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感情，在他的发小兼白月光回来的那年全毁了。
距离我的生日结束，仅剩下两分钟的时间，顾琛对我承诺的“重要时刻”，依旧不见踪影。
当我满怀期待的看着他时，却被苏依依的电话打断。
接通电话后，他直接转身离开。
那时我的生日正好在零点结束。
顾琛为了迎接苏依依，将浸满我心血的项目随意送给她，只是为了给她铺路。
“依依需要这份合同当见面礼，你懂点事。”
我直接提出离职，转头拨通了那个联系我多年，我却不曾回复的电话。
“条件不变，我答应了。”
1
我的生日结束了。
推开公寓的门，我踢掉折磨脚踝的高跟鞋，一步步挪向书房。
书桌上一片狼藉，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放着我熬了四个通宵的心血。
现在全没了，被顾琛轻描淡写的拿走，作为他送个苏依依的见面礼。
很快，密码锁开启的电子音清晰地传来。
顾琛似乎没料到客厅是暗的，脚步顿了一下，摸索着打开玄关的壁灯。
在看到我站在书房门口的阴影里时，他明显楞了一下。
“阿雪。
还没睡？”他一边朝我走来，语气中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
“怎么不开灯？吓我一跳。”
“我的方案呢？”
我的声音干涩，在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晰。
顾琛解领带的手明显一顿。
他对上我直勾勾的目光，眼中飞快掠过一丝心虚。
“什么方案？”
他试图含糊过去。
“公司的最终竞标方案。”
我一字一顿。
“就在那个黑色的文件夹里。
我放在书桌上。”我的视线定个在他的脸上，笃定的说：“你拿走了。”
顾琛脸上伪装的轻松彻底消失。
他皱起眉头，仅存的耐心似乎也消耗殆尽，几步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形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
“是，我拿了。”
他承认的很干脆，甚至还有种理直气壮。
“依依刚回来，需要一份像样的项目打开局面，‘星辉’这个案子，对她很重要。”
他说的那么自然，像是在讲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所以他就拿我的心血，去给他的白月光铺路？
“顾琛！那是我熬了四个通宵，查阅了无数资料才做出来的！那是我的工作成果！你有什么权利……”
“够了！”
他厉声呵斥。
“林雪，注意你的态度！依依她……”
泪水出眼眶，瞬间模糊了视线。
“砰……！”
沉重的实木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也彻底隔绝了我和那个叫顾琛的男人。
身体顺着门板滑落，最终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门外，死寂一片。
顾琛没有追过来，没有敲门，甚至连一句象征性的解释都没有。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手机持续的震动吵醒的。
屏幕上跳动着“王总监”三个字。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林雪，你怎么回事？星辉的项目为什么是苏依依提交上来的？”
“昨天不是说好，今天一早由你对接甲方吗？”
电话被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我缓了很久，才慢慢站起。
这就是爱了顾琛五年的下场，他亲手夺走我的项目给他的小情人。
走出卧室是，客厅了空无一人。
餐桌旁放着一碗凉透的粥，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别闹脾气了，粥记得热一下。”
多可笑，他抢走了我的心血，转头却摆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2
到公司门口时，电梯口恰好碰到了顾琛和苏依依。
她的脸上带着恰好的歉意和柔弱。
看到我时，微微低下头：“林雪姐，对不起，我不知道顾琛哥拿的是你的方案……”
“依依，跟她道歉干什么。”
顾琛打断她，伸手拦住苏依依的肩膀，看向我的眼神带着警告。
“方案本来就是公司的资源，谁负责都一样。”
电梯门打开，他护着苏依依进去，全程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站在原地，看着电梯数字不断上升，直到达到总裁专属楼层。
与他们的浓情蜜意不同，我正站在总监办公室里被训斥。
毕竟项目不只是我一个人的。
“王总监。
这个项目我付出了多少，您是知道的。”“难道真没有公正了吗？”
公正？“
王总监苦笑。
“林雪，你还是太年轻了。
在这家公司，顾总的话就是公正。”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顾琛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苏依依。
“项目的后续交接，让苏依依跟你对接。”
顾琛的语气平淡，像在宣布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依依刚回国，需要锻炼的机会。
王总监，你是老员工，这点道理应该懂。”苏依依适时地开口。
“我一定会好好做，不让大家失望的。”
她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我看着她胸前别的工牌，上面赫然写着“项目总监”的的头衔，那是我奋斗了五年都没达到的位置。
我忍不住开口。
“顾琛，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给她铺路吗？”
顾琛终于看向我。
“林雪，注意你的言辞。
这是公司的决定，不是我的个人意思。”“公司决定？”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
“是你顾总的决定吧？”
“林雪，你要是接受不了，可以辞职。”
我看和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我为他付出五年青春，最后却连争取自己劳动成果的资格都没有。
“好。”
我深吸一口气。
“我辞职。”
顾琛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冷笑。
“随你。”
我转身走出王总监的办公室，身后传来苏依依柔弱的声音。
“顾琛哥，是不是我做错什么的了？要不……还是让林雪姐回来吧？”
“不管你的事，闹够了她就会回来了。”
顾琛的声音温柔下来。
他在面对苏依依的时候总是如此。
我脚步一顿，加快了速度。
收拾东西的时候，同事们都不敢说话，只是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五年的时间，我从一个人实习生做到项目骨干，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再熟悉不过。
但现在，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走出公司大楼，阳光刺眼。
手机响起，是顾琛。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林雪，差不多得了，该回来了吧？”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知道你生气，但没必要闹这么大。”
“依依才接受项目，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你不在，谁来带她？”
没想到都这样了，他依旧想着他的依依。
我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顾琛，我们结束了。”
电话那头陈默了几秒，然后穿来他不屑的笑声。
“别耍小孩子脾气。
晚上我回去，给你把生日礼物补上。”“不必了。”
我挂断电话，将他的电话拉黑。
3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玄关时，顾琛刚好回来。
恍惚想起去年冬天，我也是这样拖着行李箱从外地出差回来，他也是站在这个位置。
接过我的箱子时，低声抱怨“怎么瘦了这么多”，转身就去厨房给我热汤。
而现在。
他脱西装的动作一顿，眉头拧起。
“你这是做什么？”
“搬家。”
我把钥匙放在鞋柜上，金属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
“既然离职了，住在这里也不合适。
钥匙还你。”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闹够了？早上说的话我没当真，你也别忘心里去。
项目上的事，我会补偿你。”他伸手想碰我的头发，被我偏头躲开，落了个空。
“顾琛，我没闹。”
我看着他眼底的不以为然，突然觉得五年的时光都喂了狗。
“我们分手了，我也辞职了，这都是认真的，通知你而已。”
他脸上的表情终于裂开一丝缝，语气沉下来。
“林雪，别挑战我的耐心。”
他转身走进衣帽间，回来时手里多了个丝绒盒子。
打开，那是条铂金项链，吊坠是对含苞的玫瑰。
很好看，很美，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上周刷朋友圈时，苏依依发过张几乎一模一样的照片。
她穿着香槟色吊带，项链在锁骨间闪烁，配文：
男朋友送的，可惜风格不太适合我呢~
原来她不要的东西，转手就成了我的礼物。
“这是苏依依带过的那条？”
我拿起项链，泪水终究还是没忍住。
顾琛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戳中痛处般。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特意为你定的！”
“特意？”
我点开苏依依那条朋友圈递到他面前。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特意法？特意捡她剩下的给我吗？”
他看清楚屏幕内容后，脸色瞬间变了。
顾琛显然没料到苏依依会发这个。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苏依依她……”
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什么？她需要项目，你就把我的心血拿走。
她需要炫耀，你就拿本该给我的东西去充面子？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不是！”
顾琛低吼，脸上是真切的焦急。
“项目是事是我欠考虑，但项链……项链是我买给你的！依依她只是……”
“只是是什么？不小心戴了并且拍照了吗？”
“顾琛，我不是瞎子，你们之见那点不清不楚，真当我看不见吗？”
顾琛被我说得面色铁青，张了张嘴，有一种急于澄清的迫切感。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他烦躁地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紧、
“喂？……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匆匆挂断电话。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林雪，项目出了大问题，我必须处理一下。
你待在家里，那也别去。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把误会说清楚。”我看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觉得无比讽刺。
还有什么误会？
苏依依搞砸了项目，这才是他辞了唯一关心的事。
他以为回头施舍一个解释，我就会像过去的五年那样，乖乖在原地等吗？
我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之前说的待遇还算数吗？”
4
顾琛赶到公司的时候，会议室一片狼藉。
文件散落满地，几个玻璃杯翻倒在桌角，褐色的咖啡渍晕染了重要的合同副本。
主位上的投资方代表脸色铁青，指着苏依依的手都在发抖。
“苏小姐！你提交的补充预算里，把物流成本算错了三个零！我们当场指出，你居然说‘差不多就行’？”
“林雪做的原始方案里，成本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连可能延误的风险都附了三页应对预案！”
他猛地将方案拍在桌上，纸张边角撞得发白，“可苏小姐呢？成本多写三个零，风险评估空着大半页，问起细节就说‘林雪没教’你当这是过家家？”
苏依依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我真的尽力了……”
“尽力？”
投资方冷笑一声，起身时带倒了椅子。
他将方案狠狠摔在桌上。
“还有这份风险评估，连最基本的问题没考虑！这样的方案，你让我们怎么投钱？”
苏依依脸色惨白，捏着笔的手哆哆嗦嗦：“我……我以为数据是对的……”
“没有林雪，这项目从根上就立不住！你们要是还想谈，要么把人请回来，要么就等着收解约函吧！”
话音刚落，顾琛就推门进来，正撞见投资方摔门而去的背影。
苏依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瞬间扑进他怀里哭出声。
“顾琛哥，我真的尽力了……”
她哭得抽出不止，手指紧紧攥着顾琛的衬衫，看着十分可怜。
“都怪林雪姐！她根本没有跟我好好交接！那些关键的数据她都藏着掖着……我问她细节，她要么说忘了，要么就是敷衍我两句……”
顾琛现在本就因为甲方的刁难一肚子的火，听到这话，火气瞬间上涌。
“她是这么对你的？”
苏依依立刻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肯定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看我做好这个项目，所以才留一手……顾琛哥，对不起，是我没用……”
她的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顾琛的软肋。
他掏出手机，正打算叫我去公司问责时，却发现怎么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而我在离开那个曾经的家后，直接入职了曾经的对家公司。
启明集团的氛围很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大家都凭实力说话。
我很快就适应了没有他们闹事的生活。
可这样的日子过的并不久，就被人找上门。
这天我正在会议室和团队谈论方案，助理突然敲门进来，神色有些古怪地对我说：“林姐，外面有位姓苏的小姐找你……说是你的旧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出会议室，果然看到苏依依站在外面，脸上带着惯有的柔弱和歉意，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学姐……”
她看到我，声音带着哭腔。
“我知道我怕不该来找你的，但实在没办法了。”
我皱了皱眉，语气冷淡。
“苏小姐，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请回吧。”
“林雪姐，求你了！”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眼泪掉了下来。
“星辉那个项目，出问题了！甲方说我们提交的方案漏洞百出，要终止合作，还要我们赔偿损失……顾琛哥他快急疯了，公司里没人能解决……”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这是你们公司的事，与我无关。”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声音。
“会议快开始了，进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