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一个值班民警从楼下跑上来报告。
还说了不寻常的情况:
不对劲!
这个穿警服的这小子。
竟然还带着两个人。
那俩,看着不像好人啊。
韩志远到了会议室门口,推门进来了,姿势标准地敬了个礼:“我是韩志远,按照市局的要求,今天来报到,路上抓了两个扒窃的,初步判断是老贼……”
他说了当时的情况,建议所里增派人手。
去县人民医院继续核实。
说着,把一堆赃物放在了凳子上。
还有许多当时返赃了。
杨守贵眼睛顿时放光了。
心道:“这肯定不是普通的扒窃案子,案值得过五万了。”
马鸣交代人去医院继续核实取证了。
他转头看向了韩志远:“小韩同志,行啊你,刚报到就破了个案子,这案子挺大,案值得五万以上了,是咱年初以来弄的最大的案子了,咱这个月的指标有希望了。”
杨守贵满是质疑地看着韩志远:“我看是碰巧了,新人往往运气好。”
刚说着,一个老民警兴冲冲跑进来了。
口气着急地说:“医院那边取着材料呢,基本都核实下来了。”
“医院那反响可大了。”
……
这人激动的说着。
门口,一群人走了进来。
全是被偷了钱的群众。
送来了五六面鲜红刺眼的锦旗。
有两个拿回了救命钱的,冲动的要给韩志远跪下。
这把马鸣他们看呆了。
马鸣寻思了一会,有些拿不准地说:“要不,这事咱们马上上报县局吧。”
杨守贵沉稳地说:“涉案金额是够了,不过是偶然发现的,等月底一起报上去吧,我觉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这里面有运气的成分。”
“他要是过一阵子再给我破这么个案子,所里会考虑表扬表扬他的。”
韩志远想了想说:
“笔录都取了,应该马上突审,现场还有个人,非常可疑,我觉得应该是他们一伙的。”
“当时人手不够,我故意放了一个。”
“是个女的,显著特点是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袋子是个寿衣店专用的。”
马鸣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真不简单。
现在的贼,是越来越狡猾。
扒窃的时候分工合作。
连衣服穿着上都下了功夫。
混在人堆里,很难发现。
穿衣戴帽,一点都不起眼。
他不光发现了女贼手里袋子的特点。
还放长线钓大鱼了。
马鸣安排了起来。
自己亲自审讯这两个家伙。
另外叫人去医院周围搜捕。
很快,好消息一个个地来了。
盗窃团伙的头子,就是那个“吴老二”。
真名叫吴金平。
是全省出了名的老贼。
在省城火车站周围出了名的贼王。
前几天,他在省城冰城市干了把大的。
把一个农业合作社买种子的40万现金。
悄无声息的偷走了。
受害的几百家农户,哭天抹泪的,犯愁到时候怎么种地呢。
又是一批老百姓的血汗钱。
民警因为有了女贼手里袋子的线索。
从一个出租屋,抓住了人。
又起回来了一大车的赃物。
有红彤彤的现金,有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
马鸣看着堆积如山的东西,掩饰不住兴奋啊。
“这些快过百万了,咱一年的指标都完成了。”
杨守贵思忖了好一会了,掏出手机,去一边打电话了。
不一会功夫,回来了。
“咳咳,我给分管局长打电话了,他们忙着配合省城公安机关调查合作社被盗案呢,贼,竟然在咱这抓住了。”
“我还没说完,局长说了,这个韩志远不简单,第一天报到就破了大案子。”
“明天吧,局里可能下个通报,表扬咱们所,通报表扬中,估计也会提一下小韩。”
“小韩,别骄傲,我觉得你还是运气好。”
马鸣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说道:
“我觉得不光是运气的事,一般的警员很难发现女贼口袋上特有的符号。”
“很明显,小韩是做了布局。”
这是当然,韩志远故意放走了那个女的。
判断出,同伴被抓了,她肯定回到租住的窝点,取了钱财物,马上逃遁。
所长明显对自己有成见。
马鸣刻意的看了韩志远一眼。
意思是,你争辩几句啊。
韩志远戴上了橡胶手套,蹲在堆积如山的赃物跟前。
反复的看着。
他压根没搭理谁。
连马鸣的好意都没接受。
自己一个新人,人微言轻,这种情况争辩没用。
一个人没有实力的时候,说话声音再大都没用。
实力爆棚的时候,声音再小,别人也得当回事。
审讯的老民警于得水下来了。
韩志远拿着一小捆电线,给他递了过去。
前世记忆里。
民乐街这块,是全县经济最好,治安最差的地方。
辖区里有火车站,公路交通也发达。
土地肥沃,煤炭资源丰富。
八十年代,最好的时候,辖区里光是国营煤矿就有七八个。
大大小小的私营煤矿就不用说了。
他看了看电线说:“上面有黑煤的碎屑,电线肯定是他们偷的,按说他们不偷这种东西,你再好好审他几个来回。”
“吴老二团伙都是老贼了,这么快撂了,我觉得不正常。”
“别的东西说得过去,怎么还有煤矿用的电线。”
于得水随口答应下来,因为一下子破了这么大的案子,老于激动的走路虎虎生风。
真是爱死这个新同事了。
他一脸的激动,讨好地说:
“小韩,以后咱俩搭档。谁也别跟我抢。以后有案子,你多带着我,成一回,我请你一顿。”
抓回了女贼那会,他想的是收韩志远当徒弟。
这小家伙太厉害了。
眼下,又发现了新线索。
看着就有戏。
别认人家当徒弟了,能一起搭档就很牛了。
再不抢韩志远,别人就抢去了。
很快,从审讯室里传出来了好消息。
吴金平有一次,竟然偷了十根金条。
不过,这家伙说的模糊。
去了横山那一片坡上的矿区里。
在一家人家门口看着,有台“大砖头”的路虎车停着。
一眼看出来这家人有钱。
晚上自己去偷的。
连同伴都没带。
没想到竟然偷了十块金条,但是高兴的要死,十块金条什么价钱!
电线是他顺手拿回来了。
这玩意,加工下,开锁撬门,用着顺手。
据这家伙供述,这些金条,他私自藏在出租房的煤棚子下面了。
杨守贵再也稳不住了,跨步上了车。
决定,亲自去起赃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一台警车风驰电掣的回来了。
他亲自拿着赃物。
是放在物证袋里金条,黑亮黑亮的。
激动的调门提高了十八度:
“这案子够大了,十根大黄鱼呢,案值几十万有了。”
“我给大局长孟局说了,你们猜怎么的?”
“孟局一开始没当回事呢,说,要是有什么新发现了,给副局长说就行。”
“一听发现了金条,当时就表扬了。”
县局孟审时局长亲口说了,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民乐所后进变先进,战果越来越大。
马鸣心里盘算了起来:
“这会,韩志远的个人嘉奖是跑不了。”
“这三年,所里各项工作成绩在全局都垫底,除了写检查,挨批评,和表扬表彰,从来不沾边。”
心里想着,他目光欣赏地看了眼韩志远,小声说了句:
“行啊,你小子神了!刚上班,受表扬!我觉得得给你个嘉奖。要是给嘉奖了,这回可创纪录了,别忘了,不光是精神奖励,还有500的奖金呢。”
2008年不比现在,但立功嘉奖都跟着物质奖励的。
要是现在一个嘉奖奖金2000,三等功奖金5000,二等功就直接是个万元户了。
杨守贵毫不犹豫地凉水了:
“你别高兴早了,最多算咱戴罪立功,想立功受奖,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