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4
小职员?死工资?凑首付?
她曾经用来鄙夷我,攻击我的一切,此刻都变成了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她的脸上。
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她崇拜的林自澈,在我真正的实力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而她,亲手推开了那扇通往天堂的门。
并且,义无反顾地,跳向了地狱。
沈月吟和林自澈彻底慌了。
林自澈第一时间给他父亲,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打了电话。
“爸!公司要被收购了!是天晟资本!你快想想办法!”
电话那头的林董沉默了许久,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天晟资本......是江家。”
“哪个江家?”
“江城,还能有哪个江家?”
林自澈的手机,再一次从手中滑落。
他终于明白,自己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不是他能抗衡的,那是能轻易碾死他的巨象。
林家动用了所有人脉,想要求情,想找中间人,想查清天晟资本的底细。
结果,越查越心惊。
他们发现,自己公司最大的几个客户,背后都有天晟的影子。
他们赖以生存的供应链,也被天晟牢牢掌控在手里。
他们引以为傲的技术,在天晟的投资版图里,根本不值一提。
我,江辰,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他们辛苦经营几十年的产业,瞬间崩塌。
求情无门,他们想到了另一条路。
抹黑。
很快,网络上出现了一些声音。
【资本巨鳄为情所困,因爱生恨,恶意打压创业小公司!】
【豪门继承人伪装普通人考验女友,一朝分手竟赶尽杀绝!】
文章写得声情并茂,把我塑造成一个玩弄感情、心胸狭隘的恶魔。
而林自澈,则成了那个才华横溢、无辜受害的创业精英。
沈月吟,是那个被蒙骗、被伤害的痴情女子。
一时间,舆论开始发酵,不少不明真相的网友开始对我口诛笔伐。
然而,这波攻势,仅仅持续了不到三个小时。
苏晚晴的反击,快、准、狠。
她没有长篇大论地解释,而是直接甩出了几份证据。
一份,是“月澈科技”成立以来,偷税漏税的详细账目。
一份,是林自澈以高额回报为诱饵,进行非法集资的聊天记录和转账凭证。
还有一份,是他挪用公司公款,为沈月吟购买各种奢侈品的消费清单。
每一份证据,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将林自澈“创业精英”的假面,炸得粉碎。
舆论瞬间反转。
“我靠!原来是个老赖和骗子!”
“非法集资?这是犯罪啊!赶紧报警!”
“挪用公款泡妞?还他妈用的是投资人的钱?真恶心!”
“那个沈月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心安理得地花着赃款,还帮着骗子说话!”
林家和沈月吟,彻底成了过街老鼠。
5
沈月吟疯了一样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江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我们谈谈!”
“看在我们相爱一场的份上,求求你,放过阿澈,也放过我......”
我一概不理。
她找不到我,就跑到我们以前同居的公寓,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她又跑到我以前的公司,得到的答复是“此人已离职”。
最后,她在天晟资本那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下,堵到了我。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
我刚开完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和苏晚晴并肩从大厦里走出来。
我穿着一身挺括的深色西装,而苏晚晴,则是一袭优雅的米色风衣。
我们一边走,一边低声讨论着刚才会议的内容。
风吹乱了我的领带,苏晚晴很自然地停下脚步,伸出手,为我仔细整理好。
她的指尖温凉,带着淡淡的兰花香气。
那个动作,亲昵,又充满了默契。
我们相视一笑,那种登对的感觉,是沈月吟和我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
这一幕,恰好被蹲守在马路对面的沈月吟,看得一清二楚。
嫉妒的毒火,瞬间将她吞噬。
她像个疯子一样,不顾来往的车流,嘶吼着冲了过来。
“江辰!”
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午后的宁静。
我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将苏晚晴护在了身后。
沈月吟冲到我面前,双眼通红,满脸泪痕。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精致妆容,此刻已经花得一塌糊涂。
“江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扑上来,想抓住我的手臂,却被我冷漠地侧身躲开。
她扑了个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我求求你,放过阿澈吧!他的公司不能没有啊!”
“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再也不见他了!我跟他断绝一切关系!”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回到以前,我们去结婚!”
她哭着,喊着,求着。
我冷漠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与我无关的,歇斯底里的跳梁小丑。
“机会?”
我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我给我妈烧纸的时候,谁给过她机会?”
沈月吟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的脸上,血色尽褪。
苏晚晴在此时,适时地上前一步,礼貌而又疏远地拦在了我和她之间。
她微微躬身,声音专业且不带任何感情。
“沈小姐,江总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
“关于月澈科技的清算事宜,以及您个人的劳务纠纷问题,请按照流程,与我们公司的法务部对接。”
“请不要在这里,影响公司的正常秩序。”
说完,她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总,车已经备好了。”
我点点头,再也没有看沈月吟一眼,转身,坐进了那辆黑色的宾利。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沈月吟瘫软在地,绝望哭嚎的身影。
有些错,犯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弥补。
6
沈月吟被迫履行了她“联络员”的职责。
每一份文件,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她的脸上,也抽在林家的脸上。
资产冻结通知书。
税务稽查报告。
非法集资立案回执。
破产清算流程表。
她一次又一次地,作为甲方的代表,走进那栋她曾经无比向往的林家别墅。
别墅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昂贵的古董被贴上了封条,奢华的家具蒙上了一层灰。
林自澈的父母,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而林自澈,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视我为蝼蚁的天之骄子,彻底变成了一条歇斯底里的落水狗。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第一次送文件去的时候,林自澈就对她破口大骂。
“要不是你惹怒了江辰,我们家会变成这样吗?!”
“你不是说他只是个穷屌丝吗?你不是说他好拿捏吗?!”
沈月吟惨白着脸,辩解道:“我......我也不知道他是......”
“你不知道?你跟他谈了那么多年恋爱,你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真是个蠢女人!”
林自澈的母亲也冲了上来,指着她的鼻子骂。
“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让阿澈认识你这种祸害!”
“滚!你给我滚出去!”
沈月吟被他们推出了门外,文件散落一地。
她狼狈地蹲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捡起来。
曾经把她捧在手心的林家人,如今视她为洪水猛兽。
她失去了爱情,失去了友情,也失去了工作。
整个世界,都仿佛在一夜之间,与她为敌。
在经历了众叛亲离的痛苦后,沈月吟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
用孝道绑架我。
她打听到我每周都会去母亲的墓园。
于是,她用尽最后的办法,买了一束白菊花,跑到我母亲的墓前,长跪不起。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不施粉黛,脸上挂着悲戚的泪痕。
她还让一个所谓的朋友,躲在远处偷拍,把视频发到了网上。
视频的标题是:【迟来的忏悔,痴情女墓前长跪求原谅】
视频里,她哭得肝肠寸断。
“阿姨,我对不起您......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江辰......”
“我知道错了,您在天有灵,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求求您,让江辰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的表演,很成功。
舆论的风向,又一次开始微妙地偏转。
他们试图用道德,用孝道,来压迫我就范。
就在沈月吟跪得双腿发麻,以为自己的苦情戏即将成功时。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是我。
我手里同样捧着一束洁白的雏菊。
沈月吟看到我,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她以为,我心软了。
“江辰......”
她哽咽着,向我伸出手。
“你......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张写满了算计和表演的脸。
她以为我没看穿,继续演着。
“江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只要你肯原谅我......”
她哭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跪得太久,身体一软,又要倒下去。
出乎她的意料。
我竟然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
我的触碰,让她浑身一颤。
她顺势倒在我的怀里,哭得更加厉害。
“江辰......”
我“心软”地叹了口气,将她扶稳站好。
我对她说:“过去的事,就算了吧。”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在沈月吟听来,不啻于天籁。
她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你原谅我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母亲的遗像,轻声说:“毕竟,我妈也不希望看到我们一直这样下去。”
“林家......毕竟也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想做得太绝。”
沈月吟的眼睛,彻底亮了。
她以为,这是我心软的信号,是复合的希望。
她连连点头:“是是是!你不想,我也不想!阿澈他已经知道错了,他也很后悔!”
我看着她急于抓住救命稻草的样子,心中冷笑。
鱼儿,上钩了。
我给了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一个,她无法拒绝的,致命的陷阱。
“我这里,有一份资产转让协议。”
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林家现在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了,但他们郊区还有一栋别墅,不在查封范围内。”
“你让他们把这份协议签了,把别墅转到一个安全的第三方名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保留这最后一点体面。”
我把文件递给她。
“这件事,只有你去做最合适。”
“一来,可以弥补你对他们的亏欠。”
“二来......”我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也算是......你对我的一种表示。”
沈月吟信以为真。
她觉得,这是我对她的考验。
只要她办好了这件事,我们就能重归于好。
她接过那份协议,如获至宝。
“我一定办到!江辰,你等我!我一定让他们签!”
她用尽了浑身解数,去说服已经陷入绝境的林家。
他们颤抖着手,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沈月吟,也亲手,将她最好的朋友,和她自己,送上了绝路。
7
沈月吟拿着那份签好字的协议,满怀希望地来找我。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虽然依旧憔悴,但眉眼间已经带上了压抑不住的喜色。
她以为,她拿着的,是通往未来的门票。
我们见面的地点,在天晟资本的会议室。
当我让她进来的时候,她看到会议室里,不仅有我,还有苏晚晴,以及好几位穿着西装,表情严肃的律师。
长条会议桌的尽头,甚至还架着几台摄像机。
沈月吟愣住了。
“江辰,这是......?”
“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
我示意她坐下。
“也算是,为最近这些事,做一个最终的了结。”
沈月吟的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将手里的文件推到我面前。
“江辰,我办到了。林家......他们签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邀功的雀跃。
我拿起那份文件,看都没看,就直接递给了身旁的律师。
然后,我对着摄像机,缓缓开口。
“各位媒体朋友,各位律师。”
“今天请大家来,是想澄清一件事,并公布一份重要的证据。”
我看向沈月吟,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我手中的这份文件,并非什么‘资产保全协议’。”
“而是一份,关于林氏集团非法集资、恶意洗钱的,代持资产归还声明。”
“以及......”我顿了顿,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林家承认,利用沈月吟小姐的个人账户,进行非法资金转移的,详细证据。”
轰隆!
沈月吟的脑子,彻底炸成了一片空白。
她猛地站起来,尖叫道:“不!不可能!你骗我!江辰!你又骗我!”
我没有理会她的歇斯底里。
首席律师站了起来,打开投影。
大屏幕上,清晰地展示出了一笔笔触目惊心的资金流水。
大量的非法所得,通过几十个空壳公司,最终都汇入了一个人的账户。
那个账户的户主,正是沈月吟。
“原来,林家早就留了一手。”
我的声音,冰冷而残忍,揭露着最后的真相。
“他们从一开始,就把部分最肮脏的非法所得,藏在了你的名下。”
“而你,对此毫不知情。”
“你还天真地以为,那是你的男朋友林自澈,送给你的‘恋爱基金’,是你炫耀的资本。”
“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成了别人犯罪的工具,和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沈月吟浑身颤抖,瘫坐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不......不是的......阿澈不会这么对我的......”
“他爱你吗?”
我冷笑着反问。
“他如果真的爱你,会把你推出来当替罪羊吗?”
“沈月吟,你不是一直都想帮他吗?”
“现在,恭喜你。”
“你亲手递交了这份证据,不仅让林家永无翻身之日,更是让你自己......”
“也成了这起重大经济犯罪中,不可或缺的,一名共犯。”
我的话音落下。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他们径直走到沈月吟的面前,亮出了冰冷的手铐。
“沈月吟女士,你涉嫌参与重大洗钱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
沈月吟发出了一声绝望到极致的惨叫。
冰冷的手铐,拷住了她曾经用来炫耀名牌包的手腕。
在她被带走的时候,她回头,用一种淬了剧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
我迎着她的视线,平静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早就说过。”
“我会让你,亲手埋葬你的一切。”
“你的爱情,你的友情,你的前途。”
“还有,你自己。”
8
尘埃落定。
林家彻底覆灭,林自澈和他的父亲,因多项罪名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
而沈月吟,作为重要的共犯,也因为涉案金额巨大,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她的人生,在她最美好的年华,戛然而止。
在她入狱前,我去看过她一次。
在探视中心的玻璃窗前。
她穿着灰色的囚服,剪去了曾经精心打理的长发,变成了最普通的寸头。
脸上不施粉黛,蜡黄憔悴,眼窝深陷。
不过短短数月,她仿佛老了二十岁。
我们隔着厚厚的玻璃,拿起电话。
她看着我,眼神空洞,像一潭死水。
许久,她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江辰,就算我做错了事,就算我伤害了你,可我们毕竟相爱过......你为什么,要这么狠?”
她似乎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我看着她,平静地开口。
“狠?”
“沈月吟,你到现在还觉得,我只是因为你和林自澈的事,才这样对你吗?”
她愣住了。
我拿起电话,缓缓地,说出了那个让她彻底崩溃的,最后的真相。
“我查过。”
“我母亲骨灰安放仪式那天。”
“林自澈,根本就没有低血糖。”
“你们,也根本没有去陪什么客户应酬。”
“你们只是在前一晚的派对上,和一群狐朋狗友宿醉未醒。”
“你之所以迟到三个小时,不是因为要照顾他,只是因为你......睡过头了。”
沈月吟的瞳孔,猛地收缩。
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
我替她说完了后半句。
“我查了你们当晚开派对的那个会所的监控,查了你们每一个人的通话记录,查了林自澈那天的就诊记录。”
“所有的证据都显示,你们只是在狂欢宿醉后,不想起床而已。”
“你用一个如此荒唐,如此可笑的谎言,来搪塞我。”
“你用一个谎言,轻视了我母亲的死亡。”
“你觉得,那只是一件可以随口编造理由来敷衍的,无足轻重的小事。”
“所以,沈月吟。”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便用一个局,让你为你所有的选择,付出代价。”
“你不是喜欢慕强吗?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强。”
“你不是觉得梦想比人命重要吗?我就让你亲手打碎你的梦想。”
“你不是觉得为了朋友可以牺牲一切吗?我就让你的朋友,亲手把你送进地狱。”
“你说的每一句话,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成了我报复你的利刃。”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啪嗒。
她手中的电话,滑落在地。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灵魂,瘫软在椅子上。
眼泪,无声地,从她空洞的眼眶里,大颗大颗地滚落。
她终于明白。
压垮她的,不是我的财富,不是我的身份。
而是她自己那深入骨髓的,自私、傲慢、和对生命的漠视。
探视时间结束了。
我挂掉电话,站起身,转身离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