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
一声悲啼,震动长空。
一抹刺眼的白色剑光直奔议事厅而来。
强悍神秘的剑意笼罩整个周府,带着萧瑟的杀意。
璀璨剑光在议事厅外就化成了徐妙韵的倩影。
她一身白裙,泪眸血红,一步一步地从门外走进,气场甚是强大。
她一出现,全场死寂。
就连周天渊都熄火了,“夫人,我……”
徐妙韵仿佛没有听到周天渊的声音。
“平安,别吓娘啊,呜呜呜……”
她将玉佩从中年男子手中夺下,翻过来覆过去的看,像是摩挲世间最为珍贵的宝贝般,一边看还一边喃喃自语,泪如雨下。
“带我去!”
徐妙韵抓住中年男子就要离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夫人,别着急,我们……”
周天渊上前两步,想阻止徐妙韵。
但被徐妙韵冰冷无情的眼神打断了,她一字一句,声音冰冷的控诉道:
“周天渊,你真的把平安当成自己的儿子吗?”
“现在这个时候,你竟然也能无动于衷,甚至还要阻止我去!你心如磐石,我徐妙韵可做不到!”
“我不知道平安于你而言算什么?但我知道,他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舍不得!”
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声。
话音落下,她再也不愿停留,更不愿再看周天渊一眼,转身朝着周府外闪烁而去。
“哎呀,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等等我……”
周天渊想要解释,一看徐妙韵都消失在天际了,当即也不再多说,化成一抹神虹,直追而去。
议事厅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众长老。
“你们在家里守着,其他人随我一同前往!”
……
光明州。
徐妙韵带着中年男子来到山林里。
周天渊紧随其后。
徐妙韵松开中年男子的衣领,抬头闭眸,双手紧握玉佩置于胸前,仔细感受着空气中流淌的气息。
三个呼吸后。
她猛地睁开眼睛,通红的眸子蕴满泪光。
她感受到了空气中有周平安的气息。
“儿啊,娘对不起你,都是娘的错,你快回到娘身边,娘以后只守着你,求求你别扔下娘,求求你,平安……”
她满脸痛苦,嚎啕大哭,心中难受死了。
她恨不得自己代替周平安去死。
尤其是看到地上那团黑乎乎的人形痕迹时,她更是喘不上气的痛苦,甚至非常窒息!
“夫人!”
周天渊上前一步,想要拥徐妙韵入怀。
可他的声音却让徐妙韵倏地停止大哭,转而怨恨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周天渊,都是你……”
“我……”
周天渊张了张嘴,也没有说出辩解的话。
说实话,他心里也相当难受。
毕竟周平安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二儿子。
虽然看不上,但血浓于水。
“都怪你,都怪你……”
徐妙韵看着地上的痕迹,然后扑到周天渊怀里,一边大哭一边使劲拍打着周天渊的胸膛。
周天渊抿了抿嘴,将徐妙韵拥入怀里。
唰!唰!唰!
周家众长老们从天上落下。
他们实力高深,自然也能察觉到这片天地有周平安的气息在。
再看地上的痕迹。
他们明白了,也就沉默了。
“我给他取名平安,想的就是以后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我也不想奢求他有多大的出息,只要他平安就行,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周天渊,你把我儿子还给我,我求你了,你还给我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上天啊,你能把我儿子还给我吗?我愿付出一切代价,只要他能平安……”
徐妙韵泪如雨下,喃喃自语,似是痛苦,亦是后悔。
看着在自己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徐妙韵,周天渊心里很不好受,连吐三口血,“咳咳咳!”
他笑了,笑得很冷,也是自嘲:“呵呵,我周天渊算什么大英雄,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对得起天下人又如何?可我还是对不起我的儿子,你这英雄做的真够无聊……”
徐妙韵忽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
“周天渊,你说得对,你对得起全天下所有人,对得起北原每一个生灵,但你唯一对不起的,是你的二儿子,是和你血浓于水的二儿子,你不会愧疚吗?”
“夫人,你别激动,我一定会为平安报仇,凶手无论是谁!”
周天渊立即保证道。
“有什么用吗?平安都不在了,你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吗?”
徐妙韵又哭了起来:“都怪我们,我们太偏心了,我们原来就伤透他的心了,他很坚强一直不说,直到最近,他终于是和我们划清界限了,现在,他更是离我们远去了,都怪我们啊,我们不配做他的父母,我们心里有愧啊,我很后悔……”
周天渊声音苦涩,迟疑许久,终于是若有若无地喃喃吐出一句话:“怪我,都怪我……”
徐妙韵哭累了,一把将周天渊推开,清冷淡漠的脸蛋上挂满寒霜:
“我累了,周天渊,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你也别找我,日后我决心潜心修道,与青灯作伴……”
周天渊一惊,立即挽回道:“妙韵,你别这样,家里还有瀚宇和星辰呢,他们都在家等你!”
说起自己另外两个儿子,徐妙韵死气沉沉的心又开始泛起波澜。
眼见徐妙韵开始迟疑,周天渊立马趁热打铁:“平安已经走了,但他将永远在我们心里,甚至在我们身边,只要我们一直记着他,他就不会离开我们!”
“是吗?”
徐妙韵眼中出现些许迷茫。
眼前,虚空扭曲,似乎是出现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名少年,和她长的有几分相像,正对她笑,阳光灿烂。
“平安……”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朝着少年抓住。
可少年对她忽然一笑,转过身去,然后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平安!”
徐妙韵声嘶力竭地大叫,然后头一歪,就昏死了过去。
“夫人!”
周天渊一惊。
发现徐妙韵没事后,他又松了口气。
别看他在外面是威风凛凛的周天王,但在家里,他还是要听徐妙韵的话。
他猛然转头,盯着中年男子,眸如骄阳,令人不敢直视: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