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喧嚣归于平静,我开始收敛锋芒专注家庭。
我用“相爱抵万难”逼自己沉淀——可若是他早就不爱了呢?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门铃忽然响起。
对讲机里的女人即使戴着帽子和口罩,也不难看出清丽之姿。
池书墨大步过去开了门。
我双手抱臂,看着女人牵着他衣角来到我面前,忽然朝我深鞠躬。
“嫂子,关于今天的官宣。
我想我有必要上门当面向你道个歉,我和书墨哥哥之间……”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刺耳。
我直起身子看向池书墨,语调冷落。
“东西记得签了。”
转身的时候却被男人难以遏制的怒意吓住。
“岑京!”
“宋稚只是想要向你道个歉,她年纪小,却比你识大体,你面对问题的时候除了撒泼和报复,还能有点理智吗?”
“你不觉得你现在迁怒别人的样子,很像你的母亲吗?”
我的母亲,国民皆知的书香美人。
不顾一切反对嫁给穷小子,没想到孕期便被出轨。
我长大的岁月里,充斥着她爱而不得的怨愤与不稳定的情绪。
她在自己的独角戏里相爱相杀。
她死去的那个冬日难得放晴,我却被永远留在了雨季。
他明知,这是我一生难以愈合的痛,此刻却拿出来狠狠鞭挞。
我彻底寒了心。
抬手往他脸上扇过去时,耳边响起了女人的尖叫。
我恍若未闻。
“池书墨,你当初在我妈的坟前说过你是如何欣赏她,又是许下了什么护我一世的诺言——不愧是影帝,你特马演的我都快信了。”
池书墨脸色难看至极,俊逸的左脸迅速红肿。
宋稚挂在他臂弯的青葱手指刺目,小声呜咽。
好像我打的是她。
我冷笑一声指了指桌上的纸:“签完我滚,别耽误彼此时间。”
他看了一眼,忽然拿起笔签下大名,然后随手一挥。
一纸协议落地的时候,就像尘埃。
我蹲下去捡时,头顶男人的声音冰冷。
“到时候民政局见,如你所愿。”
我通知了搬家公司。
当着池书墨的面,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
宋稚没走,她纤细的身型蹲在男人面前,仔细替他处理着脸上的掌印。
她低着头,楚楚可怜:“书墨哥哥,是我的错。”
男人轻轻摇头:“怪不了你,是我的问题。”
我冷眼讥讽:“要点脸吧,我人还在屋里,等我走了你们再你侬我侬行吗?”
宋稚眼里瞬间涌上泪。
“嫂子,我不是……”
男人将她护在身后,环住她肩膀的大手格外刺目。
“不用道歉,跟她这种人是说不清的。”
“既然她今天搬走了,你正好在海市也有通告,干脆就还是住你之前的那个房间,这里治安好,私生饭进不来。”
男人冰冷的目光从我脸上一扫而过,像是在期待我会有何反应。
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是我的风格。
从小我就知道即使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也要忍住。
无论如何,气势上不能输。
我只是默默让人在后院点燃篝火,然后把照片墙上的所有照片统统摘下,扔进了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