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撕心裂肺地嘶吼,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
女儿看向我,眼里满是恐惧和痛苦,口型在喊“妈妈”。
“卡!过!”
女儿被捞上来,她呛了水,脸色惨白,裹着湿透的戏服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打架。
还笑着问:“爸爸,妈妈,我演得好吗?”
说完头突然一歪,眼睛闭上了。
我心痛恐惧到无法呼吸。
林与淮抱起女儿往车那边跑,我踉踉跄跄追上去。
“白老师……灵姐……”
白灵在后面晕倒了。
林与淮脚步一顿,犹豫片刻把女儿扔到我身上,折返回去。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
“你们坐后面那辆车!”林与淮急匆匆抱着白灵,把我们挤开,上车关门扬长而去。
剧组十几辆车,没有一辆的门为我们打开。
我没有办法,抱着女儿跪下哭求。
“求求你们,帮帮我,救救我女儿的命!求你们送她去医院,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每个人的脸都那么冷漠。
我的头磕破了,也没换来一丝怜悯。
我只能背起女儿,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尖刀上。
“依依,能听到妈妈说话吗?是不是很冷?别睡好吗?跟妈妈说说话。
是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回答我的只有呼啸的寒风。
终于看到了马路,有车经过,我却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梦里,我的脑袋被一只手往水里按,脑海里闪过很多碎片。
女儿的第一声啼哭。
林与淮第一次抱起女儿,四肢僵硬,看着我笑,笑着笑着泛起了泪花。
“老婆你受苦了,我们只要一个,不生了。”
女儿第一次叫“妈妈”“爸爸”,他感动地把我们拥进怀里。
女儿第一天上幼儿园,我在外面哭了,他勾我的鼻子逗我:“小爱哭鬼进去了,还有一个大爱哭鬼。”
……
他的笑一直温柔,只是后来都给了白灵。
“爸爸最喜欢白灵姑姑,第二喜欢工作,第三喜欢妈妈和我,对吗?”女儿那么小,就什么都明白。
她掰着手指,天真又伤感的样子,让我满心酸涩。
“妈妈……妈妈我好冷……”
我的头从水下挣出来,猛地惊醒,又是在医院。
护士告诉我,是一对夫妇把我们送来,我已经昏迷了两天,女儿还没有醒,在ICU。
她刚把手机递给我,就震动起来。
是林与淮。
“你们在哪儿?怎么还没回家?依依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你还在闹什么?”
我咧出一个悲愤的冷笑。
没事?谁跟你说的?
“喂你在听吗?灵灵杀青了,正好她生日也快到了,我带她去度假放松几天,明天就走。
你快点回来,给我收拾行李。”“等这次回来,我再好好陪你和依依,补偿你们。”
我守在ICU外,攥着女儿的发夹祈祷上天,再帮我一次,让她醒过来。
白灵的朋友圈每天更新他们的旅行照片。
她戴着林与淮亲手给我做的定情发簪,穿着宽松的男友款衬衫,白皙的脖颈叠着深红的草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