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我的头都快要裂开了。想想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再想想以前的种种,我虽然极度不相信自己就是灾星。但是,又没有一丝理由证明自己不是。越是不想去想,就越忍不住去想,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站在悬崖边上,等待着那两只坠崖的鸟儿飞上来。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待,等待等待一直等。然而,天黑了也没有看见它们上来。其实我早就知道结果了,从那只雌鸟飞的那么低,那么慢就知道了,从它停在悬崖边上,站立不稳,不停弓着身子原地转圈,不停流泪和尖叫就知道了。

其实,我还知道,它生病了停在悬崖边上,再也飞不起来了。因为我靠近它时,它受到惊吓以为我会伤害它,慌忙逃命误掉下去的。另一只雄鸟应该是,为雌鸟殉情而跳下崖去的。

“对不起,鸟儿,我不是故意的。谁遇见我,都会遭遇不幸。为了社会的太平,我不活了。就让我,一会儿来陪你们吧,你们稍等,我马上就来。”我终于接受,是自己害死鸟儿的事实,绝望的向着悬崖下面大声喊道。

悬崖好像听懂了似的,只见它向我缓缓张开了双臂。瞬间,我有一种要回家了的感觉。我走到了悬崖边上,停了下来,和这里的一切一一告别。我摸了摸,身上最有温度的地方,是那个绣着福星高照字样的大红色肚兜,上面还停留着妈妈的味道。

我伤心的说道:“多么的讽刺啊,一个灾星穿着福星高照的肚兜。妈妈,谢谢你鼓励我,给了我无尽的爱,妈妈永别了,我真的是灾星。我没有办法长大孝敬你们了,谁让我生来就是灾星的,这是天意,我要坦然面对自己,只有自己死了,身边的人以及小动物,才会安全。”

我绝望的扭头,再不舍的看向四周的一切。

“美丽的白云仙子,你会心疼和挽留我吗,哪怕只有一秒钟。如果会,我就不死了。可惜,你不会。”我对着白云说。

“威武霸气的山神啊,你会为我流一滴眼泪吗,如果会,我就不死了。可惜,你不会。”我哭着对身后的大山说。

“亲爱的大树啊,你能拥抱一下,我这个可怜的孩子吗。如果你能,我就不死了。可惜,……。”我对着身边的大树说道。

突然,一片美丽的红色枫叶,落到了我的头上。我轻轻的捡起这片树叶,再回头看看树上的那些叶子。红红的叶子上面有大自然最平等的绘画,大自然不会因为它要落了,就不给它画延伸的脉络,不给它涂色。相反把它打扮成,一副温柔贤惠的样子,我瞬间感受到了,大自然妈妈的爱意和大树的善意。

我擦干眼泪,感动不已的说道:“大自然从来不挑三拣四,不嫌弃任何物种。人为什么会。为什么偏偏,嫌弃的还是我。只有大树不会嫌弃我,还送给我阴凉和叶子。大树,谢谢你。我要走了,谢谢你送我最后一程,给我最后的温暖。大树,保重。”

我找到了一块空地,蹲下来准备用石头,写几句遗言留给凌云,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与照顾。顿时,相处的点点滴滴扑面而来,我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够了,抬起头来擦干眼泪,当目光扫向刚刚的大树时,吓了一大跳。

心灰意冷准备自杀的我,一下子顾不上一切了,情绪猛涨,立刻奔向大树。

只见,有一窝小鸟在树上。每只都张大它们粉嫩的大嘴巴,在等待着妈妈的投食。

其中,有一只小鸟好像在找妈妈,它一会儿这边挤挤,一会儿那边挤挤,再向窝边慢慢爬去,马上就要爬到鸟窝的边缘了。

“快要掉下来了。”我捂住嘴巴惊呼道。

突然,小鸟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掉下来时,它迅速用爪子抓住了窝边的稻草。然后,一直拼命扇着翅膀扑腾着。

万丈深渊的悬崖,猛烈的风,笨重的身子,小小的爪子。顿时,我感受到了鸟儿的恐惧与绝望。

树太高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去了,却又恐怖的发现,有一条很大的红纹青蛇,正虎视眈眈地步步靠近小鸟们。

说时迟那时快,我不顾一切脱下鞋子,使劲扔出去砸向大蛇。大蛇感受到了威胁,瞬间弓起高高的身子,把浑身摇动起来,发出嗡嗡作响的声音,吐着长长的鲜红的信子,“嘶”的一声猛地向我攻来。我高举着的小手,瞬间被咬了一口,它又迅速的,从我的背上爬过去逃跑了。

瞬间,我的手鲜血直流,背上传来阵阵骚痒。我无比恐惧的乱叫乱动,树枝立马东摇西晃起来,突然“咔嚓”一声,脚下的树枝要断了,吓得我魂飞魄散,我迅速像猴子一样一跃而起,抓住上面的树枝。再学着猴子的动作一点一点稳住身体,慢慢挪动手臂向树中间移去。手一滑又差点掉下去了,再拼命抓住树枝。

当低头看见身下的万丈深渊时,我只觉得呼吸困难,牙关打颤,浑身肌肉抽搐。突然,手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与僵硬感。眼看要坚持不住了,我迅速的用脚勾住对面的树枝,又一跃而起,终于支撑起身体,爬到了安全的位置。

看着死里逃生的过程,手心里全是冷汗。这一切的功劳都要感谢,之前那耍猴团队的功劳。天天超强的训练与暴力,把我练成了如猴子般身手敏捷。再加上之前,凌云放蛇咬坏人,所以,我对蛇不至于怕的要命。

可是当我看见眼前的鸟儿已经悬在了半空中,只剩下一只爪子紧紧抓住,窝边的稻草时,我却真的怕的要命。

我不管不顾,从安全的位置爬向不安全的另一端。手脚并用,克服被蛇咬的种种不适,拼命爬向鸟儿。在鸟儿,即将要掉下万丈深渊的瞬间,我接住了它。

瞬间,我少了一丝负罪感,因为我知道,它们的爸爸妈妈是因为我而死的,我不能再害死它们了。

突然,我感到头晕目眩,似乎眼前要黑了。我迅速将鸟儿放进窝里,当看见手掌时惊呆了,整个手掌手背都黑了,黑紫黑紫的像茄子一般。

我彻底慌了,虚弱的爬到大树正中间的树杈中,准备下树时,却怎么也爬不动了。此时,我也如绝望的鸟儿,一般死命抓住大树的树枝。

一阵微风吹过,我的眼睛马上要闭上了。因为,我仿佛看见死神来了。

迷迷糊糊中,我看见了两个人影。是一大一小,小影子立刻上树,扒开我的手,大影子接住我,把我抱到了大树下。小影子毫不犹豫的拉起我的手,用嘴吸起伤口的毒血来。他吸一口吐一口,一遍又一遍。直到,那大影子推开了他为止。

“宝儿宝儿,你醒醒你可不要死啊。老天,求求你,你把宝儿救活,把我带走吧。”凌云哭着说。

“原来是凌云哥哥和他师父呀,我要死了,见到他们太好了,凌云我死了,你可千万不要难过呀。凌云,我好舍不得你。凌云刚刚给我吸蛇的毒液,自己会不会有事儿。”我在心里喊道。

此时的我虽然有意识,却动不了了,只凭眼泪一个劲的往外流。

“她还没有死,也死不了。你来看,她的手已经不黑了。相反的是你,你中毒了。哎,你的嘴巴和脸都黑了。为师刚刚劝你,你为什么不听,你就真的愿意为她死吗,这蛇奇毒无比,活人没有解药,为师也无能为力。哎,你有什么遗愿,师父我帮你完成,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帮你完成,绝不食言。”无牵师父伤心的说道。

“师父,我快要呼吸不了了,马上就要死了,死前我就只有一个心愿未了。师父,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一定死不瞑目。师父,你对我如同再生父母,我感恩戴德。这辈子我没能报答您,下辈子一定报答。我知道您很疼我,不会让我最后的愿望落空,对吧。”凌云虚弱的说。

“你说吧,到底要我帮你干什么?”无牵师父说道。

“什么也不用干,只需要师父您,收下宝儿做徒弟,您就让她留下来吧。”凌云恳求道。

“不行!其他的事情都行,唯独这件不行。”无牵师父严厉的说道。

“这是为什么呀,师父。您为什么这次,这么铁石心肠,宝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难道您也把她当成人妖,灾星吗!那好吧,那您保重,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宝儿再被坏人抓走。既然师父不愿意收她,那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凌云激动的说。

只见凌云一下子冲到悬崖边上,情绪激亢的说道:“师父,你要是不收宝儿做徒弟,我立刻就跳下去。我要让你的良心,一辈子受遣责,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刻,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年仅12岁的徒弟。”

“凌云,行,我答应你的要求,你赶快过来!”无牵师父说道。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命中注定的劫数啊。老天爷,我已经尽力了。”无牵师父自言自语道。

凌云拖着中毒的身子,虚弱的从悬崖边,来到我的身旁。

“师父,我浑身难受,快坚持不住了,我想让你现在就收宝儿做徒弟。”凌云说道。

“好,我答应你,现在就收宝儿做徒弟。道尤第21代掌门人无牵,宣布宝儿现在是我的第二个徒弟,赐名善心。凌云你听着,以后你就是善心的大师兄,赐名善行。”无牵师父隆重的说道。

“多谢师父,请问师父,宝儿什么时候醒,我还能活多久啊,是几天还是几个小时,还是几分钟?我不怕死,我是想再多陪一会儿宝儿,然后在毒发身亡之前悄悄离开,师父你千万不要告诉她真相。”凌云淡定的说。

“徒儿,为师很抱歉,天机不可泄露。”无牵师父对凌云说道。

我灰暗的人生,终于第一次被阳光包裹。我内心无比感动与害怕。患难见真情,这份真情太难能可贵了。我自己不怕死,唯一怕的是凌云死去。

“咳咳咳,无牵师父,求求您救救师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我知道您话中有话。如果不方便说,您可以单独告诉我。我的命本来就是师兄的,我随时都可以还给他。要是他死了,我也不独活。”我拼命挣扎着醒来,然后说道。

“宝儿,不,是师妹。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被蛇咬了,吓死我了。让我看看,还有没有事儿啊?”师兄急切的问道。

无牵师父蹲下来,对我说:“小徒儿,为师要是有办法救你大师兄,早救了何必一直耗着。这是他的劫难,活人治不了他。剩下的时间留给你们独处,为师先走了。”

此时的凌云,浑身上下冒着黑烟,尤其是脸上,像被人打了似的,又肿又胀又黑。看着这模样,我心疼的撕心裂肺,我扑进他的怀里,哭的欲罢不能。

我发誓,要与师兄生死相随,能与他死在一起,我无比知足,我决定,找一个师兄喜欢的地方当我们最后的归宿。

师兄虚弱的靠在树边,我依偎着他身边,问道“师兄,你的肚子饿不饿,口渴不渴,你还需要什么东西,你喜欢哪个地方,你喜欢有山的地方,还是有水的地方,安静的地方,还是繁华的地方,你还有没有家人……。”

“凌云师兄,你醒醒啊!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顿时我哭的死去活来。

突然,我的大脑里闪过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是什么了,我拼命想要看清楚。凌云师兄会不会死了,如果能活过来需要什么方法,我又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无牵师父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我和凌云为什么小小年纪,思维方式和说话如同大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