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通风管道冰冷的金属壁紧贴着后背,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痛楚,以及左肩那非人臂爪传来的、如同烧红烙铁嵌入骨髓的灼痛。污秽的能量在血管里奔涌,冰冷粘稠,强行粘合着破碎的躯壳,却也像附骨之蛆,持续侵蚀着残存的人性。暗红的瞳孔在绝对的黑暗中如同燃烧的余烬,死死盯着管道外缝隙透入的、城市边缘那微弱却真实的光芒。

自由的气息,混杂着工业废气和灰尘的味道,从未如此诱人。

也从未如此……充满杀机。

“生物信号锁定!目标位于Gamma通风主道末端!”

“清道夫小队,封锁出口!重复,封锁出口!死活不论!”

冰冷的指令如同附骨之蛆,紧随而至。不再是笨重的灰烬守卫或孤狼般的“剃刀”,而是如同蜂群般密集、高效的“清道夫”——净尘组织专门用于城市边缘清剿污染畸变体的快速反应部队。他们的脚步声更加轻盈、迅捷,如同冰冷的潮水,从管道出口的各个方向包抄而来。

**……威胁源……数量……十二……**

**……包围态势……完整……**

**……能量储备……41%……结构损伤……中度……**

**……突破……最优路径……计算……强攻……出口……正前方……**

臂爪深处那冰冷粘稠的意念,如同最冷酷的战术核心,瞬间完成了战场评估和决策。强攻?正面突破十二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清道夫”?这无异于自杀!但臂爪的计算基于最冰冷的逻辑:出口正前方是唯一未被完全封死的方向,且距离最短。犹豫?规避?只会陷入更深的包围圈,被活活耗死!

生存的本能压倒了对风险的恐惧。更准确地说,是那在无数次死亡边缘淬炼出的、对自身力量的绝对信任,以及对敌人刻骨的杀意,压倒了恐惧!

“呃啊——!”

一声压抑着剧痛和暴戾的低吼从喉咙深处挤出!蜷缩的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弹射而出!不再是之前的鬼祟潜行,而是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狠狠撞向通风管道末端的格栅!

轰隆!!!

锈蚀的金属格栅连同固定它的框架,在污浊骨刃臂爪的巨力撞击下如同纸糊般扭曲、破碎、向外炸开!刺目的城市边缘灯光混杂着警报红光瞬间涌入!

身体如同破袋般翻滚着落在布满碎石和油污的地面上!几乎在落地的瞬间,刺耳的枪声便已撕裂空气!

哒哒哒哒——!

密集的特制穿甲弹如同金属风暴,从三个方向泼洒而来!打在身后的管道残骸和地面,溅起密集的火星和碎石!

**……弹道预测……**

**……规避轨迹……计算……**

冰冷的意念驱动身体!不再是狼狈的翻滚,而是如同鬼魅般的小范围高速侧移、折转!动作流畅、精准,甚至带着一丝非人的诡异美感!子弹擦着残破的衣物和狰狞的臂爪飞过,留下灼热的轨迹!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在污秽能量的强行驱动和臂爪的精确计算下,压榨出超越极限的反应速度!

但这仅仅是开始!

“目标高速移动!交叉火力!压制!”

“投掷束缚网!限制其行动!”

两道闪烁着高频电流的金属大网,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从左右两侧兜头罩下!同时,正前方两名“清道夫”举起了造型奇特的发射器,炮口亮起炽白的光芒——是能量冲击炮!

**……符合威胁……束缚……能量打击……**

**……反击序列……生成……优先……解除……束缚威胁……**

臂爪的意念冰冷如刀!在束缚网即将及体的刹那,狰狞的骨刃臂爪动了!不再是劈砍或格挡,而是五指(三根巨大的骨刃)猛地张开,掌心(骨刃根部)那暗红的污浊角质层下,幽绿的纹路疯狂旋转!

嗡——!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幽绿光束并未射出,而是在掌心前方瞬间展开,形成一面直径约一米的、由无数细密幽绿能量丝线构成的、急速旋转的蜂巢状能量盾牌!

嗤啦!嗤啦!

带着高频电流的束缚网撞在旋转的能量盾上,如同撞上高速砂轮的黄油,瞬间被切割、撕裂、化为焦黑的碎片四散飞溅!电流在盾牌表面跳跃、湮灭!

几乎在能量盾展开的同时,正前方的能量冲击炮完成了充能!

轰!轰!

两道炽白的光束如同咆哮的光龙,狠狠撞在刚刚挡下束缚网的幽绿能量盾上!

剧烈的能量湮灭冲击波猛地炸开!幽绿的能量盾剧烈闪烁、明灭不定,盾面甚至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巨大的冲击力透过臂爪传递到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喉头再次涌上腥甜!但盾牌,没有碎!硬生生扛住了这足以轰塌墙壁的冲击!

**……能量消耗……高……**

**……结构……稳定……**

**……反击……窗口……开启……**

冰冷的意念抓住对方攻击后那短暂的僵直!能量盾瞬间收回!身体借着冲击波的推力,不退反进!速度爆发到极致,如同一道贴着地面疾驰的暗红闪电,直扑左侧刚刚投掷束缚网的两名“清道夫”!

“拦住他!” 惊恐的呼喊响起!

太迟了!

狰狞的骨刃臂爪在冲刺中扬起,不再是笨拙的劈砍,而是化作两道撕裂空气的、精准而致命的弧光!

噗!噗!

两声令人牙酸的、如同热刀切过朽木的轻响!两名“清道夫”只来得及抬起手臂格挡,覆盖着轻甲的肢体连同他们脆弱的脖颈,在污浊骨刃的锋芒下如同纸片般被轻易切开!鲜血甚至来不及喷溅,就被骨刃上流淌的幽绿能量瞬间汽化!尸体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缓缓倒下。

**……能量……微量补充……**

**……威胁源……减少……**

冰冷的意念毫无波澜,如同收割了两棵杂草。杀戮带来的不再是犹豫或不适,而是一种冰冷的、高效的、如同机器完成指令般的确认感。复仇的火焰在每一次挥爪中燃烧得更加炽烈,驱动着这具怪物般的躯体更加高效地清除障碍!

“怪物!开火!全力开火!” 剩余的“清道夫”被同伴瞬间的死亡彻底激怒和恐惧,火力更加疯狂!

但我已经不在原地!借着击杀的冲势和混乱,身体如同游鱼般滑入一堆废弃的集装箱阴影中!

**……战场态势……更新……**

**……威胁源……九……方位……散开……**

**……高价值目标……识别……指挥官……左后方……制高点……**

臂爪的意念瞬间锁定了那个躲在后方一辆装甲车残骸上、正用战术平板指挥的身影!他头盔上的天线和肩章标识了他的身份。

**……斩首……战术……最高效率……**

**……能量……集中……点杀……**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狰狞的臂爪抬起,不再试图凝聚能量盾或大范围攻击,而是将污秽能量极度压缩、凝练于一点——骨刃的尖端!一点深邃到近乎漆黑的幽芒在刃尖凝聚,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

身体如同捕食的猎豹,从集装箱的阴影中无声滑出,借助废弃车辆和设备的掩护,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瞬间拉近了与指挥官的距离!

“他在那!集火……” 指挥官终于发现了逼近的死亡阴影,惊恐地大喊!

最后一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嗤——!

一道微不可察的、细如发丝的幽绿射线,如同死神的低语,从骨刃尖端无声射出!速度快到超越了视网膜捕捉的极限!

指挥官的头盔上,眉心位置,多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边缘光滑的焦黑孔洞。他眼中的惊恐瞬间凝固,身体晃了晃,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装甲车上栽落下来。

指挥官死亡!通讯频道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混乱!

“队长!”

“指挥节点被摧毁!”

“目标…目标消失了!”

剩余的“清道夫”如同被斩首的蛇,陷入了短暂的恐慌和混乱!

**……混乱……窗口……开启……**

**……清除……残余……威胁……**

冰冷的意念下达了最后的指令!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恶鬼,在混乱的“清道夫”小队中穿梭!骨刃臂爪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蓬无声湮灭的血雾!动作更加简洁、高效、致命!不再追求狂暴的视觉效果,而是将每一分力量都用在最精准的杀戮上!咽喉、心脏、脊柱连接处…致命的弱点在暗红的瞳孔和臂爪的计算下无所遁形!

惨叫声、惊恐的呼喊声、零星的枪声…如同绝望的交响乐,在废弃的工业区边缘短暂响起,又迅速归于死寂。

当最后一个“清道夫”捂着被洞穿的喉咙倒下时,这片区域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金属烧灼的焦糊味和死一般的寂静。

我站在尸骸中央,剧烈地喘息。左肩的臂爪上,暗红墨绿的污浊角质层沾满了尚未完全汽化的黑红色血污,幽绿的能量纹路在血污下流淌,如同地狱的铭文。身体的伤痛在杀戮的刺激和污秽能量的强行压制下,似乎麻木了。只有那持续不断的、深入灵魂的侵蚀感,提醒着这力量背后的代价。

暗红的瞳孔扫过一地狼藉的尸体,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确认——障碍清除。

城市边缘的风,带着自由的气息,吹拂在脸上。远处,隐约传来警笛的嘶鸣,那是属于普通世界的秩序之声,但此刻听来,却如此遥远而无关紧要。

深潜倒计时:【70:05:11】。

时间不多了。但足够了。

复仇的名单上,“净尘”只是开始。那些将我推入深渊的,那些将王铮化为数据幽灵的,那些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一个都逃不掉!

狰狞的骨刃臂爪缓缓抬起,污秽的能量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明灭。臂爪的尖端,沾染着敌人鲜血的刃锋,遥遥指向城市深处那灯火最辉煌、象征着权力与秩序核心的方向。

那里,是“净尘”的总部?还是其他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不重要。

猎物的气味,已经牢牢锁定。

下一次挥爪,将不再是为了生存的挣扎,而是为了复仇的宣告!

身影融入城市边缘更深的黑暗,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消失无踪。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杀戮场,和一个在痛苦与力量中淬炼得愈发冰冷、愈发坚定、也愈发接近深渊的复仇之魂。猎杀,将在钢铁丛林的阴影中,以更高效、更致命的方式,继续上演。

城市边缘的废弃工业区如同巨兽的尸骸,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里沉默。血腥与焦糊的气味尚未散尽,便被凛冽的风卷走,只留下满地狼藉的金属残骸和迅速冷却的、覆盖着薄薄冰霜的暗色痕迹。属于“清道夫”的残破装备散落其间,无声诉说着片刻前的残酷清洗。

我站在一片扭曲的集装箱阴影里,背靠着冰冷锈蚀的铁壁,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如同吞下冰渣,牵扯着破碎胸腔深处火燎般的痛楚。左肩,那条来自深渊的臂爪,正传来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脉动。暗红墨绿交织的污浊角质层上,敌人的血污正被其表面细微的孔隙缓缓“吮吸”进去,如同某种活物在进食。幽绿的能量纹路在吸食了血肉后,亮度似乎提升了一丝,流淌的速度也加快了些许,散发出更加冰冷、更加不祥的气息。

**……生物质……补充……**

**……能量储备……回升至……58%……**

**……结构损伤……修复中……**

**……威胁感知……外部……低烈度……巡逻单位……距离……1.2公里……**

臂爪深处那冰冷粘稠的意念,如同最忠诚(也最漠然)的副官,清晰地汇报着状态。杀戮带来的短暂能量补充,压下了身体的剧痛,却无法填补灵魂被污秽持续侵蚀的空洞。那双暗红的瞳孔深处,燃烧的复仇火焰非但没有因疲惫而减弱,反而在每一次精准高效的杀戮后,烧灼得更加纯粹、更加冰冷。

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如同蚊蚋般微弱。净尘组织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更快,也更谨慎。不再是小队突袭,而是拉起了警戒线,调动了更外围的力量进行封锁和搜索。他们在害怕。害怕一个失控的、不断进化的污染源逃入那脆弱的“秩序”世界。

害怕?很好。我的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近乎撕裂的弧度。恐惧,是复仇最好的调味剂。

深潜倒计时:【70:00:00】。

七十分钟。时间如同悬在头顶的冰冷铡刀。

不能再被动等待了。必须主动撕开封锁网,在净尘调集更恐怖的力量之前,抵达目标区域——那个王铮意识碎片最后传递出的、指向城市核心深处某个坐标的模糊信息。

**……目标区域……计算中……**

**……最优突破路径……生成……**

**……威胁节点……识别……前方……哨卡……重型……能量屏障……**

冰冷的意念瞬间锁定了目标。一条清晰的路线图在意识中铺开,如同流淌的毒液。路线的第一个阻碍,是前方八百米外,扼守通往城市主干道的一处临时哨卡。两辆覆盖着厚重装甲的“磐石”运兵车堵在路口,车顶的能量发生器正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一道半透明的、高频震荡的能量屏障如同水幕般横亘在道路中央。四名装备精良的守卫依托掩体警戒,头盔上的传感器如同警惕的复眼,扫视着黑暗。

强攻?哨卡的火力配置足以在瞬间将他撕碎。绕行?时间不允许,且其他方向只会陷入更深的包围。

**……能量屏障……频率……分析……**

**……结构弱点……计算……屏障发生器……顶部散热口……**

**……攻击模式……切换……高频……能量穿刺……**

臂爪的意念飞速运转,冰冷的逻辑链条瞬间完成!它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格挡或能量轰击,而是开始针对性地解析敌人的防御体系,寻找那微不可察的“死穴”!

我懂了。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迹,不再依靠蛮力冲刺,而是以一种诡异而高效的姿态,紧贴着废弃厂房、堆积的集装箱和扭曲的管道阴影快速移动。每一步落下都悄无声息,每一次转折都精准地避开可能暴露身形的微弱光源和开阔地带。暗红的瞳孔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捕捉着守卫视线的死角,配合着臂爪对环境的实时扫描和路径微调,让他如同一道无形的幽灵,急速逼近哨卡。

距离缩短到三百米。守卫的巡逻路线和警戒姿态在臂爪的计算模型中清晰呈现。

**……时机……计算……**

**……守卫A……转身……间隙……1.7秒……**

**……守卫B……视线……死角……**

冰冷的意念如同发令枪!

就在守卫A转身走向运兵车侧面的瞬间,我的身影从一堆锈蚀的钢梁后暴射而出!速度并非极致,却带着一种羚羊挂角般的精准,恰好切入守卫B视线的绝对死角!狰狞的骨刃臂爪并未抬起攻击,而是紧贴身侧,最大限度减少暴露。

一百五十米!

守卫C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头盔猛地转向我潜行的方向!

**……暴露风险……升高……**

**……干扰……执行……**

臂爪意念微动!紧贴身侧的骨刃尖端,一点微不可察的幽绿光芒瞬间亮起,随即熄灭!一道极其微弱、频率却异常诡异的能量脉冲无声射出,并非攻击人体,而是精准地射向守卫C头盔侧面的通讯天线!

滋啦!

守卫C头盔内瞬间爆开一片刺耳的电流杂音!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抬手去捂头盔,动作停滞了一瞬!

就是现在!

我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借着这不足半秒的干扰窗口,速度骤然爆发!残影掠过最后的五十米距离,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哨卡侧翼一处堆积的沙袋掩体后!距离那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磐石”运兵车,仅有十步之遥!

“有动静!三点钟方向沙袋!” 守卫D的惊呼终于响起!枪口瞬间调转!

太迟了!

我的身影从沙袋后猛地窜起!不再是潜行,而是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直扑最近的那辆“磐石”运兵车!目标明确——车顶那嗡嗡作响的能量屏障发生器!

“开火!阻止他!” 守卫的咆哮和枪声同时炸响!

密集的子弹如同金属风暴般泼洒而来!

**……弹幕……覆盖……**

**……能量盾……局部……开启……**

狰狞的臂爪瞬间抬起!掌心前方,一面直径不到半米的、急速旋转的幽绿蜂巢能量盾瞬间展开!比之前更加凝练,能量消耗更加集中!

铛铛铛铛——!!!

暴雨般的子弹轰击在小小的能量盾上,爆发出密集如炒豆般的炸响和刺目的火花!盾牌剧烈震荡,幽绿光芒疯狂闪烁,但死死护住了头部和躯干要害!巨大的冲击力推得我身体踉跄,但他冲刺的势头丝毫未减!骨刃臂爪如同攻城锥,狠狠刺向运兵车厚重的装甲!

嗤——!!!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令人牙酸!污浊的骨刃在污秽能量的加持下,竟硬生生刺穿了“磐石”那足以抵挡火箭弹的复合装甲!臂爪发力,如同巨兽撕开猎物,在装甲上豁开一道狰狞的裂口!身体顺势撞入裂口之中!

车内一片混乱!驾驶员惊恐地回头,副驾驶的武器操作员正试图调转炮塔!

但我的目标根本不是他们!他的目光穿透驾驶舱的隔板,死死锁定车顶!身体如同灵活的猿猴,踩着驾驶座椅背猛地向上窜去!骨刃臂爪向上狠狠一捅!

噗嗤!

车顶的金属内衬如同薄纸般被洞穿!狰狞的骨刃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上方能量屏障发生器底部一个不起眼的、用于散热的网状格栅!

**……弱点……锁定……**

**……能量……逆向……注入……过载……**

臂爪冰冷的意念带着毁灭的快意!一股狂暴、混乱、污秽的能量洪流,顺着骨刃疯狂涌入精密的能量发生器核心!

嗡——!!!

发声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如同垂死哀鸣般的尖啸!幽蓝的光芒瞬间变成刺目的惨白!无数细密的电弧如同狂蛇般在车顶炸开!

轰隆——!!!

一声沉闷的爆炸!整个发射器连同车顶一大块装甲被狂暴的能量从内部炸开!灼热的气浪和金属碎片在车内肆虐!驾驶员和武器操作员瞬间被撕碎!

几乎在爆炸发生的同时,那道横亘在路口的幽蓝能量屏障,如同断电的灯泡,剧烈闪烁了几下,瞬间消失!

“屏障失效!屏障失效!”

“目标在车上!集火!集火!”

外面的守卫彻底疯狂了!所有的火力瞬间倾泻向那辆冒烟的“磐石”运兵车!

但我的身影,早已在爆炸的烟尘和混乱的掩护下,如同鬼魅般从车体另一侧炸开的裂口中翻滚而出!落地瞬间,没有丝毫停顿,借着爆炸冲击波的推动和自身力量的爆发,如同一道贴地飞行的暗红箭矢,直扑哨卡后方那辆完好的“磐石”运兵车!

“拦住他!” 幸存的守卫目眦欲裂!

晚了!

狰狞的骨刃臂爪在冲刺中扬起,目标直指第二辆运兵车同样脆弱的顶部散热口!这一次,动作更加流畅,杀意更加凝练!守卫射来的子弹大部分落空,少数打在臂爪深灰的角质层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便被幽绿的能量纹路瞬间“滑”开!

噗嗤!

骨刃再次精准刺入!

**……过载……执行……**

同样的指令!更加狂暴的能量注入!

轰隆——!!!

第二声爆炸!更加猛烈!整辆“磐石”运兵车被炸得离地半米,重重落下,燃起熊熊大火!残骸和火焰瞬间堵塞了道路!

哨卡,彻底瘫痪。能量屏障消失,两辆核心载具化作燃烧的废铁,幸存的守卫在爆炸和火焰中惊恐躲避,阵型大乱。

我站在燃烧的车辆残骸旁,暗红的瞳孔倒映着跳跃的火焰,冰冷如万载寒冰。左肩的臂爪上,沾染着新的油污和金属碎屑,幽绿的能量纹路在火光下流淌,如同地狱熔炉中淬炼出的魔纹。呼吸依旧粗重,身体的伤痛在持续,但握着力量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

他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火海与混乱,身影再次启动,如同融入阴影的复仇之影,沿着臂爪计算出的、通往城市核心的路径,急速消失在黎明前最深邃的黑暗里。

猎物的哀嚎是前进的号角。下一个目标,已在冰冷的计算与燃烧的杀意中,被牢牢锁定。

深潜倒计时:【69:45:22】。

时间在流逝,力量在杀戮中淬炼,复仇的决心在每一次精准高效的毁灭后,如同淬火的精钢,愈发坚硬,愈发冰冷,也愈发……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