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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得太急,没看见崔锦歌渐渐暗淡下去的双眼,还有脸上的苦笑。
她苍白的嘴唇翕动,轻声道:“是啊,离陌,你根本…就配不上我。”
崔锦歌整整昏迷了五日,睡梦中,她时常觉得有人守在她的身边。
一双手轻柔地抱起她,替她擦拭伤口,还有温润的灵力渡进身体里面。
离陌守在她床边,不眠不休地照顾她,哪怕动怒的天帝几次三番赶走他,他也跪着哭求:
“是我对不起阿锦,清儿一家皆因我丧命,我答应过他们,会好好照顾清儿…可我对天发誓,心里绝无一丝私情。”
“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唯有阿锦而已。若是有一点隐瞒,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素来骄傲的战神,跪在宫门前不停地磕头,磕到头破血流也不肯停下。
就连天帝都被他的诚心感动,皱眉准许他陪在崔锦歌身边。
“你在见天台私开杀戒,便自去领三万道雷刑。受过雷刑之后,本君便准许你照顾锦歌。”
“毕竟,你和她也就剩下这短短几日的时间了。”
离陌满心欢喜,没察觉到天帝复杂的神色,当即赶去受刑。
三万道雷刑,仿佛一寸寸剜去他的血肉一般。
离陌浑身是血地从行刑台离开,浑身上下连一片好肉都没剩下。
可他连医治都顾不上,马不停蹄地赶去崔锦歌床前,强撑着给她渡灵力。
“阿锦,”他低头擦去崔锦歌眼角的泪,哑声道:“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再等一等,等我安顿好清儿,就寻一处世外桃源,和你长相厮守。”
崔锦歌的眉头微微蹙起,就像是将要清醒。
离陌大喜,连忙握紧她的手轻声呼唤。
下一刻,他却忽然捂住胸口,心中一阵刺痛。
离陌心头一跳,猛地拉开衣袖,上面果然出现了一道殷红的血痕。
那是他为了保护婉清而下的双生咒。
“清儿有危险!阿锦,你等等我…”
就在他踏出房门的瞬间,床榻上的崔锦歌睁开了双眼。
清莲慌忙带着医官赶来,一见到崔锦歌血色全无的脸,就心疼地掉了眼泪。
“仙子,你这又是何苦呢!难道你忘了三万年前,替离陌上神挡过剑后,你的身子骨就孱弱多病。”
“医官说,你灵根被毁,也许一辈子都无法痊愈了…你为上神做了这么多,还不让我告诉他。可是他却…他怎么对得起你!”
崔锦歌皱了皱眉,无奈地将人拥进怀中。
她喃喃低语,不知道是在对着清莲说,还是对她自己说:
“好清莲,这一回,我是真的放下了。”
她成全离陌了,所有爱,所有恨,都不念了。
清莲抱着她大哭一场后,医官才战战兢兢地为崔锦歌把脉。
“医官,锦歌仙子的身子如何了?”
医官叹息一声:“当初我就劝过仙子,她全身灵根虽然都断了,但若是能有一人将灵力都渡化给她,也未尝没有转机。”
“如今旧伤添新伤,仙子的身子骨愈发地弱了,怕是得用还魂住才能保住性命。否则,活不过十日…”
崔锦歌平静地听着,藏在锦被下的手无意识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