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休息不上班，真是愉快的一天。家里的两个学生也都不用去上学，傅昭南被他的同学喊出去玩了，戚晏窝在房间没出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只有戚悦和戚晏两个人，戚悦问：“你下午有事吗？”
“没。”
“没事跟我出去一趟，给你买两身衣服，嗯，再买几双新鞋。”
戚晏没吭声，也不知道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戚悦瞥他一眼，“听见了吗？”
“……听见了。”
“……”
网购自然是可以，但戚悦不知道小孩的尺码，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这世界上还真有从孩子出生起没给孩子买过一件衣服的亲妈。
商场的衣服比较贵，但好在质量比网购的要好点，戚悦带戚晏去了最近的商场，进去之后直奔男装区。戚晏得有个一米七五左右，比戚悦还高那么一点点。
平常在学校都是穿校服的，戚悦打算给小孩买几身舒服的休闲装运动服，前面都挺好的，戚晏也很配合，让试衣服就去试，没有不耐烦的意思，戚悦都觉得这孩子真是个天使宝宝。
小少年就是个行走的衣架子，穿哪套都好看，戚悦差点就没忍住拿出手机拍拍拍了。
一派其乐融融，直到付钱的时候。
小少年一声不吭的拿出手机要自己付钱。
“干嘛呢？”戚悦真是惊呆了，难以置信的问他：“你真的要跟我分这么清？”
戚晏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盯着地面，他只是不想欠这个女人的，不想以后被指着鼻子骂。
戚悦大概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在他之前把账结清，带着他去了地下停车场，一路无话。把购物袋都放好，转身问：“你手上还有多少钱？”
没人应声，戚悦深吸一口气，“我问你话呢。”
“一千。”
听到这个数目，戚悦诧异的挑了挑眉，没想到他手里还真的攒了不少钱，好奇的问：“怎么赚的钱？”
“打工。”其实戚晏不想说，但他还是说了，说完就垂下脑袋，等着被骂。
戚悦没骂他，只是很疑惑：“你才几岁？哪里有老板敢招童工？”
戚晏这次怎么都不愿意说了。
他不去打工就要喝西北风了，他长得高，就算跟人家说他已经十八岁了也有人会信，就找那些没那么正规的小店打工，慢慢的就攒了一点。
戚悦没有刨根问底，再次叹息一声，对他说：“以后别再去打工了，从今天起，我会给你固定发零花钱。”
顿了顿，又补充：“还有啊，你是我…我儿子，我给你买衣服这不是很正常吗？你瞧见谁家妈妈给未成年儿子买衣服还需要儿子付钱的？”
说出“我儿子”这三个字，戚悦觉得烫嘴，别扭，听的人也觉得别扭，戚晏绷着脊背，好半天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和蚊子声差不多，如果不是戚悦听力够好，还真有可能听不到。
“……”
万恶的周一，复工开学。
戚晏原本的衣服鞋子都被戚悦丢掉了，那些衣服都太旧了，有些都洗得发白了，不至于再珍藏着了。上学的时候规定要穿全身校服，但戚晏穿了新鞋。
有妈妈管和没妈妈管真是截然不同，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而且，戚悦第一次给戚晏发了零花钱，没办法，她总是忘记自己现在喜当妈了，要养一个好大儿呢。
另一边，来到教室，戚晏揣着新鲜出炉的零花钱，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
然而，原本那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在听到其他同学讨论家长会的时候荡然无存。
关于要开家长会的事情，时间地点，孙老师早就在班级群里说了，戚悦没主动提，戚晏自然而然的以为她和以前一样，不打算来了，也没自取其辱的开口问。
不来就不来，他才不稀罕。
渐渐的，班级里的家长越来越多，同学们跑到各自的家长身边聊天，戚晏甚至不想继续留在教室，他想出去透口气。
打算从后门出去，但差点迎面撞上要进门的戚悦。
戚晏瞪圆了眼，满脸写着惊讶，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以为是幻觉。小少年难得有这种呆萌的表情，戚悦在心里感叹，真可爱啊。
“家长会要开始了，你这是要去哪？”戚悦忍住揉他脑袋的冲动，笑意盈盈。
“你的座位在哪？带我过去呗？”
戚晏侧身让开，乖乖在前面带路。他的位置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转头就能看到窗外的风景，窗户半开着，也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戚悦坐下之后，戚晏站在一边没说话，还在持续震惊中。没想到戚悦真的会来，她真的变了……
以前戚悦上中学的时候，见过好多邋遢的男孩，课本乱放，桌子上乱七八糟，废纸团成一个球随意乱丢，但显然，戚晏是个爱干净的小男生，书本放得整整齐齐，赏心悦目。
这次戚悦是打车过来的，保安大叔记得她，还跟她聊了几句。
班级挺好找的，其他家长陆续来齐了，学生们凑在一起聊天，徐龙龙用胖胖的身子挤到戚晏身边，眨了眨眼，好奇的问：“戚晏，那是你姐姐吗？”
“不是。”
“是你妈妈？”
“……嗯。”
他们后面突然有一个女生小声惊呼：“她不是戚晏的姐姐吗？”
女生的脸红了，声音越来越低，“啊，我的天。”
“我一直以为她是戚晏的姐姐……”
其他女生没有笑话她认错人，反而小声夸道：“戚晏的妈妈好漂亮啊。”
“是呀是呀，戚晏和她妈妈长得好像。”
戚晏听到她们说的话了，视线不由自主的投向戚悦那边，她今天穿得很简单，格子衬衫，牛仔裤，小白鞋，扎起高高的马尾辫，素面朝天，青春朝气，说还是学生都会有人信。
实际上，戚悦也的确是年轻，比班级里其他家长年轻多了。戚晏曾经自己算过，他知道他出生的时候，戚悦年纪不大，比他现在也大不了几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