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顾清寒所说的“地方”,是昆仑墟深处的“轮回冰窟”。

据姬氏古籍记载,这里是凡界与幽冥殿的交界处,冰窟底部的“轮回泉”能洗涤一切邪祟,却也带着足以冻结神魂的寒气,非太阴灵体或轮回道体者,入之即死。

当顾清寒抱着镇岳印、带着众人来到冰窟入口时,连姬凝霜都露出了犹豫之色:“轮回冰窟的寒气会吞噬灵力,你现在灵力耗尽,进去就是送死。”

“镇岳印的污染,只有轮回泉能净化。”顾清寒的声音坚定,星辰剑的星纹在他手中微微发亮,“而且我怀疑,影皇想找的时空裂隙,与这里也有关联。”

他看向狐月璃:“月璃,你用幻术掩护,别让外面的魔族进来。”又对凌云霄道,“凌师兄,麻烦你守着入口,我与姬姑娘、珠儿下去。”

凌云霄皱眉:“你带珠儿去?她的琉璃净体太脆弱,承受不住轮回寒气。”

“珠儿的定海神珠气息能中和寒气。”顾清寒解释道,“而且她手心的星轨印记,或许能与轮回泉产生共鸣。”

鲛珠儿立刻点头:“珠儿不怕!清寒哥哥去哪,珠儿就去哪!”

姬凝霜不再犹豫:“我陪你去,太阴灵体能引动轮回泉的力量。”

三人踏入轮回冰窟的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与昆仑墟的风雪不同,这里的寒气带着一种死寂的力量,能直接冻结修士的灵力流转,顾清寒甚至能感觉到剑骨仙胎的剑罡都在微微颤抖。

“跟着我的冰痕走。”姬凝霜祭出凝水剑,冰系灵力在前方的冰面上留下一道莹白的轨迹,“偏离轨迹三步,就会被轮回寒气冻成冰雕。”

顾清寒抱着镇岳印,紧跟在她身后,鲛珠儿则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琉璃净体的白光与定海神珠的气息在她周身形成一道护罩,勉强抵御着寒气的侵蚀。冰窟内一片死寂,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墙壁上的冰雕姿态各异,细看之下,竟都是试图闯入冰窟的修士与魔族,他们的表情凝固在临死前的惊恐中。

“这些冰雕……有上万年了。”姬凝霜的声音带着敬畏,“古籍说,每一尊冰雕都代表着一次试图逆转轮回的代价。”

顾清寒的重瞳在冰雕上扫过,突然在一尊人形冰雕上停住——那冰雕的眉心,竟有一个与他相同的重瞳印记!

“这是……”顾清寒心中巨震,重瞳不受控制地运转,无数画面在识海中炸开:上古时期,一位重瞳修士手持星轨剑,在轮回冰窟与影皇大战;星轨剑断裂,一半落入顾氏,一半被东华帝君带走;重瞳修士为了封印裂隙,自愿化作冰雕,用自身神魂镇压轮回泉……

“他是……重瞳圣人!”顾清寒失声喊道,“古籍中逼退魔族联军的重瞳圣人,竟然在这里!”

姬凝霜与鲛珠儿也围了过来,看到冰雕眉心的重瞳印记,两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难怪影皇找不到时空裂隙,”顾清寒恍然大悟,“重瞳圣人用自身神魂将时空裂隙与轮回泉绑定,这里才是真正的‘两界裂隙’!”

就在这时,轮回冰窟的深处传来一阵异动。冰面开始震颤,轮回泉的方向喷出一道黑色的水柱,水柱中夹杂着无数扭曲的人脸,正是影皇的气息!

“顾清寒,你果然找到这里了!”影皇的声音带着兴奋,黑色水柱化作一道黑影,朝着他们扑来,“重瞳圣人的神魂快撑不住了,只要吞噬了他,本皇就能掌控时空裂隙,到时候别说凡界,连仙界都能踏平!”

顾清寒立刻将镇岳印交给姬凝霜:“快,用太阴灵体净化印玺!珠儿,用你的净体之力护住泉眼!”

他自己则提着星辰剑迎向影皇,星雷之力在轮回寒气的压制下虽减弱了几分,却依旧锋利。两人在冰窟中展开激战,影皇的黑影与顾清寒的星雷剑光碰撞,冰屑四溅,无数冰雕在战斗中碎裂,露出里面早已腐朽的骨骼。

“你的力量怎么变弱了?”影皇的声音带着嘲讽,黑影中伸出无数暗影丝,缠住了顾清寒的四肢,“轮回寒气果然厉害,连剑骨仙胎都能冻结!”

顾清寒的灵力运转越来越困难,剑骨仙胎的剑罡在寒气中变得黯淡,重瞳也开始出现模糊。他能感觉到,影皇的力量在吸收了部分重瞳圣人的神魂后变得更强,暗影丝上甚至带着一丝轮回法则的气息。

“清寒!”姬凝霜的声音传来,她已用太阴灵体净化了镇岳印的大部分污染,印玺上的土系符文重新亮起,“接住!”

镇岳印朝着顾清寒飞来,他奋力挣脱暗影丝,接住印玺的刹那,将星辰剑插入印玺的凹槽——这是他刚才在激战中想到的,星轨剑与镇岳印本是同源,或许能通过印玺引动轮回泉的力量!

“嗡——!”

星辰剑与镇岳印完美融合,爆发出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光柱中,星雷之力、土系灵力与轮回泉的寒气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法网,将影皇的黑影牢牢困住。影皇发出凄厉的惨叫,黑影在法网中迅速消融,露出他的本体——那是一团由无数时空碎片组成的混沌,核心处,正是那枚被星雷之力劈出裂痕的影晶!

“不——!”影皇的本体在法网中挣扎,却被光柱中的轮回之力不断净化,“本皇不甘心!时空裂隙是我的!”

顾清寒没有给他机会,融合后的星辰剑与镇岳印同时落下,星雷与土系灵力凝聚成一点,刺穿了影晶的裂痕。影皇发出最后一声惨叫,本体彻底消散在轮回泉的寒气中,只留下一枚黯淡的影晶碎片。

随着影皇的死亡,轮回冰窟的震颤停止了。轮回泉的水柱恢复清澈,重瞳圣人的冰雕上闪过一丝金光,随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星辰剑中——这位上古圣人的残魂,终于得到了解脱。

顾清寒收起融合后的星辰剑与镇岳印,两件至宝此刻已合二为一,化作一柄紫金相间的长剑,剑身上星纹、雷纹与土系符文交织,散发出一种平定三界的威严气息,显然已突破地阶,达到了天阶上品!

“星轨剑……真的重铸了。”姬凝霜喃喃道,眼中满是震撼。

顾清寒握住重铸后的星轨剑,能感觉到它与轮回泉、甚至整个凡界的联系,仿佛轻轻一挥,就能引动天地法则。他看向轮回泉深处,那里的时空裂隙在星轨剑的照耀下变得稳定,裂隙对面,隐约能看到魔界的景象——白骨荒原、炼狱火海、无光深渊……原来所谓的“魔界”,竟是凡界的镜像世界。

“我们……成功了吗?”鲛珠儿问道,她看到冰窟外的焚天焰已经熄灭,昆仑墟的风雪重新变得纯净。

顾清寒望着时空裂隙对面的魔界,又看向手中的星轨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不,这只是开始。星轨剑虽能稳定裂隙,却无法彻底关闭它。而且……”

他的话未说完,时空裂隙突然剧烈震颤,对面的魔界大地开始崩塌,无数黑影朝着裂隙涌来,为首的那道身影,正是本该被斩杀的骨煞,却比之前强大了数倍,身上还缠绕着炎狱魔主的焚天焰与影皇的暗影之力——三大魔主的力量,竟在他体内融合了!

“终焉……将至……”骨煞的声音如同万骨齐鸣,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着凡界扑来。

顾清寒握紧星轨剑,星雷与土系灵力在剑身流转,眼中闪过决然。他知道,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第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