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咔!
随着卦老横飞出去,八卦罗盘不再放光,影响这方天地的宏大且玄妙的波动也彻底消散开来。
“卦老!”
徐妙韵一声惊呼,俏脸苍白。
周天渊身形如电,撕裂虚空,瞬间出现在卦老身旁,替他化解身上的伤势。
“好严重的伤势!”
徐妙韵也飞了过来,一见卦老的气息虚弱,也不由心惊。
“天道的反噬,岂是那么容易化解?”
周天渊一边说道,一边将一株稀世珍阶灵药炼化成一团药液,递进卦老体内,帮他修复伤势。
片刻后。
卦老苏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并没有在着急开口,而是取出诸多符咒和龟壳等灵物,摆在自己身周,化成阴阳八卦形状。
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祭出十数件奇异的高阶灵器。
“好了。”
他长舒口气,手里出现一把丹药。
有了这些东西替他抵挡天道反噬,他就可以大胆说出刚才窥得的一丝画面。
“卦老,您没事吧?”
徐妙韵担心地问道。
“无碍。”
卦老摆了摆手,然后正色严肃道:“老夫刚才窥见令二公子了,他、他……”
徐妙韵脸色霎时惨白,心也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
周天渊皱眉,“卦老请直说,我们已有心理准备。”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那莫名的躁动和慌乱。
“二位放心,令二公子现在无生命之虞,只是,只是……”
卦老迟疑。
砰!砰!砰!
他周身摆放的龟壳开始炸裂,符咒也熊熊燃烧起来。
就连那些高阶灵器,也开始簌簌颤抖起来,一丝丝裂缝莫名迅速地攀爬上去。
听到周平安没有生命危险,徐妙韵重重地松了口气,苍白的俏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血色,她凝重却轻声说道:
“卦老请说,我们夫妻二人确实做好了准备。”
“你们二位做好心理准备,令二公子目前是一名……杀手!”
卦老强忍着刺激的心悸,迅速地说了出来。
而话音刚落,天地间轰鸣声不绝,虚空中出现一条条巨大的裂缝,将整个乾坤都给撕裂的不成样子。
咔嚓!咔嚓!
血色闪电横空,莫名浮现尸山血海的场景,映衬的整片苍穹都呈现血红色,诡异而瘆人。
砰!砰!砰!
这一刻,卦老周身所有的灵物都轰然炸开,燃烧爆碎成了齑粉。
卦老也是第一时间往口里塞入了丹药,并全力炼化。
但可惜,面对天道的愤怒,他宛如蝼蚁。
“噗!”
他再一次大口咳血,横飞出去。
此时,他身上的气息已经虚弱到了几乎感知不到。
“快救卦老!”
徐妙韵一声惊呼,而周天渊此刻已经行动起来。
只见他双手划动,将剩余两株珍阶灵药炼化进了卦老体内,同时又加入了诸多珍贵的灵丹妙药,一同送进卦老体内,帮助他稳住伤势。
半炷香后。
道袍染血的卦老缓缓睁开眼睛。
“对不起卦老,让您受苦了,是我们不对……”
徐妙韵双眸通红。
周天渊也是非常不好意思,“卦老,您没事吧?”
“周天王、周夫人,不必过多担忧,老夫没事。”
卦老虚弱地从周天渊怀中坐起,艰难露出微笑,道:“只希望二位不要忘记北原的黎民百姓,老夫便纵死无悔。”
“卦老请放心,我们夫妻二人定会死守北原,只要我们血未流尽,绝不让妖邪踏进一步!”
“我徐妙韵绝不后退一步!”
周天渊和徐妙韵坚定开口。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卦老宽慰地说道,然后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片刻后,周天渊将卦老交给了卦门的副门主,留下了不少灵丹妙药后,这才一脸愧疚地离开了卦门。
刚出卦门没多久。
徐妙韵就从空中直接降落了下来。
“夫人……”
周天渊随之落下。
“他成了杀手,那是人神共愤的杀手啊,他怎么能这样?”
“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好好的回到我们身边不好吗?他来到我们身边陪着我们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去当杀手?他知不知道杀手有多残暴冷酷,也有多危险?”
“我们是镇守北原的英雄,为什么他不去做英雄的儿子,要去做一个人人喊打、如过街老鼠的杀手?”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自暴自弃,觉得生活没有希望了,所以才加入了杀手组织,一定是这样!”
“怪我们,都怪我们,我们不配做他的父母……”
徐妙韵无力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红着双眼,泪如雨下,喃喃自语。
就连周围的灰尘落在她那纤尘不染的白衣上,她也丝毫没有察觉。
或者说,不在乎了。
若非周天渊上前搂住了她,恐怕她早就跌倒在地。
“夫人,不要伤心了,既然平安没事,那是最好的事情了,他加入杀手组织也不要紧,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相信我,我保证我一定会找到他,把他带到我们身边,一辈子都不让他离开我们……”
周天渊柔声安慰徐妙韵。
可徐妙韵忽地抬起螓首,死死地盯着周天渊,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拿什么保证?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可是他的父亲啊,凭什么让他受这些苦?你不配做他的父亲,我也不配做他的母亲,我们都不配……”
说着,她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夫人,你……”
周天渊一脸尴尬,但还是叹了口气,想抱紧徐妙韵。
“你别碰我,我不想靠近你!”
这时,徐妙韵使劲将周天渊推开,自己也后退一步,远离周天渊。
“夫人,你别这样。”
望着美眸通红,却射出厌恶痛恨的眼神时,周天渊也开始心痛。
“你不将平安给我找回来,你以后休想碰我!”
徐妙韵恨恨地说了一句。
然后,转身化成一道剑光,直奔远处天际而去。
只留下周天渊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开眸光。
许久后,他才无力且无奈地叹了口气:
“平安啊,你在哪里,快回来吧,我和你娘都想你了……”
同时,他心里也充斥着些许悔意。
若非自己太过严苛,自己的二儿子又怎么会离开自己呢?
不过,说这一切,似乎都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