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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公开的民众安抚会上,苏晚晚当着所有人的面,面色苍白,眼神躲闪。
她“无意”中对着身边的周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好像......前几天晚上,看到言言一个人鬼鬼祟祟地靠近水源地。”
她说完,还怯生生地看了周凯一眼,仿佛自己说错了话,害怕地缩了缩肩膀。
说完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带人冲到我的房间。
“苏言!是不是你干的!”
“你因为嫉妒晚晚,怀恨在心,所以对基地投毒报复!”
我被他们粗暴地从房间里拖了出来,押送到基地中心的广场上。
那里临时搭建起一个高台,成了我的审判台。
所有的幸存者都聚集在台下,用愤怒和仇恨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不清台下那些人的脸,只看到一张张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嘴。
他们曾是我发誓要保护的同胞。
“就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
“杀了她!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咒骂声不绝于耳,石块、烂泥,像雨点一样向我砸来。
一块石头砸在我的额角,温热的血立刻流了下来,视线都变得模糊。
我的意识在疼痛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但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声求饶。
我被打得头破血流,额头上的血流下来,糊住了眼睛。
周凯一脚将我踹倒在地,用作战靴踩着我的头,用力碾了碾,让我屈辱地跪在所有人面前。
“苏言,向全基地的人认罪!向晚晚认罪!”
我抬起头,吐出一口血沫,看着他,也看着台下那个泫然欲泣的苏晚晚。
苏晚晚“善良”地站了出来,对着众人哭喊。
“大家不要这样,我相信言言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糊涂,求求你们原谅她吧。”
她越是求情,民众的怒火就烧得越旺。
“不能原谅!必须处死她!”
“圣女你太善良了,这种人就该死!”
周凯看着台下被煽动到失去理智的众人,和苏晚晚交换了一个隐秘而得意的眼神。
我知道,他们要将计就计,彻底除掉我。
一个巨大的阴谋,已经将我笼罩。
审判进行得很快,或者说,那根本不是审判,而是一场公开的处刑宣告。
周凯在广场上,高高举起一个密封的玻璃瓶。
瓶子里装着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这是从苏言房间里搜出来的病毒样本瓶!人证物证俱在!”
周凯甚至找来几个人‘作证’,说看到我深夜在水源地附近徘徊。
他们是我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此刻却面不改色地撒谎。
台下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流放她!”“烧死她!”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对着所有人嘶吼:“这个女人,嫉妒我们的圣女,甚至不惜勾结外部势力,企图从内部毁灭我们整个基地!”
致命一击。
在群情激愤之下,基地最高指挥官,一个我只见过几次面的中年男人,为了平息民愤,站了出来。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对着全基地的人宣布:“基地的规则不容挑衅。为了所有人的安全,我们必须清除威胁。”
他看着台下疯狂的人群,补充了一句:“稳定,压倒一切。一个人的清白,在整个基地的存亡面前,不值一提。”
他宣判我的时候,甚至皱了皱眉,仿佛在嫌弃我弄脏了他的广场。
我的生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麻烦事。
“经基地委员会裁定,罪人苏言,即刻流放出墙外,自生自灭。”
我拒绝认罪。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病毒爆发的时间点不对!我不服!我要见博士!我要爷爷亲自来检验!”
指挥官冷漠地看了我一眼。
“博士正在进行基地的最高机密研究,不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叛徒分心。”
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兵将我架起来,拖向基地边缘那扇厚重的隔离门。
我能感觉到卫兵手上的力道,那是一种急于摆脱麻烦的、不耐烦的推力。
在他们眼里,我早已不是同类。
门外,是数以万计的丧尸,是真正的地狱。
隔离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门缝里,我能看到一双双腐烂、空洞的眼睛,全都转向了我这个即将到来的新鲜血肉。
腐烂的恶臭混合着丧尸的低吼,像一堵无形的墙朝我压来。
卫兵猛地一推,我的半个身体已经探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