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陆时衍爱我如命,五十年如一日。
怀孕大出血时,他为我找遍了港市所有的血库。 可金婚那天,他却把资助了十年的大学生领回了家。 “苏叙宁,你骗我骗的好惨!” “什么陆家的诅咒都是假的,窈窈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他恨自己把我捧在手心五十年。 为了给夏窈窈补身体,他命人每日抽我的血给她。 可诅咒是真的,只有我的命格能解也是真的。 第一章 夏窈窈来的那天,我犯了咳嗽。 陆时衍却牵着比他小五十岁的夏窈窈站在我面前。 夏窈窈小腹微隆,怯生生躲在陆时衍身后。 “沈师娘,时衍老师说您最慈眉善目了……” 我听了这话,一口气没喘上来,又重重咳了几声。 陆时衍的拐杖重重顿地。 他眉头紧皱,打断了我的咳嗽。 “别装聋作哑,窈窈怀了我的种,这说明诅咒根本是假的!从今天起她住进来,你是正,她是副,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地位!” 陆时衍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不耐烦。 我看着他,眼里满是失望。 “陆时衍,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吗?” 陆时衍闻言,神情有一瞬的怔忪。 他年轻时家族被下诅咒,事业不顺,难以生子。 他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若无法诞下子嗣,陆家百年基业无人继承,便要面临绝后断代的灭顶之灾。 直到他遇见我。 我是百年难遇的玄女命格,旺夫益子,是最适合他的人。 我嫁给他后,他的事业蒸蒸日上,连诅咒都被破解。 可如今,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否定了我们的一切。 我嫁给他时,他还是刚刚二十出头的少年,一腔热情,恨不得把我捧在手心。 如今他已经鬓边微白,而我也不复韶华。 他转而去找了更年轻的夏窈窈。 当年为了求娶我,他在陆家祠堂前,硬生生跪了三天三夜。 他那时说:“若负苏叙宁,就让我断子绝孙。” 如今言犹在耳,他的眼里却只剩对夏窈窈的怜惜。 “窈窈体质弱,你血型特殊,每天抽点血给她补补。” 陆时衍说得理所当然,我却气笑了。 我重重咳了几声,冷冷看他。 “我的血,岂是旁人能碰的?” 陆家诅咒应验在香火稀薄上,子嗣缘极其浅薄。 我拼死生下独子陆明,才保陆家三代安稳。 陆明降生后,我的身体也亏了,再难有孕。 陆时衍从未有过半句怨言,他甚至说,有陆明就够了。 可如今,他却为了夏窈窈,忘了祖训,忘了我们曾经的一切。 我冷眼看着他们,心里一阵发寒。 陆时衍见我动怒,眼神闪过一丝心虚。 他哄劝道:“叙宁,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唯一的老婆。” 我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狡辩。 “陆时衍,你别忘了,陆家的安稳,是怎么来的。” 陆时衍闻言,脸色微变。 他深知,没有我,就没有陆家的今天。 可如今,他却要为了另一个女人,将我置于何地? “苏叙宁,你别太过分了!” 我冷冷抬眼,正要开口,夏窈窈却突然捂住了小腹,蹙眉喊痛。 “陆老师,我肚子好疼啊……” “窈窈!” 陆时衍脸色大变,立刻将她打横抱起,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 “快叫家庭医生!” 他路过我身边时,停下脚步,眼神冰冷。 “阿宁,你要是敢耽误窈窈,我就让陆明永远别回来!” 我闻言,如坠冰窖。 陆明当年刚满十八岁,就被他送去国外历练,我们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 如今,他竟然用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威胁我。 第二章 陆时衍为了夏窈窈,开始让人每天抽我的血。 两个佣人按住我的肩膀,针头刺破我干瘪的皮肤。 鲜红的血顺着软管流入血袋,我脸色苍白,额头冒出冷汗。 陆时衍站在一旁,冷冷盯着那小小的血袋。 “就一百毫升,死不了。”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里是陆明三岁时的照片,笑容灿烂。 “乖乖抽血,我就给小明打电话,让他周末回家。”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阵酸楚。 陆明刚满十八岁,就被陆时衍送去国外历练。 我已有数月未见儿子,可如今,陆时衍却用他,来威胁我。 我望着血袋里缓慢上升的红,想起陆时衍曾在我产后大出血时,跪在血库外磕头求血。 那时他满脸泪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求你们,救救我老婆,我陆时衍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救她!” 为了救我,他几乎跪遍了所有亲戚好友。 最后,是我命硬挺了过来。 可如今,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拿我的血去养她的身。 我抬眼看向他,眼里满是失望。 “陆时衍,你忘了当年我难产,是你说只要我活着,陆家绝后也认?” 陆时衍闻言,眼神闪过一丝心虚。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此一时彼一时,窈窈怀了我孩子,这件事现在最重要。” 他说这话时,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我看着他,只觉得心如刀割。 这个曾经把我捧在手心的男人,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突然,陆时衍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脸色微变,匆匆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发寒。 这时,夏窈窈却端着一碗燕窝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虚假的笑意。 “沈师娘,抽血辛苦了,快喝点燕窝补补身子。” 她舀起一勺燕窝,假意吹凉,递到我嘴边。 我冷冷看着她,没有张口。 “沈师娘,补补身子才有力气抽血呀。” 她笑得甜美,可我却从她眼里看到了得意和挑衅。 我再也忍不住,挥手打翻了那碗燕窝。 “啪嗒!” 瓷碗碎裂,燕窝洒了一地。 我盯着她,声音冰冷:“你用我的血,不怕遭报应?” 夏窈窈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意。 她笑得得意:“您的血也就配喂流浪猫。” 说完,她突然按住针头,对护士厉声道:“一百毫升够什么?抽一千!出了事我担着!” 护士有些犹豫,看向我,我冷冷地别过头去。 “夏小姐,这……这不太好吧?” 夏窈窈脸色一沉,瞪了护士一眼:“怕什么?有我在,你们怕什么?” 护士被她一瞪,吓得不敢再说话。 针头再次刺入我的皮肤,鲜红的血顺着软管迅速流入血袋。 我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夏窈窈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脸上满是得意。 “苏叙宁,你命好又怎么样?现在,陆老师爱的是我,我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她说着,伸手轻抚小腹,脸上满是幸福。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发寒。 一千毫升的血袋渐渐鼓起,我身体愈发虚弱。 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我听见夏窈窈得意的声音:“陆老师说了,要抽够,你们可别偷懒。” 接着,是陆时衍不耐烦的声音:“你们怎么还没抽好?” “快点,别让窈窈等急了。” 第三章 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刚睁开眼,就看见护士急得团团转。 “沈奶奶,您可算醒了!您孙子陆晓刚被送来急救,情况很不好!” 我闻言,心头一紧。 陆晓是陆明的独子,也是陆家唯一的孙子,刚满半岁,上周被陆时衍接来。 他怎么突然进了医院? 我顾不得身体虚弱,强撑着要下床:“晓儿怎么了?” 护士急得满头大汗:“他奶粉过敏,可奶妈又没奶水,饿了一天一夜了……” 说到这,她突然住了口,看向门口。 夏窈窈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意。 “沈师娘,您醒了。” 她走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您身子虚,陆老师说了,晓儿有我照顾呢。” 我冷冷看着她,声音沙哑:“让开。” 夏窈窈却一动不动,她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空奶瓶,笑得得意。 “沈师娘,晓儿不肯喝牛奶,饿得直哭,可我也没办法呀。” 她说着,伸手轻抚小腹,脸上满是幸福:“不像我肚子里的孩子,乖巧听话,这么久都没闹过我呢。” 我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她故意拿晓儿来刺激我,好让我痛苦! “夏窈窈,你也是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瞪着她,眼里满是怒火。 夏窈窈却毫不在意,她笑得越发得意:“沈师娘,这陆家的血脉,总得有个优劣之分吧?” “你孙子,怕是没那个福气哦。” 说完,她转身就走,根本不再多看我一眼。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发寒。 这个毒妇,为了争宠,竟然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我顾不得许多,起身就往外冲。 刚到门口,就看见陆时衍抱着陆晓走了进来。 陆晓脸色苍白,哭得撕心裂肺。 “晓儿!” 我惊呼一声,刚要上前,就看见夏窈窈跟在陆时衍身后。 她故意伸脚一绊,我猝不及防,猛地往前扑去。 “师娘,您小心啊!” 她嘴上这么喊,脸上却满是得意。 我扑了个空,及时稳住身形。 夏窈窈却突然摔倒在地,捂着肚子大喊:“陆老师!沈师娘推我!” 陆时衍闻声,脸色大变。 他冲过来,一把推开我:“你疯了么!” 他瞪着我,眼里满是怒火。 我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陆时衍,你眼瞎了吗?分明是她故意绊我!” 我指着夏窈窈,气得浑身发抖。 夏窈窈却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陆老师,我好怕,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事啊?” 陆时衍闻言,心疼不已。 他小心翼翼扶起夏窈窈,柔声安慰:“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看向我,眼里满是厌恶。 “苏叙宁,我看你是见不得陆家有后!” 他指着我的鼻子,语气冰冷:“我告诉你,窈窈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抱着夏窈窈匆匆离开。 第四章 陆时衍抱着夏窈窈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 我瘫坐在地,耳边是陆晓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哭声。 可陆时衍却像没听见一般,满心满眼只有夏窈窈。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心如刀割。 晓儿还那么小,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突然,我脑海里闪过一句古老的话。 那是祖上传下的诅咒,唯有玄女命格的女子念出,才会应验。 “负我者,血债血偿,断子绝孙。” 我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陆时衍离去的方向。 难道……这就是报应? 我颤抖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陆晓跑去。 “晓儿,奶奶来了,奶奶来了……” 我抱着陆晓,泪如雨下。 他脸色苍白,哭声微弱,几乎没了气息。 “晓儿,你别吓奶奶,你醒醒啊!” 我抱着他,声嘶力竭地呼喊。 可陆晓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身体渐渐冰冷。 “不!晓儿!” 我绝望地大喊,眼泪模糊了视线。 陆时衍,这都是你造的孽! 你为了那个毒妇,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管不顾! 你会遭报应的! 这时,医生匆匆赶来,将陆晓从我怀里抱走。 “病人需要急救,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我看着陆晓被推进急救室,心里一阵发寒。 陆时衍,你欠我的,欠陆家的,我迟早会让你一一奉还! 急救室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我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门,心里默默祈祷:“晓儿,你一定要挺过来。” 可上天没有听见我的祈求。 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 我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 “晓儿!” 我哀嚎一声,泪水夺眶而出。 陆晓,我的宝贝孙子,他就这样走了。 过敏引发的窒息,加上延误治疗,小小的身体在保温箱里一点点变冷。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陆时衍发来的消息:“今晚家宴,你准时参加。” 家宴? 我气得浑身发抖,晓儿刚走,他竟然让我去参加什么家宴? 他还有心思吃饭! 我紧紧抱着陆晓冰凉的尸体,眼里满是怨恨。 陆时衍,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替晓儿整理好遗容,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晓儿,奶奶会为你讨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