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刚落，林墨就盯着课本角落的便签纸犯愁。上面用铅笔写着 “185”，这是他攒下的协会贡献点，刚好够兑换空间戒指的自动收纳附魔，但协会任务的截止时间只剩两小时 —— 清除赵无极体内的魔物气息，否则就要接受 “特殊嗓音训练” 一小时，据说是王老师新发明的惩罚方式，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哥，你别管那个任务了，” 林小萌用课本挡着嘴，小声说，“特殊嗓音就特殊嗓音，总比去跟赵无极打交道强。” 她的羊角辫上还别着昨天做的冰蓝花瓣，那是用协会发的练习冰晶捏的，花瓣边缘还带着细微的锯齿。
林墨没说话，指尖在课本上敲出轻快的节奏。他在盘算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用净化术 —— 赵无极昨天顶撞王老师被勒令回家反省，此刻说不定正在校门口的小卖部躲着，那家伙最擅长用辣条贿赂看门人。
下课铃一响，他抓起书包就往外冲，刚跑到楼梯口就撞见抱着作业本的叶清雪。她的发绳上别着片透明的羽毛标本，林墨用初级探查术扫过，发现那是用风灵纱边角料做的，还残留着淡淡的防护波动，纱线的纹路里隐约能看到 “协会特制” 的水印。
“你跑这么快干嘛？” 叶清雪侧身让他过去，标本上的银丝在阳光下闪烁，“魔法协会的人来了，正在办公室跟王老师谈话，好像是关于暗影鸦的事。” 她的作业本上还沾着点墨渍，像是匆忙间没擦干净。
林墨心里一动：“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听清，” 叶清雪把作业本抱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但我看到他们的法器箱上贴着‘紧急’标签，箱子边角还有新鲜的划痕，可能出事了。”
他没再多问，冲到校门口时果然看到赵无极。这家伙正蹲在小卖部的台阶上，手里攥着包辣条，油乎乎的手指把包装袋捏得变了形，纱布下的皮肤隐隐泛着青黑色 —— 魔物气息已经开始侵蚀他的经脉了，这是协会手册里明确记载的 “低阶污染症状”。
“林墨？你怎么来了？” 赵无极把辣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狞笑，嘴角还沾着红色的油汁，“后悔了？想跟我磕头求饶？”
林墨假装系鞋带，指尖萦绕的净化术微光顺着台阶缝隙蔓延过去。微光接触到赵无极鞋底的瞬间，他明显打了个寒颤，嘴里的辣条差点掉出来。就在这时，小卖部的卷闸门突然 “哐当” 一声落下，惊得赵无极跳起来，手里的辣条包装袋被扯破，红色的碎屑撒了一地。
“谁他妈……” 他的骂声卡在喉咙里，因为卷闸门内侧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尖端还长着类似暗影鸦爪子的倒刺，倒刺上的粘液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初级探查术扫过去，发现藤蔓里流动的能量和上周猎杀的暗影鸦首领尾羽同源，只是波动更紊乱。“快走！” 他拽着赵无极往后退，卷闸门突然炸裂开来，无数藤蔓像毒蛇般窜出，擦着两人的头皮钉在对面的围墙上，墙体被撞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那是什么鬼东西？” 赵无极吓得脸色惨白，连掉在地上的辣条都忘了捡，腿肚子直打颤。
林墨没理他，净化术的微光趁机钻进他的裤脚。他能感觉到那股青黑色的魔物气息正在消退，像被阳光驱散的晨雾。【协会任务进度：50%】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拉着赵无极狂奔，身后传来藤蔓抽打地面的噼啪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追赶。
跑到教学楼下时，藤蔓突然停止追击，像潮水般缩回卷闸门后的阴影里。林墨看着那片蠕动的黑暗，突然想起协会发的《魔物习性简报》里提到 —— 暗影鸦的黑线都连接着废弃工厂，这些藤蔓恐怕也是从同一个源头延伸出来的。
“你刚才……” 赵无极摸着自己的脸，突然发现伤口不疼了，纱布下的青黑色正在消退，露出正常的肤色，“是不是用魔法了？”
林墨松开他的胳膊：“你看错了，是藤蔓吓的，应激反应而已。” 他转身往教学楼走，心里估算着任务进度，应该快完成了。
刚走进教室，上课铃就响了。魔法实践课的张老师抱着个水晶球走进来，他的法袍上沾着些黑色粉末，林墨用初级探查术扫过，发现那是暗影鸦的羽毛灰，粉末里还混着几根细小的羽毛梗。
“今天练习元素共鸣，” 张老师把水晶球放在讲台上，水晶球里的云雾突然翻涌起来，像被风吹动的棉絮，“把手放上去，谁能让云雾形成具象化的动物，就算过关。”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沾着点黑色粉末，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同学们挨个上前尝试，大部分人只能让云雾形成模糊的轮廓，轮到林小萌时，水晶球里突然飞出只冰蓝色的小鸟，翅膀扑扇着撞在球壁上，化作漫天冰晶，冰晶落地的瞬间又变成了水汽，散发出淡淡的凉意。
“不错，” 张老师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水系元素掌控力很细腻，比上次进步多了。”
林墨上前时，水晶球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云雾像沸腾的开水般翻滚，还带着点焦糊的气息。他刚把手放上去，就想起王老师昨天说的 —— 要是能让云雾形成武器的形状，就给他加实践分。这简直是故意刁难！玄铁拳套的纹路复杂得像迷宫，用云雾具象化简直难如登天。
周围的同学都在起哄，赵无极不知何时溜回了教室，正坐在最后一排冷笑，还冲林墨比了个鬼脸：“废物就是废物，连水晶球都怕他。”
林墨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能量。云雾在他的操控下慢慢凝聚，先是形成模糊的拳头形状，接着出现指节的轮廓。就在纹路即将成型时，水晶球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云雾 “砰” 地炸开，溅了他一脸水珠，还带着点电流的麻感。
“抱歉，” 林墨开口的瞬间，声音突然变得干涩沙哑，带着奇怪的颤音，像老旧的留声机卡壳了，“我没控制好。”
全班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林小萌趴在桌上，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手里的铅笔都快握不住了。张老师扶了扶眼镜，镜片上沾着点水珠：“林墨同学，你这是…… 元素冲突导致的嗓音变化？下次注意调和能量。”
“可能是吧，” 变调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诡异的节奏，“我下次注意。”
赵无极笑得最欢，拍着桌子大喊：“林墨，你这声音挺时髦啊！是不是偷偷练魔法摇滚了？”
林墨没理他，回到座位时，林小萌递来张纸条：【哥，你是不是被元素反噬了？协会手册上说这很常见】
他回了个 “是”，心里却在算贡献点 ——185 加上完成赵无极任务的 30，刚好够 215。刚在心里打定主意去兑换，手指上的银戒突然发烫，他放在桌肚里的玄铁拳套瞬间消失，再想拿出来时，戒指又微微震动了一下，拳套凭空出现在掌心，表面还带着点刚附魔后的温热。
“好用。” 林墨低声说，嗓音刚好恢复正常，像是从未变过。
下午的自由活动课，林墨被叶清雪堵在图书馆。她把本《魔物图鉴》摊在桌上，其中一页用红笔圈着暗影鸦的插图，旁边写着 “二阶进化体：暗影藤鸦”，插图上的藤鸦翅膀间缠绕着黑色藤蔓，爪子像树根般扭曲，眼睛是两团燃烧的绿火。
“你看这个，” 叶清雪指着插图，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滑动，“我爸爸说，这种魔物能操控植物，上次废弃工厂的裂缝里就发现了藤鸦的羽毛，和小卖部的藤蔓能量波动一致。”
林墨看着插图里的藤蔓，突然想起卷闸门后那片蠕动的黑暗，藤蔓尖端的倒刺和插图上的一模一样。“你们打算怎么办？”
“明天组织清理小队去工厂，” 叶清雪把图鉴合上，书页间夹着的书签掉了出来，是片风干的冰蓝花瓣，和小萌做的很像，“王老师推荐了你，说你对元素波动很敏感，要不要一起去？就当积累实践经验。”
林墨心里一动，协会的《任务公告栏》上正好有这个任务，完成能得 100 贡献点，还能兑换 “元素追踪” 的基础教程。“我去，” 他看着叶清雪的眼睛，认真地说，“但我有个条件，别太高调，我想自己摸索着来。”
叶清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弯成了月牙：“没问题，就当带你去见见世面。”
放学回家的路上，林墨把空间戒指里的疗伤药和防护符翻出来。苏婉给的布包里还有本《基础符箓学》，封面已经泛黄，边角都磨圆了，里面记载着驱邪符、加固符等十几种基础符箓的画法，每一页都有娟秀的批注，是妈妈的字迹。
他翻到驱邪符那页，按照上面的步骤，试着用指尖的能量在空气中勾勒纹路。指尖竟真的泛起淡淡的金光，符纹成型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清新了不少，连路边的小花都精神了些。
“有点意思。” 林墨看着消散在风中的符纹，突然觉得这次清理行动，或许能学到不少东西。
回到家时，苏婉正在厨房炖药膳，砂锅上的气孔冒着粉色的蒸汽，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花香。“今天给你加了桃花泪，” 她舀出碗晶莹剔透的胶质物，勺子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李阿姨说这个能安神，你最近总皱眉，肯定没睡好。”
林墨看着碗里的桃花泪，突然想起叶清雪发绳上的羽毛标本，风灵纱的纹路和妈妈的符箓批注有点像，都是细腻又坚韧。他舀起一勺送进嘴里，清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浑身的疲惫好像都消散了些。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远处的废弃工厂方向隐约传来闷雷声。林墨摸了摸手指上的空间戒指，玄铁拳套的纹路在戒指内侧若隐若现 —— 它似乎也在期待明天的行动。
他知道，这次清理不会像上次猎杀暗影鸦那么简单。但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苏婉，还有客厅里亮着的灯光，他握紧了拳头。
有些事，既然遇上了，就不能退缩。至少现在的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