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拨开人群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鬼样子！露胳膊露腿的，给谁看呢？啊？！”

她又转向一脸错愕的老师，唾沫星子横飞。

“还有你这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想占小姑娘便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告诉你，我明天就去你们学校举报你，说你品行不端，骚扰学生！”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那些老板们脸上的客套笑容也变成了看好戏的揶揄。

老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松开了搭在我肩上的手，默默退后了两步，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便匆匆走开了。

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一片狼藉和指指点点中，我被妈妈粗暴地拽回了家。

一进门，她就把我的包夺过去，重重摔在沙发上。

然后，她竟然当着我的面，脱下她自己的衣服，换上了我今晚参加酒会时穿的那条黑色小礼裙。

那裙子我穿着合身，衬得我高挑纤细，在她身上却显得不伦不类，紧绷绷地裹着她有些发福的身体。

她对着穿衣镜，学着我平日里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扭捏作态，阴阳怪气地模仿着我的语气：“哎呀，王总，李总，谢谢你们的照顾哦......”

那矫揉造作的姿态，配上她此刻狰狞的表情，只让我感到一阵阵反胃。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声音干涩，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她猛地转过身，脸上那恶心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质问。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说去上考研冲刺班吗？啊？！”

“那是什么地方？”

“你为什么要骗我？不好好在家复习考研，跑出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这么大，指望你能有个好前程，光宗耀祖！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啊？！”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尖锐。

报答？

又是报答！

我胸口一股郁气翻涌，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我猛地冲进厨房，抓起案板上的菜刀，转身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得意的杰作吗？我现在就把它毁了！我看你还怎么跟别人炫耀！”

我几乎是嘶吼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仅仅一秒，她便不屑讥笑。

“你敢？你从小到大，哪件事不是我给你安排好的？连自杀的胆子，你都没有！”

她笃定我只是在吓唬她。

我的心彻底冷了下去。是啊，在她眼里，我就是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手腕微微一用力，尖锐的刺痛传来，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脖颈流下。

妈妈脸上的冷笑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和难以置信。

“你......你来真的？”

她声音有些颤抖。

我感觉到血珠滴落在我的锁骨上，视线开始有些模糊。

就在这时，她突然尖叫起来。

“我早就知道你不老实！我在你身上装了定位器！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定位器......原来如此。

我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