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礼对秦栀有自信,奶奶肯定会很喜欢她。
忙完手头的工作,他从楼上都能听到院子里的欢声笑语。
打了一个半小时,老太太坐久了要活动一会,秦栀陪着她在院子里转了会。
讲了许多关于外公年轻时创业的事。
北城两大顶级豪门,外公创立的鼎辉集团和周砚礼爷爷创立的君昇集团。
周老太年轻时从政,退休后周砚礼的爷爷去世,她接手君昇集团,算是北城的传奇女性。
外公很少讲他的创业史,就算讲,也是选择性地讲了那些辉煌的,吃过的苦,受过的难很少讲。
“栀栀,你听我讲这些会不会觉得无聊?”
“不会啊,我很喜欢,也很想了解外公年轻时候的事。”秦栀笑中带了点伤感。
“阿砚的爷爷去世得早,后来他都是受你外公的教导。”
“外公教过他?”秦栀好奇。
“经营、投资,他每年都会向你外公请教。”
秦栀一放假就喜欢和顾南星出去旅游,就算在家待着,也是一觉睡到中午,竟然一次都没有遇到过周砚礼。
说曹操曹操到,周砚礼处理完工作,和她一起扶老太太。
“好了好了,我去靠会,你们小两口聊聊天。”奶奶识趣地要袁姨来扶她进屋。
周家的院子很大,转一圈差不多要二十分钟。
周砚礼问:“我带你在附近逛逛,熟悉一下。”
秦栀点头,看到点新鲜的就会凑近去看。
“这是梅花吗?”
“还有两个多月应该就能开花,到时候带你回来看。”
院子里还种了蔬菜,有专人打理,家里吃的鱼也是在后院的湖现钓的。
“你每年都会去看我外公?”
“嗯,不过有时会和你外公出来钓鱼,也不都是去家里。”
他见过秦栀几次,每次风尘仆仆,匆匆忙忙地回来匆匆忙忙地出去。
“你和奶奶怎么说我们的关系的?”
“没有特意说,只说了和你结婚。”
“可是如果我们之后离婚,你要怎么说?”
“在周家,我说了算,我可以对自己的婚姻作主。”
秦栀不知道她想听到怎样的答案,她年轻倒是无所谓,但周砚礼总归是要结婚生子的。
“周砚礼,你可以教我怎么经营公司吗?如果我大学毕业,外公还没有醒,我不希望外公的心血白费。”
鼎辉集团现在是公司的董事在经营,但毕竟是外公创立的。
以前她总觉得外公还可以活很久很久,现在才明白意外每天都会发生。
她不能继续做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要为外公分担。
“好,我教你。”
下午一点,正准备吃午饭,周砚礼的父母回了老宅,在沙发坐着,周砚礼的父亲紧搂着他母亲,眼神也只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秦栀进门后礼貌地打招呼,笑容灿烂:“叔叔,阿姨好。”
“栀栀姐,你应该叫爸妈。”
秦栀试着改口,周砚礼的妈妈尹慧芝打断她:“我连儿子都没有,哪来的儿媳妇,陌生人还是不要随便认妈。”
周砚礼眼神阴淡:“妈,栀栀只是和您打个招呼。”
“我不需要,你给我滚。”尹慧芝情绪有些失控,像看仇人的眼神一样看着周砚礼,手指着他。
“妈,你和爸爸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袁姨,你和奶奶说一下我们先走了。”周砚礼语气冷淡,拉着她的手腕出去。
秦栀心里犯疑,仍是跟着他的脚步走。
司机把车开出来,她先坐上副驾驶,周砚礼弯腰帮她系安全带。
这是她第一次坐周砚礼开的车,很稳,情绪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快到家时,周砚礼开口:“秦栀,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妈今天会回老宅。”
“没什么。”
很显然,尹慧芝的话并不是针对她。
秦栀什么也没问,她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妻子,问周砚礼的家事似乎不太礼貌。
回家后,周砚礼让她先进屋,说想在外面吹会风。
秦栀怕冷,照做,进门开了暖气,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站着。
下午气温骤降,周砚礼只穿了件白衬衫,背对着她,青白色的烟雾缭绕在空中,很快被风吹散。
秦栀这才意识到,周砚礼也是人,需要排解情绪。
他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父母,就像她一直也没放下秦修远。
冰箱里还有那天去超市买的汤圆,按这个时间点,周砚礼应该要吃午饭。
秦栀煮好汤圆,开门喊他进来。
周砚礼进来时周身带了股寒气,一向穿得规规矩矩的衬衫竟然解了两颗扣子。
“我煮了汤圆,你要不要吃一点?”
周砚礼看了眼桌上摆的碗筷,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他的胃确实在隐隐作痛。
“公司有点事,我吃完可能要出去一趟。”
“没关系,你去吧。”
“我办公室有一些企业管理的书,你不是想学吗?要不要去看看?”
结婚前,周砚礼把公司当家,除了出差,基本都是睡在办公室,家里只有一些日常的洗漱用品和简单衣物。
“方便吗?”
“周末公司基本没什么人,我的办公室在顶楼,独层。”
秦栀上楼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和周砚礼一起去了公司。
周氏大楼在北城最繁华的金融中心。
秦栀来过这边,但这是第一次来周氏。
周砚礼领着她去了办公室,200多平米的大平层,暗灰色的设计,布置很简单,除了办公桌和沙发,还有两排书架,摆满了书和文件,很整齐。
“我去楼下开个会,你想看什么书可以自己找。”
周砚礼拿了几份文件和电脑,匆匆离开。
他可真是工作狂。
秦栀找了本人物传记,既有故事性,又能涉及一些管理知识。
她不喜欢暗色系,打开窗帘,靠在窗边的沙发看,看到不懂的话准备拿笔做上标记,转而一想这些书虽然有明显被翻看过的痕迹,但内页很整洁,没有折痕和任何字迹,她只是记下页码。
君昇新投资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或许是有了五年前的教训,周砚礼在这方面很谨慎,不允许出任何纰漏。
他在工作中很少发脾气,但作为年纪轻轻的周家掌权人,大义灭亲的名声在外,不怒自威,没有人敢敷衍他。
就如今天,周砚礼说三点开会,公司高管两点半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他。
没有人小瞧周砚礼,毕竟商场是以结果论英雄,自从他接管君昇集团,业绩蒸蒸日上,周家也稳坐北城顶级豪门之位。
秦栀看书就容易犯困,看了两个小时,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已暗,身上搭着本没有的毯子,室内没开灯,好不容易摸到被踢到沙发底下的鞋,循着室外的光线走到门口。
蓦然,周砚礼开完会回来,比她提前按了按钮,突然一亮她没站稳,被一双温暖的手扶住。
四目相对,心扑扑乱跳。
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看见一张俊脸,又开始想入非非。
“你要不要先松开?”
周砚礼几乎是捏着她的胳膊。
话落,他闪的很快,不带丝毫犹豫。
“会开的有点久,你饿了吧,等会想吃什么?”周砚礼边说边收拾文件。
秦栀看了看时间,六点半。
一个会,竟然开了将近四个小时。
秦栀不知道,如果不是她在,这个会或许会持续到晚上。今天也是托她的福,开会中途休息了半个小时。
“想吃学校外面的家常菜馆。”
她想吃家常菜,周砚礼做的,可是他开会开了一天,怎么好意思劳烦他。
周氏大楼设了一座专门的总裁电梯,她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跟着他离开。
周砚礼按导航开车去了那家菜馆,简陋的布置和他的身份显然不符。
秦栀除了性子,在生活饮食方面没那么娇气,东西只要好吃,合她的胃口,她是可以忽略环境的,只要干净整洁就好,不需要有多高大上。
“你去吃吧,我在车上等你。”
“啊?你不吃吗?”
“我不饿。”周砚礼神情寡淡,从老宅回来,他心情看着就不太好。
秦栀不会安慰人,或许周砚礼是想一个人静静。
她下车,刚走两步,余洋看见她,跑过来打招呼。
“你怎么回学校了?”
秦栀除了上课和社团活动,基本不在学校。
“想到这边吃个饭。”
“我刚打完球,正打算出来吃点东西,要不一起?”
“好啊。”
秦栀很乐意地答应,周砚礼不陪她,她一个人吃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