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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他迅速翻出手机拨通我的号码,回应他的只有机械的忙音。
他嘴里低声咒骂了一句,脸上写满了不悦与轻蔑。
“肖云薇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服软找她?真是愚蠢得可以!”
陆茵茵在一旁煽风点火:
“云薇姐也太不懂事了,她就算嫉妒,也不该这样。”
“别理她,以为不接我电话我就没辙了?”
顾明川冷笑一声,从钱包里抽出另一张卡。
“这是我自己存的私房钱,足够咱们逍遥一阵了。”
他觉得我不过是在闹情绪。
等他玩够了,随便哄两句,我就会像从前那样,巴巴地贴上来。
打定主意后,他便继续和陆茵茵吃喝玩乐,直到把身上的钱挥霍一空。
开学的日子悄然而至。
迫不及待地就拨通了那所技校招生办的电话。
扯着嗓子急切询问有没有一个叫肖云薇的学生报到。
电话那头的老师被他的急切弄得有些懵,在系统里仔细查了一番后,语气平淡又笃定地告知没有这个人。
顾明川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
“不可能!你们再仔细查查!肖云薇,她不可能不在!”
他心里笃定极了,肖云薇就算气得再狠,也不可能真的不来。
那个女人,没了他的陪伴,还能过得好吗?
不过是闹闹脾气,说不定此刻正躲在哪个角落。
等着他去找,然后泪眼婆娑地扑进他怀里道歉呢。
老师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语气也冷淡了几分。
“同学,真的没有。我们这个专业就这么几个班,所有新生名单都没有这个名字。”
“再说了,我们学校,今年没有中国人申请。!”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怎么可能不来?
难道她打算放弃他?
不对说不定肖云薇那个傻女人,此刻已经偷偷摸摸去了他的学校。
替他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买好了,就等着他”大驾光临”。
想到这里,顾明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整了整衣衫,转身便朝着自己那所大学走去。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到处都没找到我,甚至他的入学手续都还没办。
“搞什么鬼......”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难道肖云薇真的铁了心要跟他对着干?
陆茵茵在一旁被晒得有些烦躁,挽住他的胳膊撒娇。
“明川哥,要不我们先去报到吧?”
“反正云薇姐还能跑到哪去?等我们安顿好了,再去找她也不迟啊。”
顾明川觉得有理,心中的烦躁稍稍平复了些。
他点了点头,强行压下心中那一丝不安,拉着陆茵茵走向报名处。
报名处的队伍排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让顾明川皱紧了眉头。
这个学校的学生真是低级。
轮到他时,他几乎是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姿态,将自己的银行卡递了过去。
报名老师面无表情地接过卡,在刷卡机上刷过。
机器发出一声冰冷的提示音:
“余额不足,交易失败。”
顾明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
“你再刷一次!怎么可能余额不足?”
“滴——交易失败。”
周围排队的新生和家长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搞什么鬼!”
他恼羞成怒,猛地收回卡,想也不想就拨通了我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忙音。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几乎要将手机摔在地上。
情急之下,他翻出通讯录,找到了我爸秘书,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顾明川便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颐指气使地命令道:
“张秘书吗?我不管你眼下正在忙什么,立刻、马上,把我的银行卡解冻!”
“肖云薇跟我闹脾气,你们也跟着瞎起哄?这纯粹就是个误会!”
电话那头的老师声音平静而冷淡:
“顾先生,我想您可能是搞错了。这是肖总的决定。”
“他已经通过法律手段,正式解除了和您的收养关系。”
“从今往后,肖家不会再给您提供任何金钱和物质方面的支持。”
“你说什么?”
解除收养关系?
这怎么可能!
他怒吼道:“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骗老子?”
他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吼道:”你他妈算哪根葱,竟敢伪造我爸的指令?”
“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他把你给炒了!”
“周先生,要是您不信,可以亲自给董事长打电话确认。”
“我这边很忙,先挂了。”
他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仍不死心地去拨我父亲的电话号码。
结果不出所料——他也被拉进黑名单了。。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惨白的脸。
陆茵茵等得不耐烦了,她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道:
“明川,到底好了没有呀?”
“人家腿都站酸了,太阳好晒,皮肤都要晒伤了。我们快点报完名去吃大餐好不好?”
大餐?
他现在连几万块的学费都拿不出来!
顾明川内心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但他最后的自尊心还在苦苦支撑。
他坚信,这一定是我和我父母为了逼他就范,设的一个局。
对,一定是这样!
等他低头了,一切就都会恢复原样。
他转过头,看着陆茵茵那张期待的脸,声音干涩地开口:
“茵茵,肖云薇为了逼我跟她低头,把我的卡都给冻结了。”
“你先帮我把学费垫一下?”
“等过几天,肖云薇那个蠢货哭着回来求我复合的时候,我加倍还你。”
陆茵茵脸上的笑意刹那间就凝固住了。
她哄着顾明川带着她留学,本来还指望着顾明川给她付钱。
现在居然要她出钱?
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疼得厉害。
可看着顾明川那张依然英俊的脸,想到他背后可能的财富。
她又硬生生地把这股子闷气给咽回了肚子里。
陆茵茵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哎呀,明川哥,咱俩这关系,还用分这么清楚吗?”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说什么还不还的,太见外了!”
说着,她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银行卡,递给报名老师时,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当报名老师递给她缴费凭条时,陆茵茵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顾明川却感动不已,觉得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人。
“茵茵,你简直太好了。你放心,等我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我肯定买十个、一百个奢侈品来补偿你。”
陆茵茵的心情这才稍微好转了些,脸上重新挂上了甜美的笑容,依偎在他怀里:
“讨厌啦,明川,我才不是为了你的钱呢,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个人。”
两个人正准备去学校附近那家高档餐厅”庆祝”一下,顾明川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他下意识地以为是我终于服软发来了求和短信。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当他解锁屏幕,看到的却不是我的消息。
而是那个他们的狐朋狗友小群。
此刻正以每秒几十条的速度刷新着消息,@他的提示音响个不停。
【顾明川!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你什么意思?】
【让我们去你家玩,现在肖家发律师函找我们要赔偿?一瓶红酒十万?你咋不去抢银行呢!】
【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顾明川想办法解决,别想着把烂摊子甩给我们!】
【就是啊,我们都是听你吆喝才去的,凭什么让我们赔钱?】
【你不是肖家的少爷吗?这点钱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
一张张律师函的照片被甩在群里。
底下是长长的损坏物品清单和高得离谱的赔偿金额。
每一笔,都是我让助理请专业鉴定师估价的,只多不少。
顾明川不明所以,有些慌张。
他打死都想不到,我居然会要求赔偿。
他还想挣扎着挽回自己那点体面。
【别吵了!肖云薇发疯搞出的事儿,凭啥赖我!】
消息刚发出去,瞬间就像捅了马蜂窝,立刻就有人火力全开地回怼。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说随便折腾,我们能把她家弄成那副鬼样子?
顾明川,你现在想推到我们身上,拍拍屁股走人?!】
【顾明川,你他妈不是有钱人吗,?赶紧麻溜儿地把钱给我们出了!!】
【对!赶紧出钱!!别磨磨唧唧的,再不出钱,我们跟你没完!】
看着群里清一色全是声讨辱骂他的消息。
顾明川只觉得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呆若木鸡。
陆茵茵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当她看到那天文数字一样的赔偿总额时。
吓得眼睛瞪得像铜铃,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两人完全不知所措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你们这两个,谁是顾明川?”
他们抬头一看,只见七八个脸色阴沉的黑人,为首的还穿着西装拿着律师函。
5.
而我,此刻正站在哈佛大学那庄重又典雅的礼堂讲台上。
台下数千名新生,眼神里满是钦羡与敬仰,正齐刷刷地望向我。
我嘴角带着笑意,开启了我的新生代表演讲。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我是肖云薇。”
聚光灯洒在我身上,好似给我披上了一层闪耀的光辉。
过去那八年,我被剧情牢牢束缚着,心里满是阴霾。
可就在这一瞬间,那些阴霾全都被彻底驱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曾经迫于剧情力量,我一直活得窝窝囊囊的。
但那不是真正的肖云薇。
我十一岁那年,跟着爸爸去福利院把顾明川领养了回来。
那是我突然觉醒了,这才明白我们竟然置身于一本学院甜宠文里。
而我呢,不过是个书里送钱送命的舔狗女配。
就因为爱上了被我家收养的顾明川,我为他无脑付出了一切。
最后,考研成功后,我就亲眼看着他和女主陆茵茵深情告白,从此得了抑郁症而死。
我试过好多次反抗,可根本没用,只能顺着剧情设定的轨道。
扮演着那个早就被安排好的角色。
好在这本书的剧情就写到这,要是再往后写,我非得被憋屈死不可。
我微微扬起嘴角,对着台下的新生们真诚说道:
“希望大家在未来的每一天,都能好好珍惜时光,勇敢地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不管命运给我们安排了什么样的剧本,我们始终是自己人生的绝对主角。”
说完,我朝着台下的老师和同学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那掌声经久不息,回荡在整个礼堂。
......
顾明川每隔两分钟就忍不住拿起手机瞅一眼,可手机屏幕上始终没有他期待的消息。
他点开微信,在我的头像下面,依旧是一道特别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还有一行冷冰冰的系统提示: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肖云薇把他拉进黑名单了。
这个认知让顾明川烦躁不已。
肖云薇怎么敢如此对他!
那个对他言听计从,就像条狗一样,在他身后跟前跑后的女人,现在居然敢把他拉黑!
他气得烦躁不已,一把将手机狠狠地扔在茶几上。
“砰”的一声巨响,把蜷缩在沙发角的陆茵茵吓得浑身猛地一哆嗦。
茶几上乱七八糟地堆满了吃剩的外卖盒。
还有几个空酒瓶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一片狼藉。
“云薇姐还没来找你低头认错吗?”
陆茵茵小心翼翼、试探性地劝道,“要不,我替你向她道个歉吧?”
顾明川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她,大声吼道:
“凭什么要向她道歉?她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就是个花痴跟屁虫,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他心里固执地认为,我只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想用这种方式来引起他的注意,让他能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他觉得等我闹够了,自然会哭着回来求他原谅。
过去八年,一直都是这么个戏码反复上演。
陆茵茵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顾明川那充满怒火的眼睛,心里却早已乱成一团。
上次那群狐朋狗友找国际律师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
为了能暂时安抚住那些暴怒的众人。
顾明川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答应每家先赔偿三万块钱的”精神损失费”。
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把事情妥善解决。
当然了,他一分钱都没出。
全是陆茵茵刷信用卡套现给他凑的。
这些天,顾明川以住不惯学校宿舍为由,死活要在外面租房子住。
这间破破烂烂的房子他自然是瞧不上眼,每天都在不停地催促陆茵茵想办法换个高档公寓。
吃的、穿的、用的,他无一不要求最好的。
陆茵茵的好几张信用卡都被他刷爆了,账单像雪片一样,加起来都有好几十万了。
眼瞅着离最后还款日就剩十来天了。
她肠子都悔青了,心里不停地念叨:
当初咋就鬼迷心窍,去招惹顾明川这个麻烦精呢?
她以为自己钓到的是豪门的准继承人,是个闪闪发光的金龟婿,谁知道是个什么都没有的软饭赘婿!
现在可好,半点好处没捞着,反倒把自己拖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泥坑,怎么挣扎都出不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只会发脾气,一点解决问题的本事都没有的男人,心里把他骂了千遍万遍”没用的东西”。
就在这节骨眼上,顾明川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顾明川瞬间兴奋起来,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一定是肖云薇!她终于肯服软了!
他脸上露出一抹自以为是的笑,迅速接通电话。
“肖云薇你......”
“请问是顾明川先生吗?我们是肖氏法务部门的律师。”
“关于您涉嫌损害他人财物一案,我们正式通知您,请您尽快偿还,不然我们将择日对您提起诉讼......”
顾明川只感觉脑袋”轰”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花。
肖云薇居然连他都要告?
那些自以为是的、笃定的想法,在这一刻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肖云薇没有在闹脾气,她是真打算跟他一刀两断。
6.
我的好心情在撞见顾明川那张恶心人的脸时瞬间烟消云散。
真特么晦气!我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语气像在训斥佣人:
“行了肖云薇,适可而止吧。”
“我都低头了,你见好就收,咱们复合行不行?”
我气笑了,”顾明川,你该不会以为这是过家家吧?”
“麻烦你搞搞清楚,从你设计毁我学业那天起,我们就彻底玩完了。”
我攥着拳头才没让自己动手打人,但语气还是不受控地尖锐起来。
顾明川显然没料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脸色瞬间比锅底还黑。
“你现在不也考上哈佛了吗!你拿到录取通知书居然敢瞒着我?”
他突然压低声音,带着股阴恻恻的威胁:
“肖云薇,你闹也要有个限度!”
“别忘了你早晚要嫁给我,再作下去当心我真不要你!”
我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用不着您操心!”
“您还是留着这福气娶陆茵茵吧,你俩锁死,千万别去祸害别人!”
他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自作聪明地认定我是在吃醋:
“原来你在意茵茵啊,我现在就和她分手,这样你满意了?”
说着又埋怨起来:”你也是,偷偷报哈佛也不跟我说。”
“你现在退学,和我复读一年,一起考哈佛。”
我简直被这逆天的发言气笑了。
早就知道他脑子不好使,没想到能蠢到这地步。
“顾明川,我建议你直接挂个脑科专家号。”
“就你这智商,复读十辈子也够不着哈佛的门槛。”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要不是我之前像老妈子似的盯着他学习。
就凭他那个榆木脑袋,高考能上三本都是祖坟冒青烟。
现在倒好,真当自己是天才了?
我懒得再废话,侧身想绕过他离开。
顾明川却突然攥住我的手腕:”你到底想怎样?”
“我和陆茵茵就是玩玩而已!你犯得着这么较真?”
我被他这理直气壮的语气气笑了:
“玩玩?你拿我家钱装阔买奢侈品的送陆茵茵时候,这是玩玩?”
“在我熬夜到晕倒给你整理错题本时,带她双排上分叫玩玩?”
“还是当别人骂我是你的舔狗时,你心安理得享受我付出的时候,这叫玩玩?”
他瞳孔猛地收缩,手上力道不自觉松了几分。
我也曾被剧情操控着喜欢过他。
但当我挣脱剧情束缚的那一刻,骨子里的骄傲就绝不允许我再卑微半分。
我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前走,身后传来他带着哭腔的喊声:
“肖云薇!”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我加快脚步,多听一句都是对耳朵的侮辱。
7.
从秘书处得知顾明川去肖氏集团纠缠我爸时,我正在图书馆啃法典。
他总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妄想我爸能原谅他这头白眼狼。
“让他滚远点。”
父亲对着监控屏幕冷笑,
“再敢出现,就把他这些年在肖家账上划拉的每一笔都和他要回来。”
顾明川彻底成了丧家犬。
他发疯似的冲向曾经的家,却连小区都进不去。
对着摄像头撒泼的模样像条野狗,可别墅里再也不会为他打开。
陆茵茵的日子更精彩。
她刚把顾明川送的几个奢侈品送进当铺,律师函就拍在了她脸上。
三千万的索赔金额惊掉她都下巴,这数字她赚一百年也还不上。
“明川哥!肖云薇要弄死我!”
“你快想办法帮我还上啊!”
她带着哭腔拨通电话时,顾明川正蹲在24小时便利店门口啃冷掉的饭团。
“老子现在连泡面都吃不起!”
顾明川把易拉罐捏得咔咔响,”要不你去卖个肾?”
陆茵茵的尖叫穿透听筒:
“什么?!你个废物!都怪你!”
“当初是谁说肖家迟早是你的?我呸!”
“臭婊子!”
“要不是你勾引我,肖云薇能翻脸?”
这对苦命鸳鸯隔着电话线互喷,把彼此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当顾明川踹开陆茵茵租的地下室时,积攒的怒火瞬间爆发。
“你他妈还有脸哭?”
顾明川揪着陆茵茵的头发往墙上撞,
“要不是你说肖云薇欺负你,要不是你挑拨,我和肖云薇现在都订婚了!”
陆茵茵吐着血沫狂笑:
“哈哈哈!那也是你活该!离了肖家你连条狗都不如!”
这场混战最终以陆茵茵伤痕累累停止。
她后脑勺撞在生锈的暖气片上时,顾明川还在她身上补了两脚。
“别装死!”
他踹了踹她蜷缩的身体,“起来继续骂啊!”
直到血水浸透发霉的地毯,顾明川才后知后觉地摸到满手温热。
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连滚带爬地冲出去,却正好撞见巡逻的警车。
警察看着他满身血液,神情慌张,马上对他进行逮捕。
我收到消息时,窗外正飘着今夏第一场暴雨。
“陆茵茵颅脑损伤,可能成植物人。”
助理在电话里汇报,“顾明川被抓,故意杀人罪。”
钢笔尖在会议纪要划出长长的蓝线。
我望着玻璃幕墙上蜿蜒的雨痕,忽然想起十一岁那年。
顾明川作为养子被领进肖家那天,暴雨也是这般凶猛。
我支着下巴望向窗外,蝉鸣撕开雨幕,阳光正穿透云层。
真好,这个夏天终于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