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一旁投来的幽怨目光,石老道状似未觉,干咳俩声,刚想喝口酒润润嗓子再讲述与李二牛的“恩怨情仇”时,看到云樵子的目光,悻悻的塞好葫芦塞子,开口讲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来:
“这孩子叫李二牛,是我前几天.........”
经过石老道半个时辰的讲述,云樵子与明远二人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本想着等这小子过了问心阶,到了棂星门前,我再去与他说明忘尘书院相关的事宜,谁知...”
“谁知酒太好喝,云床太软微风正好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对吧?你这些借口说多少回了,也不知道换换。”云樵子看着石老道哼道。说完,目光转向一旁低头不语的明远,语气放缓些许:“你呢?明远,石正醉酒误事,你昨日不会也醉酒了不成?”
明远听闻提及自己,抬起头刚欲辩解又慢慢把头低下轻声道:“昨天膳堂的晚饭闻着诱人,弟子忍不住去吃了点...应该就是在那时李二牛过了问心阶,又因不知仅需走到棂星门即可,以及弟子不在没能及时告知其...”明远说着头是越说越低,说到最后又是忍不住幽怨的看了眼站在他身侧的石师叔,心里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埋怨本就不靠谱的石师叔不靠谱吧....
看着眼前这二人,云樵子心中是阵阵无语,沉默良久开口叹道:“也罢,索性没弄出人命来。”石正、明远二人闻言心中悄然松了口气,“不过...”随着话音落下二人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不过,还是要让你二人涨涨记性,明远。”话落,云樵子目光看向明远。只见其上前一步,躬身作揖:“弟子在。”
“我记得,这一届书院的教学,是后天正式开始吧?”见明远点头,云樵子接着道:“你把这届孩子五年内要学的经文全部抄写...三千遍,后天前交给老夫,可听清楚了?”
“是,弟子遵命...若师尊无其余事吩咐的话,弟子先告退回去抄经文了...”明远的语气间带着几分苦涩,心中更是苦涩的想着也不知时间够不够,看来得连夜抄写了。
云樵子抬手指向一旁长椅上蜷缩昏睡的李二牛,出言吩咐明远将其带下去安顿好,随即目光又转向石老道。
抱着李二牛准备下去安顿好,然后抄写经文的明远见此也不急走了,他倒想听听他“亲爱的”石师叔会受什么处罚。
“至于你石正,呵呵,抄写经文都便宜你了,就罚你到峰顶静心殿禁足几年,期间,不、许、喝、酒!”云樵子看着石正,面带微笑的说着,到最后四字更是一字一顿的说道。心想你小子不爱喝酒吗,就罚你不许喝,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误事。
石正一听,禁足?害,这算啥,有酒喝睡一觉不就禁完了。可听到最后一句,这老道眼睛都瞪大了,连忙问道:“这..师伯啊,禁足可以,多少年都可以,这酒就...没必要禁了吧哈..哈哈”
“呵呵呵” 云樵子也跟着笑了起来,缓声道:“当然......有必要了”说罢,手一抬,一挥袖,眼前的石正已是到了静心殿中,大门轰的一声关闭,隐约还能听到石正高声呼喝道:“师伯您说的几年是多少年啊,好歹给个盼头啊~”
云樵子端起一旁小桌上凉掉的茶盏,轻抿一口笑道:“关几年?那就要看你几年能戒酒了,哈哈哈”
不远处抱着李二牛的明远见到害他抄写经文的石师叔落得如此下场,不由感到神清气爽,原本郁闷的心情都好了几分,禁足且禁酒的石师叔,啧啧啧,真是惨呐,嘿嘿嘿。想着想着都笑出了声,简直是大快人心。
片刻后,抱着李二牛从峰顶下来的明远径直穿过棂星门,径直往忘尘书院为入学的孩子们准备的住处走去。沿路上路过一处大殿,正门大开,其中摆放着上百张蒲团,这是为忘尘书院的学子们讲解经文的学堂。而在学堂不远处,就是明远被罚抄写经文的“罪魁祸首”之一的膳堂。
沿着青石小径又穿过了一片竹林,眼前有一片从峰顶灵泉汇流下来聚成的小湖泊,在湖泊左右两侧,分别是两栋六层小楼,男、女学子分而居之。
明远抱着李二牛走到了左侧的小楼前。小楼前用篱笆围了个院子,此时已是有不少孩子起了床,院子里不时能听到传出几声嬉闹声。
明远推开院门,正嬉闹的几个半大孩子见是明远也不怕,当即围了上来。其中一名衣着贵气,其他孩子隐隐以其为首的孩子当先开口问道:“明远老师,您抱着的是......”
明远闻声低头看去,思索几秒后,随即想起这似乎是宗内一个大家族的弟子,好像叫陈什么来着?哦对了,叫陈洛斌,前天才见过并记录入学的,这么快就忘了,看来我也老了啊,明远心中想着,随口回道:“他也是你们日后的同窗,刚攀上淬骨梯抵达峰顶。”
“什么!?”陈洛斌惊呼一声随即追问:“明远老师,现在不是不让闯淬骨梯吗?他为何能闯?他又是怎么闯过的?”
听到陈洛斌的话语,明远也是一头黑线,想起还一字未动的三千遍经文,没好气的说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该问的别问,滚滚滚,都一边玩儿去。”
言罢,抬步上了小楼,在二层随意找了间无人的空房,安顿好李二牛后,脚步匆匆的走了。边走边嘟哝着“也不知道时间够不够”一类的话语。
楼下院子里的一众小伙伴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小的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其中陈洛斌看着明远离去的背影,目光复杂,他可是知道,闯过淬骨梯意味着什么的。
陈洛斌想破了脑袋,都想象不出到底要何等天赋异禀的之人,才能在没炼气未锻体的情况下闯过淬骨梯?他曾听自己已是内门弟子的堂兄提起过其当年闯淬骨梯的经历。可越是清楚才越是感到不可思议。
“这不可能的。”陈洛斌心中安慰着自己。
这确实不可能。毕竟李二牛闯的只是在无人主持下威能十不存一的淬骨梯而已。就算如此也是相当危险,李二牛若是未能领悟其中的些许奥秘怕也早就身死。
毕竟哪怕是无人主持的淬骨梯,那也是有着淬炼身体的效果,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哪经得起如此淬炼,若不是误打误撞下领悟了那呼吸法,初步踏入了引气入体的阶段,引天地灵气补益自身,李二牛早就本源透支而亡了。
即便如此,李二牛也伤了本源,刚闯上峰顶就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