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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阿姨?”江晚歆不愿意。
“你以前照顾过婴儿,比阿姨手轻,她怕疼。”陆子默语气平淡,说完就拉着她往外走。
江晚歆鼻尖一酸,胸口像是被扯开了一条口子,又疼又冷。
他只记得她照顾过婴儿,却忘了他在看到她因为给婴儿试水温烫红手时说过的话。
“歆歆,我们不干了。我宁愿自己搬砖二十四小时,也不愿看到你伺候别人,哪怕是个婴儿。你是我手心里的宝!”
那时候的陆子默会小心翼翼将她的手放到胸口,温柔地替她涂抹护手霜,在他眼里,她是至宝。
心头微悸,江晚歆挣扎了一下,“陆子默,我不想去。你说过,不会再让我伺候别人。”
陆子默动作一顿,回头看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就是帮她换个衣服而已。”
矫情?
一定是她太傻,才会将他每一句话都当做了承诺。
刹那间,江晚歆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心底对眼前男人最后一丝执着也消失殆尽。
“我去。”
江晚歆深吸一口气,不想继续跟他纠缠,就当最后一次帮他了。
江晚歆抽回自己的手,拿起一套没穿过的睡衣,去到了客房。
房间里,柳韵姝侧身躺在床上,身段妖娆,面颊红润,即使是睡着了,浑身也散发着独有的气质。
江晚歆走到柳韵姝身边,正要解开她衬衣扣子,手腕被她猛地攥住。
“你没醉?”江晚歆吓了一跳,对上她明亮的眼眸,微微蹙眉。
“江晚歆,我不装醉怎么有机会来找你?我们的赌约的还没完成呢。”柳韵姝勾唇。
“我认输,我会离开陆子默。”江晚歆平静开口,心脏不似之前那般疼痛。
“认输?你也配?我要你像狗一样被陆子默踢开才甘心!你一个卑贱的摆摊妹,凭什么跟我争?”
“为了你,他竟找人将那个富二代打进了医院,今晚还让我陪酒。”柳韵姝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就凭你救过他?”
柳韵姝面容扭曲,整个人被嫉妒侵蚀,死死攥着江晚歆的手腕。
江晚歆甩开她的手,起身后退,拧眉看着她,“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你有问题可以去问陆子默。”
“江晚歆不许走。”柳韵姝下床去追,身子没站稳重重摔倒在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江晚歆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毯上的她,确定她没事,快步走了出去。
没走几步,就听见后传来柳韵姝撕心裂肺的喊声。
“啊!好疼!”
她正犹豫要不要回去查看的时候,陆子默从主卧冲出来,径直进了客房。
他只裹着一件浴袍,头发上残留着洗发水,被刺激得泛红的双眼满是焦急。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撞到了她的肩膀。
她吃痛揉了揉被撞的地方,她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不顾一切的陆子默了。
上一次见还是她刚回陆家的时候,她被陆母带走问话,他不顾一身的皮外伤,冲去了陆母身边将她带走。
不知不觉中,柳韵姝早已取代了她的地位。
“江晚歆!”陆子默怒吼声打断她的思绪,“滚进来。”
江晚歆转身走到门口,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瞪大双眼看向房间。
柳韵姝倒在血泊中,放在窗户边的琉璃树砸在她身上,染血的水晶碎片在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与柳韵姝的眼神契合,都带着怨毒。
“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陆子默的脸色异常阴沉,他将柳韵姝抱起来,几乎与她肌肤相贴。
“她没醉,所以我就......”江晚歆开口解释,被陆子默冷声打断。
“我亲自抱她回来的,醉没醉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恶毒,如此不可理喻了?”
他随意踢开脚边一个水晶苹果,“这些没用的东西,谁允许你放在客房?”
一颗水晶苹果滚落到江晚歆脚边,她弯腰捡起来,对上陆子默杀人般的目光,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竟有些想笑。
“陆子默,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陆子默蹙眉不语。
江晚歆努力扯了扯嘴角,忍住要落下的眼泪,声音颤抖,“这棵装饰树你还记得吗?”
“这是你亲手替我烧的琉璃树,你还说要烧制99颗苹果挂上去,挂满就跟我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如今也只有这一颗苹果,你还如此厌恶。”
陆子默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愧色,仅一瞬,他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做到,不需要你一次次提醒。她受伤了,我送她去医院。”
他冷冷扫过一地的碎片,再次说道,“这些东西我会找人修好,你去三楼佛堂反省,顺便替韵姝求平安。”
话落,他抱着柳韵姝头也不回地离开。
柳韵姝靠在他怀里得意地对着江晚歆挑眉,露出个胜利者的微笑。
江晚歆站在原地,心像是被彻底掏空了一般,疼得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