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几天后,姜念慈打来电话,语气温柔:“溪溪,我知道你这几天心情不好,但我还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有空吗?能来陪我试试婚纱吗?”

盛溪沉默两秒,轻声应了。

婚纱店里,姜念慈穿着华丽的婚纱,笑容明媚:“霁寒连婚戒都是按我喜好定制的,婚礼场地也是他亲自设计的……溪溪,我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盛溪看着她,恍惚间想起自己曾经也幻想过嫁给程霁寒的场景。

如今,梦该醒了。

姜念慈换婚纱时,拉链卡住了,盛溪进去帮忙。

突然,外面传来尖叫声——

“失火了!快跑!”

浓烟瞬间席卷而来,门被热浪冲击得变形,彻底堵死。

姜念慈吓得哭出声,盛溪拼命拍门呼救,可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

就在她快要窒息时,门被猛地踹开!

程霁寒冲了进来,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她。

他一把扶起她,想要带她离开。

可身后,姜念慈虚弱地喊了一声:“霁寒……”

他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下一秒,盛溪感觉到他的手松开了。

“溪溪,你待在这别动,我马上回来接你。”

他抱起姜念慈,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盛溪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

火焰灼烧的剧痛中,她缓缓闭上眼睛。

程霁寒,你不救我是对的。

因为,你也不是我的唯一了。

……

盛溪再次醒来时,病房里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小灯亮着。

她微微动了动手指,立刻感受到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还能闻到药水的气味。

“醒了?”

低沉熟悉的嗓音在身侧响起。

盛溪转头,看到程霁寒坐在病床边,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领带微松,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似乎一夜未睡。

他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额角的纱布,声音难得柔和:“疼不疼?”

盛溪偏头避开他的触碰,声音很轻:“不疼。”

程霁寒眉头微蹙,目光落在她手臂的纱布上:“我看看伤口。”

他说着就要去解她的袖子,盛溪却猛地抽回手,指尖攥紧了被角。

“不用了。”她抬眸看他,眼神平静,“你马上就要结婚了,这样不合适。”

程霁寒的手僵在半空,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他盯着她,眸色沉沉:“盛溪,你到底要吃醋到什么时候?”

盛溪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我让你亲自挑联姻对象,还不够证明我对你的心?”他嗓音低哑,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能不能证明,已经不重要了。”她轻声说,“既然你不能给我名分,那我就放下你。以后,我们划清界限吧。”

程霁寒眸色骤然一冷。

他不信。

他不信盛溪会不爱他,不信她会真的放下他。

他下意识抬手,指腹摩挲着尾戒,想用戒指的共感逼她说实话,可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色和缠满纱布的手臂上,最终还是停手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低沉:“我和念慈结婚,和继续跟你在一起并不冲突。”

盛溪睫毛颤了颤,没吭声。

“这次看在你受伤,我不跟你计较。”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这段时间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婚礼结束后,我们再谈。”

说完,他转身离开,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盛溪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闭上眼睛。

不会有以后了。

他结婚那天,也是她的大喜之日。

婚礼当天,程家别墅一片忙碌。

程霁寒一大早就换好了西装,黑色礼服衬得他身形修长,眉眼清冷矜贵。

他站在盛溪房门前,抬手敲了敲。

“溪溪。”

里面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两下,声音微沉:“开门。”

过了几秒,盛溪的声音才从门内传来,隔着门板,显得有些模糊:“……有事?”

程霁寒皱了皱眉:“今天场合特殊,带着尾戒不合适。”

他顿了顿,又道:“也怕不小心碰到哪里,你会起反应,所以把它交给你保管。”

门内沉默了一会儿。

“你收着吧,不用给我。”盛溪的声音很轻,“它已经没用了。”

程霁寒一怔,心底莫名涌上一丝异样。

“什么意思?”他抬手按在门板上,声音沉了几分。

楼下传来催促声:“程总!接亲的车队到了,该出发了!”

程霁寒眉头紧锁,盯着紧闭的房门,最终还是从手指上摘下那枚尾戒,收进了西装内袋。

“盛溪。”他声音低沉,“今天表现得高兴点,别惹事。”

说完,他转身下楼。

盛溪站在门后,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远,直到彻底消失。

她缓缓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不会知道,这枚戒指,早已失去了作用,她不会再为他起任何反应了。

正如他也还不知道,她已经彻底将他放下,选择另嫁他人了。

半小时后,程家的接亲车队浩浩荡荡离开。

盛溪站在窗前,看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衣柜,缓缓拉开——

里面,挂着一件华丽的白纱婚纱。

她伸手轻轻抚过裙摆,指尖微微发抖。

片刻后,她换上婚纱,戴上头纱,镜中的自己美得几乎不真实。

楼下,沈家的接亲车队已经抵达。

盛溪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住了多年的房间,转身离开。

上车后,车队缓缓驶离程家,与程霁寒的车队背道而驰。

盛溪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突然想起那个雨夜,程霁寒把她按在落地窗上,咬着她的耳垂说:“溪溪,你是哥哥的。”

而现在,他们各自奔赴不同的婚礼现场。

他娶他的名门千金,她嫁她的纨绔子弟。

从此一别两宽,再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