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
我甚至能想象王晖舔了舔嘴唇,眼神闪烁的样子。
王晖兴奋地压低声音:“爸妈,你们放心,你儿子可不傻。
当初要不是看在许然家有钱,我才不会追她。每天跟伺候小姐一样,这日子我早就受够了。”“你们听我的,先把许然稳住,这个婚也不能离。
当年那两个老不死防着我,房和车都是婚前全款卖给许然的,人算不如天算!等她死了,不就都是我的了。”“我们还可以找那两个老东西要钱,伪造几百万的治病住院票据。
那两个老不死的就许然一个女儿,没有其他亲人,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对!”婆婆的声音立刻拔高了一点。
“儿子,你吓我一跳,我还怕你禁不住那个贱蹄子的软话,真捐肾给她,你可是老王家的独苗,不能出一点意外。”
“不过也多亏贱蹄子得大病,你看吧你们结婚都几个月了,她肚皮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定是只不下蛋的母鸡!”
他们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后面的话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些“律师”“起诉”“赖账”之类的只言片语。
为什么王晖会变成这样,明明是他说的会爱我一生一世。
我的思绪兀地飘到大一那年。
深夜,我被两个小混混堵在巷口。
“小妹妹,一个人啊?陪哥几个玩玩呗?”
为首的那个黄毛,嘴里喷着酒气,一只手油腻地摸上我的脸。
另一只手已经不安分地往我单薄的外套里探。
另外一个发出猥琐的笑声。
我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黄毛狞笑着,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往后拽,头皮传来撕裂的剧痛,逼得我不得不仰起头,对上他那双浑浊又充满欲望的眼睛。
他低下头,带着烟臭酒气的嘴就要贴上来。
就在这时,是王晖救了我。
他手里甚至没拿任何东西,就那么赤手空拳,猛地撞开钳制我的一个混混,狠狠一拳砸在黄毛的脸上。
黄毛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鼻血瞬间飙了出来。
“操!哪来的杂种!找死!”
两个混混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地扑了上去。
王晖立刻把我护在身后:“别怕,躲我后面!”
那晚,他被两个混混打折一条腿。
巷子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浓重的血腥味。
他百般推辞,不愿意我去医院照顾他。
他说,担心我出校后被那两个混混报复我。
拗不过他。
最终,我也只有在他出院那天,去接他
他出院那天,阳光正好。
他头上还缠着纱布,脸色苍白,却对我笑得像个傻子,紧紧握着我的手说:“然然,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就这样,我们走到了一起。
明明那个时候他愿意为我付出生命,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门外,王家人“死人钱”的低语,让我脑子有片刻清醒。
想起混混笨拙的演技,手下打斗慢动作。
想起为什么他不让我去医院,那些“伤”,极有可能是假的。
呵呵,原来这一切都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