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从撒哈拉沙漠到南极冰原,温差跨越了近百度。林霄站在雪白的冰面上,呼出的气息瞬间凝结成白雾,防雪服下的龙纹隐隐发烫,抵御着刺骨的严寒。

他通过龙组的紧急通道赶到这里,距离与冥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八个小时。通讯器里,苏沐雪的信号时断时续,只能模糊听到她在说“安全”“陷阱”之类的词语,这让林霄的心一直悬着。

“根据定位,宫本一郎的队伍在前方五十公里的冰谷里。”林霄看着特制地图上闪烁的红点,眉头紧锁。从进入南极范围开始,他就感觉不对劲——这里的混沌能量异常稀薄,甚至比不上撒哈拉沙漠的十分之一,完全不像混沌教会重点布防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龙脉感应中属于龙纹鼎碎片的光芒,竟与冰谷深处的另一股能量缠绕在一起,那股能量阴冷、暴虐,让他想起了岛国神话中记载的“八岐大蛇”。

“冥的话,果然半真半假。”林霄握紧腰间的龙纹战旗,加快了脚步。无论宫本一郎的目标是碎片还是复活八岐大蛇,他都必须阻止。

冰谷入口处,散落着几具神武流武士的尸体,他们的伤口整齐划一,像是被某种巨力撕裂。林霄蹲下身检查,发现尸体上残留着淡淡的蛇鳞粉末,以及……一丝熟悉的圣光气息。

“艾莎的人来过?”他心中一动,难道十字军也派人支援南极了?

深入冰谷,景象愈发诡异。原本平整的冰面布满了巨大的爪痕,冰层下隐约能看到暗紫色的脉络,像是某种生物的血管。最深处的冰洞外,插着数柄断裂的武士刀,刀身上的神武流印记已经被腐蚀得模糊不清。

“宫本一郎!”林霄低喝一声,龙气运转到极致,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冰洞内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伴随着宫本一郎的怒吼:“八岐大人,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吸收了碎片的力量,您就能彻底苏醒!”

林霄心中一沉,果然被冥说中了!他不再犹豫,纵身冲进冰洞。

冰洞中央,宫本一郎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冰茧前,手中高举着一块龙纹鼎碎片,碎片的金光正被冰茧吸收,转化为暗紫色的能量。冰茧内隐约可见一条巨大的蛇影,八个头颅在茧中蠕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

“住手!”林霄怒吼,龙爪裂天直扑宫本一郎。

宫本一郎早有防备,转身挥刀格挡,银白色的刀气与金色的龙爪碰撞,震得整个冰洞簌簌掉冰渣。“林霄?你怎么会来?”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冷笑,“也好,省得我去找你了!把你身上的碎片交出来,或许我可以让八岐大人留你一个全尸!”

“痴心妄想!”林霄龙纹战旗展开,金色的龙威扩散开来,竟让冰茧内的蛇影躁动起来,“神武流世代守护岛国安宁,你却为了私欲复活八岐大蛇,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宫本一郎狂笑,“这个世界早就腐朽了!只有八岐大人才能带来新生!龙国的龙脉,欧洲的圣光,都该被毁灭!”

他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武士刀上:“神武流秘术·人刀合一!”

武士刀发出刺耳的嗡鸣,暗紫色的混沌能量与银白色的斗气交织,形成一条狰狞的蛇形刀芒。宫本一郎的身体与刀芒融合,化作一道残影,朝着林霄斩来!

林霄不敢大意,第七重龙气全部爆发,体表浮现出完整的金色龙鳞,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林霄被震得后退三步,手臂发麻,而宫本一郎也被龙气反噬,人刀分离,嘴角溢出鲜血。

“你的龙气……竟然能克制混沌能量?”宫本一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林霄没有回答,趁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龙纹战旗猛地插入冰面,金色的龙气顺着冰面蔓延,将冰茧牢牢困住:“龙纹战技·锁龙阵!”

无数金色的龙纹从冰面升起,缠绕住冰茧,阻止它吸收碎片的力量。冰茧内的八岐大蛇发出愤怒的嘶鸣,巨大的力量冲击着阵法,让龙纹不断闪烁,随时可能崩裂。

“快破阵啊!八岐大人!”宫本一郎嘶吼着,再次扑向林霄,“只要吞噬了他的龙血,您就能挣脱封印!”

林霄眼神一冷,侧身避开攻击,龙爪顺势抓住宫本一郎的手腕,猛地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宫本一郎的手腕被捏断,武士刀掉落在地。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宫本一郎眼中闪过疯狂,突然一头撞向冰茧,“八岐大人,用我的血肉献祭!助您苏醒!”

他的身体瞬间被冰茧吸收,化作浓郁的暗紫色能量。冰茧上的龙纹阵法剧烈晃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终于“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暗紫色的光芒冲天而起,一条拥有八个头颅的巨蛇破茧而出,每颗头颅都长着不同的凶兽面孔,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霄,口吐分叉的舌头。

“是你……阻止了本神苏醒?”八岐大蛇的八个头颅同时开口,声音如同无数毒蛇嘶鸣,“渺小的人类,准备好接受死亡了吗?”

林霄握紧手中的龙纹鼎碎片,体内龙气疯狂运转。他能感觉到,八岐大蛇的力量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甚至比混沌巨兽的外泄能量还要恐怖。

“龙国的土地,岂容你这等邪物放肆!”林霄怒吼一声,将所有碎片的力量与龙气融合,化作一条金色的巨龙,迎着八岐大蛇冲了上去。

冰洞内,金色的龙影与暗紫色的蛇影碰撞在一起,掀起滔天巨浪般的能量冲击。冰层不断破碎,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林霄与八岐大蛇缠斗在一起,他的龙爪撕裂蛇鳞,龙息灼烧蛇身,但八岐大蛇的恢复力极强,伤口很快就会愈合,而且八个头颅轮番攻击,让他疲于应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霄心中焦急,苏沐雪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速战速决。

他突然想起秦老传授的龙族秘辛——八岐大蛇虽强,却有一个致命弱点:八颗头颅共享同一颗心脏,藏在最中间的头颅里。

林霄看准机会,故意卖了个破绽,让最左侧的头颅咬中自己的肩膀。剧痛传来的同时,他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右手,龙纹战旗化作一把金色的长枪,狠狠刺向八岐大蛇最中间的头颅!

“噗!”

长枪贯穿了那颗头颅,八岐大蛇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八个头颅同时喷出黑血,庞大的身躯开始崩溃、消散。

林霄拔出长枪,踉跄后退,肩膀上的伤口传来阵阵麻痹感——蛇牙上有毒。

就在八岐大蛇即将彻底消散的瞬间,它最中间的头颅突然睁开眼睛,射出一道暗紫色的光束,击中了落在地上的那块龙纹鼎碎片!

碎片被光束击中,竟开始扭曲、黑化,散发出与混沌能量相似的气息!

“哈哈哈……本神虽然无法苏醒,但混沌的种子已经种下……龙纹鼎终将被污染……世界终将归于混沌……”

狂笑声中,八岐大蛇的身影彻底消失,只留下那块黑化的碎片,在冰面上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林霄忍着剧痛,上前捡起碎片。手指接触到碎片的瞬间,一股阴冷的能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与他的龙血产生剧烈冲突!

“噗!”他喷出一口鲜血,眼前阵阵发黑。

“林霄!”

就在这时,冰洞外传来苏沐雪的声音。林霄抬头望去,只见苏沐雪浑身是伤,拄着短刃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十字军铠甲的战士,为首的正是脸色苍白的艾莎。

“你没事……”林霄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他昏迷前,似乎听到艾莎的声音:“快!他中了八岐蛇毒,需要圣光净化……”

黑暗中,林霄感觉自己的意识再次漂浮起来。这一次,他没有看到冥,而是看到了一片古老的战场——龙族与混沌巨兽厮杀,八岐大蛇在一旁虎视眈眈,还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站在战场边缘,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原来……一切都是局……”

这是林霄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