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手机拢入掌心的刹那,门外嘈杂脚步,秘书声音慌乱,“傅小姐,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
“傅小姐!”
“嘭!”门板被大力从外面撞开。
傅倾城怒不可遏的脸和秘书惊慌失措的表情尽数入眼。
季晏礼目光沉冷,气势冲天而起。
秘书垂下脑袋,“季总,是我失职,没拦下傅小姐......”
“下去吧。”
秘书吃惊扬眼,季晏礼一向赏罚分明,没想到这次居然放过他。
“是!”
秘书出门,两股站站关门。
门外,好几双眼盯着总裁室,脑洞大开。
“季总突然悔婚,傅小姐讨说法来了。”
“打个赌,傅小姐能挽回季总吗?”
“我赌,不能。”
“那我必须赌能。”
......
门内。
季晏礼吩咐助理出门,从文件中抬眼,“有事?”
傅倾城指节松开又攥紧,明明是怒的,触及这人的眼,脊柱竟然窜开细密颤栗。
提了口气才颤声开口,“晏礼,为什么解除婚约,是我做错事惹怒你?”
季晏礼肘在大班桌上,交握钢笔的指节松开,“没有。”
“那为什么解除婚约?”
傅倾城压着满心愤懑,凄楚的看着季晏礼俊挺的轮廓,“你明知道,我那么喜欢你......”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
季晏礼掀眸,内里的冰冷生生震住她上前的步伐。
傅倾城胸膛剧烈起伏,“骗人,你当初明明说喜欢我喜欢的无法自拔,我才和你订婚的......”
“哦?”
季晏礼沉冷不羁的潭底猝的起火,倾身靠在椅背,手臂展开,没拿钢笔的那只手不耐烦的松了松领带,睨着她嗤了声。
“那你是我当初喜欢的那个人?”
“你确定?”
他的目光穿透力十足,明明看着懒怠又松弛,但蜷紧的瞳仁深处,似蛰伏着滔天怒气。
傅倾城心猛的一沉。
难道当年车祸的事情揭穿了?
惴惴中,她干巴巴的讪笑,目光也变得闪烁不定,“我怎么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钢笔“嘭”的从骨节分明的指尖坠到桌上,季晏礼似笑非笑。
“那就搞明白,再来跟我兴师问罪。”
“傅倾城,际遇不是你撒野的地儿。”
“吕宽,送客。”
“从今天开始,傅小姐跨入际遇集团半步,扣掉你一整年的工资。”
后面一句,让傅倾城内心愤怒烧到顶点。
“傅小姐,请——”
吕宽手臂刚展开,就被傅倾城大力甩开,砸在门板。
吕宽委屈巴巴抚着手臂,瞅了眼季晏礼。
工伤!
人家当个助理容易吗?
眼神里的幽怨还没散,季晏礼的声音紧随而来,“医药费去报销。”
“是!”
吕宽顿时喜笑颜开,“多谢季总!”
季晏礼起身,抬腕看表,八点半,是他在暮色约见云昙的时间。
傅宅。
傅倾城从际遇落荒而逃,失魂落魄的赶往傅宅。
傅太太乐婉惠正在指挥佣人打扫,见傅倾城怒气冲冲而来,心头一紧。
“乖囡,这是怎么了?”
傅倾城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乐婉惠的手,“妈!四年前车祸不是摆平了吗?”
“怎么办?季晏礼知道了,他是因为这个才跟我解除婚约的!”
“那个人回来了吗?”
“一个贱女人,凭什么和我抢晏礼!”
“妈!妈!你一定得帮帮我,我不能没有晏礼,我好喜欢他,没有他我会死的......”
乐婉惠搂住哭成泪人儿的傅倾城,好一通安抚,而后眼底倏地划过丝暗光。
......
吕宽在八点准时将车停在暮色。
按照季晏礼的吩咐,包厢内摆满栀子花,布置的美轮美奂,是女孩子最喜欢的浪漫氛围。
吩咐人下去后,吕宽一抬眼,发觉季晏礼似乎换了衣服。
上班时候的白衬衣,换成了黑衬衣,连他俊挺的脸庞都似绷着几分紧。
“季总,您很紧张?”
季晏礼系袖扣的动作一顿,耳尖蔓上不明显的红,“你看错了。”
是吗?
吕宽挠头,接着发现了新大陆。
“咦,您的衬衣换成黑色了。”
季晏礼掀眸,低头审视了番衣着,还皱眉拧了拧领带,“白衬衣好看,还是黑衬衣好看?”
这题吕宽会,“别管黑衬衣,白衬衣,季总穿上身,那就是好衬衣。”
季晏礼唇角微翘,想到即将要见到的人,喉结轻滚,笑意敛尽。
吕宽跟在季晏礼身边多年,不用察言观色也知道他今晚心情不错。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季晏礼抬腕看表的动作越来越频繁,紧皱的眉心也没再松过。
他的坏心情让包厢空气死寂。
吕宽从开始的献殷勤到后来尽量缩小存在感。
看着季晏礼越来越沉的脸色,在心中不断祈祷,到底哪尊大佛放季总鸽子,快来救救他!
云昙赶往暮色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半。
设计卡壳的一款珠宝,突然在下班前灵感大爆发,她抓着笔激动不已,等绘完才发现已经九点。
她猛的想到和季晏礼的约定,打开微信,输入几个字。
「你还在暮色吗?」
吕宽眼睁睁看着包厢空气被黑压压的怒气侵染。
窒息一寸寸扼住呼吸之际,突然听到季晏礼手机微信进来的声音。
只见他指节分明的手划开屏幕,密布阴霾的眸瞬间破开一道光。
吕宽:“?”
有转机。
他紧张的咽咽嗓子,“季总,咱们还等吗?”
“等。”
这个字落下,吕宽明显感觉季晏礼周身怒气都散掉了,取而代之的松弛和愉悦正在重新充盈空气。
吕宽是结结实实好奇了。
到底何方神圣,竟然能这样撼动季总的情绪。
云昙踏入包厢,吕宽立刻好奇的迎上去。
见到那张脸的刹那,吕宽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指着云昙磕磕巴巴,“傅、傅......”小姐?
他没能说完,因为季晏礼阔步上前,顺手从茶几抽出一张纸巾,结结实实塞入吕宽嘴里。
云昙好奇看了吕宽一眼,挑眉,“富什么?富态?我已经胖到这种程度?”
季晏礼眸底划过促狭的光,“他眼瘸,不用理。”
眼瘸还被迫物理闭嘴的吕宽:“......”
云昙站在包厢通明的灯下,开门见山,“我四年前的确撞上一辆迈巴赫,但我养母说已经解决了,我可以保证自己没有肇事逃逸。”
她的指尖因为紧张陷入手包的皮料中,指节绷的凛白,心脏更是一度悬到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