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界浩瀚如渊,广袤的大地之上,万族并立,灵气在山川间流淌,孕育出无数惊才绝艳之辈。在这里,修行是永恒的主题,境界的划分如同森严的阶梯——凡俗境、纳气境、化灵境、凝神境、问道境、超凡境、至尊境、超脱境,每一个大境界又细分出不同层次。凡俗境是修行的起点,而超脱境的强者,更是能与天地同寿,挥手间改天换地。只是千百年来,能登上超脱境巅峰的人,不过寥寥数人,成为玄界传说中的存在。
在玄界一隅,有座名为苍云镇的地方,虽比不上玄界中心的繁华,但因盛产灵矿,倒也在周边闯出了名声。这里由苏家掌控,苏家虽非顶尖势力,但族长苏骜以狠辣手段著称,凭借 凝海境 的修为,率领族人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中站稳脚跟,周边势力即便心怀觊觎,也不敢轻易招惹。
夏日正午,苍云镇的演武场上,烈日高悬,将沙地晒得滚烫。十七岁的苏砚身着一袭利落的玄色劲装,身姿矫健如鹰,凌空跃起时,木剑在阳光下划出半轮银弧,寒光一闪,精准无比地抵在堂弟苏凛的咽喉处。
“认输吗?”苏砚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围观的苏家子弟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的“少族长威武”回荡在演武场上空。几名长老捻着胡须,眼神中满是赞赏,交头接耳道:“不愧是少族长,才十六岁就到了纳气境·凝海层,在咱们这地界绝对算小天才!”
“又耍赖!”苏凛涨红着脸,一把推开苏砚的剑,耳尖泛红,却也忍不住嘴角上扬。场边,族里的小丫头们早已羞红了脸,用绣帕半掩着面,窃窃私语,不时将目光偷偷投向苏砚。平日里,苏砚虽与族中几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偶有拌嘴,但大家本质上都以苏家为荣,这些小打小闹不过是族里的日常趣闻,反而让族人们的关系更加紧密。
苏砚甩了甩发酸的手腕,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看台上。父亲苏骜双臂抱在胸前,一身黑色劲装衬得他气势凛然,脸上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苏砚知道,父亲藏在袖中的手,此刻定是悄悄摸向了腰间的玉瓶——那里面,是父亲花了大价钱,从黑市换来的三品聚灵丹,为的就是助他修炼。
“小畜生,别偷懒!”苏骜粗声粗气地吼道,可苏砚却从父亲微微上扬的嘴角,捕捉到了那一丝藏不住的笑意。苏砚吐了吐舌头,朝父亲做了个鬼脸,惹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暮色渐浓,夕阳的余晖将苍云镇染成一片金黄。苏砚揣着刚赢来的两串糖葫芦,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优哉游哉地往族长院走去。还未靠近,便听见书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激烈的争吵声。苏砚心中一紧,猫腰贴在窗棂上,透过缝隙向内望去。
屋内,父亲苏骜面色阴沉,死死攥着半块青铜令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在他对面,三个黑衣人周身缠绕着黑雾,为首者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意:“苏骜,启灵令是玄界共主之物,你私藏多年,当真以为能护住儿子?”
苏砚瞳孔骤缩,手中的糖葫芦“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凝重的神色,更不知道这半块令牌竟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就在这时,父亲猛然转身,正好对上他震惊的目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滚!”
然而,话音未落,黑衣人已挥出黑刃,带着凌厉的杀意,直逼父亲面门。苏骜横剑阻拦,金属碰撞声刺耳,鲜血顿时染红了桌案。苏砚来不及多想,抓起墙边的长剑,怒吼着冲进屋内。
可他这点修为,在 凝神境 的黑衣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一道气浪袭来,苏砚便如断线的风筝般被掀翻在地,胸口传来剧痛,嘴角溢出鲜血。朦胧间,他看见父亲浑身浴血,却依旧拼命挡在他身前,将那半块令牌塞进他掌心:“去断墟...这是你娘留下的...活下去!”
温热的血顺着令牌纹路渗进指缝,苏砚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等他再抬头时,父亲的身体已重重砸在脚边,双眼圆睁,死不瞑目。黑衣人临走前,冰冷的话语如毒蛇般钻进他耳中:“一个不留,灭了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