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不解气，拳脚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上。
我蜷缩在地上，死死地护住头部，将涌到喉头的痛呼和鲜血一并咽下。
这点痛，比起上一世被剔骨削肉的酷刑，又算得了什么。
身上的痛楚，反而让我越来越想笑。
我想起萧无烬那正在一点点崩碎的武道根基，想起他即将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未来。
我忍不住，疯狂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让周围的打手都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
萧无烬的面容扭曲到了极点，他指着我，声嘶力竭地怒吼：“继续打！给我往死里打！”
我闭上眼，准备迎接新一轮的暴行。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落下。
只听一声清越的断喝：“住手！”
我被人轻轻扶起，一袭白衣闯入视线，是三皇子慕淮安。
他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关切地问：“晏知姑娘，还好吗？”
我撑着他的力道站稳，抹了把嘴角的血沫，摇了摇头。
萧无烬一见慕淮安，整个人都绷紧了，话里带刺：“三皇子？您怎么有空管这种闲事。”
“这是我萧家的家务事，就不劳您大驾了。”
慕淮安把我护到他身后，目光冷了几分，直直地对上萧无烬：“萧将军，当街纵容家奴行凶，可不是什么光彩的家务事。”
“晏知姑娘是本皇子请来的贵客，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辱的。”
萧无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大概没料到慕淮安会为了我，这么不给他面子。
他冷哼一声，矛头又对准我：“三皇子可别被这妖女给骗了！她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天晓得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搭上了您！”
慕淮安的眉头皱了起来：“萧将军，说话还是过过脑子。
晏知姑娘的医术，我亲眼所见，容不得你在这儿泼脏水。”他没再理会萧无烬，转而看向我，语气恳切：“晏知姑娘，请你出手，救救皇祖母。”
太后病重的事，我有所耳闻。
太医院那帮人早就束手无策，全靠名贵药材吊着一口气。
这确实是个机会。
萧无烬今天这一出，摆明了是要把我往泥里踩，让我在京城再无立足之地。
我转过身，对上萧无烬那副等着看好戏的嘴脸，勾了勾唇。
“萧无烬，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就赌我能不能治好太后的病。”
“我输了，这条命归你。
我赢了，你那柄削铁如泥的破阵宝刀，归我。”萧无烬先是一愣，接着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哈哈大笑起来。
“晏知，你是不是疯了？太后的病，太医院那帮老头子都没辙，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身边的柳月容扯了扯他的袖子，柔声细语地劝：“将军，您跟她计较什么呢。
她就是想借着太后攀附皇家，您何必让她得逞。”萧无烬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再转过头时，下巴抬得老高，鼻孔几乎要对着天。
“行，我跟你赌！”
“我等着看，你这骗子，到时候怎么哭着收场！”
他料定我输定了。
太后的沉疴旧疾，人尽皆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