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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用一把重椅死死抵住了门。
我蜷缩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午夜刚过,从走廊那头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每一步,都让我的心脏揪一下。
门锁处传来牙酸的刮擦声,像有什么东西在暴力撬锁。
咯吱,咯吱。
我浑身的汗毛耸立,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砰”!
一声巨响,锁芯被活生生拗断,门被整个撞开了。
沈修文就站在门口。
他阴森森地看着我,镜片后面看起来不像一双眼睛,更像是两个黑洞。
他一言不发,突然间像一头饿疯了的野兽,朝我逼近。
那股泥土腥气瞬间浓了十倍,将我整个人吞没。
“你别过来!”
我怕得声音都变了调,抓起手边能摸到的一切东西就朝他扔过去。
“滚开!”
东西砸在他身上发出了闷响。
可他却像毫无痛觉似的,也不躲避,只是一味地用他那空洞的眼神死死地锁着我。
我使劲往床角里面缩,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脚踝,巨大的力道将我从床上硬生生拖拽到冰冷的地上。
后背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疼得我倒吸一口气。
我拼命挣扎,换来的只是更紧的禁锢和更深的瘀青。
黑暗中,只有他喉咙里粗重的呼吸,和布料被撕破的声响。
第二天清晨,我醒过来,浑身都像散了架。
沈修文端着热粥进来,脸上是我熟悉的温柔。
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清月?醒了?”
他看到我手臂上青紫的瘀伤,眼神里满是疼惜。
“清月!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是不是昨晚起夜摔倒了?”
他的语气里的心疼和自责,完美得像个真正的丈夫。
我看着他虚伪的脸,身体开始发抖。
不是害怕,是极致的愤怒。
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粥碗,用尽全力砸在地上。滚烫的米粥溅了他一身。
“沈修文!你这个畜生!”
他脸上的温柔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暴怒取代。
那愤怒如此真实,仿佛他受到了天大的冤枉。
“林清月!你发什么疯!”他指着我的鼻子,手都在抖,“我昨晚一直在书房看书,你竟然用这种谎言来污蔑我!”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因为愤怒而冒火的眼睛。
可昨晚那双眼睛,明明是空的。
一个念头瞬间让我从头凉到了脚。
这个家里,有一个是我的丈夫沈修文,另一个......是别的什么东西。
而那个会对我笑,会对我发火的“他”,就是“它”最好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