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洛安的脑海,让洛安对生命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
如果说之前的大师级是让洛安能看到生命之火,那么现在,他能读懂这团火焰的燃料成分和燃烧方式了。
洛安抬起头,再次看向罗杰。
这一次,洛安眼中的世界完全不同了。
洛安没有立刻使用这个新技能,而是走到了罗杰面前。
“罗杰船长。”
洛安仰着头,平静地开口道:“我能为你做一次详细的身体检查吗?”
罗杰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啊!正好让全船的人都看看,本船长身体好得很!”
他毫不在意地跟着洛安走进了医务室,雷利也神情严肃地跟了进去。
医务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请坐下,放松。”
洛安的声音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
罗杰依言坐下。
洛安伸出小小的手搭在了罗杰的手腕上。
【生命本质解析,启动。】
一瞬间,洛安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他的眼前,罗杰不再是一个人的形态,而是变成了一团由无数光点和符文构成的、无比璀璨的生命能量集合体。
那团生命之火,比洛安之前看到的任何时候都要壮丽、霸道。
它像一颗恒星,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
但在这颗恒星的核心,在那生命本源的最深处,洛安看到了那丝锈迹。
在生命本质解析之下,这丝锈迹不再是模糊的概念。
它是一段……错误的生命编码。
像一个无法被清除的病毒附着在罗杰的生命之源上,缓慢而坚定地篡改、瓦解着他的存在。
每当罗杰爆发出强大的生命力,这锈迹的侵蚀就会加剧一分。
他的强大,正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这是一种源于法则层面的疾病,无药可医,无术可治。
这个世界的任何医术都对此束手无策。
许久,洛安才缓缓睁开眼睛,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小船医?”
罗杰咧着嘴,笑容依旧爽朗,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洛安沉默了很久,久到雷利都忍不住要开口询问。
“我目前治不好。”
洛安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医务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雷利的心沉了下去,而罗杰脸上的笑容也第一次消失了。
他经历过无数风浪,面对过无数强敌,从未有过畏惧。
但此刻,从一个他所信赖的医生口中听到这个判决,饶是雷利也感到了一丝无力。
“但是……”
洛安话锋一转,苍白的脸上,那双黑色的眸子却亮得惊人:“在我有能力治好你之前,我或许可以先为你续命。”
“什么意思?”
雷利急忙问道。
“这种病不是常规手段能治愈的。”
洛安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它在消耗你的生命本源,我无法根除它,但我或许能找到一些方法延缓它的侵蚀,或者……补充你被消耗的本源。”
他看着罗杰,一字一顿地说道:“这需要一场漫长的、跨越整个世界的旅行,去寻找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洛安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纸,用鹅毛笔在上面飞快地写下几个名字。
“万年空岛贝中孕育的生命琼浆。”
“深海一万米下,海王之森的心脏。”
“熔岩岛地心,燃烧千年的不灭之火的火种。”
“以及……只在终点之岛拉夫德鲁盛开的,能够重塑生命法则的初始之花。”
每写出一个名字,雷利的脸色就凝重一分。
这些东西,每一个都只存在于最古老的神话和最荒诞的传说里,根本无从找起。
这和直接宣判死刑有什么区别?
然而,罗杰在听完这些名字后,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罗杰拿过那张羊皮纸,看着上面那些天方夜谭般的名字,非但没有绝望,反而爆发出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响亮的大笑。
“哈哈哈哈……”
罗杰拍着洛安的肩膀,力气大得让洛安感觉骨头都在响:“续命?不!这不是续命!”
他举起那张羊皮纸,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是一张藏宝图!一张通往奇迹的藏宝图!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冒险!”
罗杰的声音充满了激动与豪情:“寻找传说中的秘宝,治愈无法治愈的绝症,这不比当什么海贼王有意思多了!”
雷利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甚至比以前更加兴奋的船长,无奈地笑了笑,眼中的担忧也化为了一抹释然。
是啊,这才是他的船长,哥尔·D·罗杰。
永远向着最不可能的目标发起挑战的男人。
洛安看着罗杰那熊熊燃烧的生命之火,嘴角也微微勾起。
这才对。
这才是值得他去挑战的、足以让他突破神级医术的终极课题。
治愈海贼王。
这个念头,让洛安的血液也开始微微发烫。
……
自从那场被后世称为艾特·沃尔海战的传奇一役之后,奥罗·杰克逊号上的氛围发生了一种奇妙的转变。
船员们对洛安的态度,从最初的神奇小船医,到恐怖小恶魔,最终演变成了一种近乎于行走护身符般的狂热崇拜。
这种崇拜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医务室门口开始变得门庭若市。
“洛安医生!我最近感觉吃饭不香,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海贼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苹果,满脸愁容地问道。
洛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只是昨天朗姆酒喝多了,味觉暂时迟钝,另外,你左边第三颗臼齿有蛀牙,再不处理,下个月就得拔掉,想吃苹果就只能用右边嚼。”
壮汉海贼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洛安大人!”
另一个瘦高的船员凑了上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最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
洛安指了指他背后,一个同样来排队的船员:“他想插队,已经盯了你十分钟了,你的毛病是被害妄想症,离人群远一点有助于缓解症状。”
插队的船员尴尬地挠了挠头,队伍里发出一阵哄笑。
香克斯成了洛安最忠实的拥趸和药材供应商,他每天最热衷的事情就是给洛安找来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