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童抖着手,看向姜瑶玥的时候,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他是我们族人的大祭司!”

大祭司?

“那他现在在哪!”姜瑶玥惊喜欲狂,手中的汤碗抖掉了大半汤水。

可小童却红着眼,哇的一声趴在桌上恸哭流涕。

姜瑶玥不明,拍着她的后背,一脸担忧,“怎么了?”

“姑奶奶,大祭司、大祭司他……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手中的筷子落地,姜瑶玥不敢置信,“怎么回事。”

小童抽抽噎噎缓缓道来,所说的一切,和她做的梦八九不离十。

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中,阿瓒永远都是阿瓒,这一点没有变。

唯一改变的就是圣女落涯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姜瑶玥冥思半晌,想起自己那个愿望,老天爷让她来到这里,她坚信,阿瓒一定活着,肯定在哪等着她。

因为他曾说过:深陷泥潭,哪敢再让你受苦……

“姑奶奶,你会找大祭司对不对?”

姜瑶玥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他。”

小童面目神情很认真,“因为大祭司和姑奶奶是一对凤凰。”

凤凰!!

“你知道些什么?”

“姑奶奶身上有凤的气息,初见时我就闻到了。只要凤还在,凰一定就在附近,这是万古不变的传说。就算凰已死,也一定会找到他的尸首。”

“他没死,我觉得他是在哪被困住了,我们要想办法打听到他的下落。”

姜瑶玥如此坚定,小童也跟着坚定地“嗯”了一声。

“我姓姜,名瑶玥。”忽然想起两人并没有正经地认识,姜瑶玥伸出手重新介绍了自己。

可小童却一脸笑盈盈地说:“我知道啊,老早就知道了。”

姜瑶玥不敢置信,“我都不认识你,你怎么认识我。”

小童笑嘻嘻,捧着蘑菇蛋汤喝了好几口,“我叫牛和草,是伺候姑奶奶的第四代侍女。”

“啥,牛和草?”姜瑶玥没差点一口汤喷出来,“你怎么不叫牛爱花呢?”

“我哥叫牛爱花,所以我就叫牛和草。”

“哇,你还有个哥哥,我以为就你自己在那破庙里……我好惊讶!”

牛和草的笑容瞬间凝结,落寞的痕迹布满整张脸,“我哥他……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姜瑶玥错愕,“他去哪?”

“之前我们听说大祭司被轩辕一族的人控制,哥哥冒着生命危险潜入皇宫,我就在破庙里等啊等,等到现在都没有他的消息。”

“轩辕一族?”

“就是当今的皇帝。”

姜瑶玥沉默,如此说来,他们迎娶凤凰之女,岂不是有阴谋。

但他们的阴谋是什么!

如果阿瓒在他们手上,岂不是得找机会潜入内部打探消息?

该死的,局势越来越困难重重了。

“姑奶奶,你是不是丞相府的嫡女。如果是,那就更有机会接近轩辕一族,如果不是的话,我们得从长计议。”

呀,差点忘记这等事。

姜瑶玥握紧筷子,恨恨道:“是,姜姬月千方百计除掉我,不就为了那个身份么,我偏不如她的意。”

说罢,一口饮尽碗里的汤。

此时外界正乱作一团,太子新婚之夜遭人袭击,太子妃伤势惨重,可有的人却把重心放在另外一件事上,那就是凤鸣九天的消息是否为真。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九五之尊立于黑暗的地牢,这仿佛是一个被人遗忘和唾弃的角落。

墙内流淌着潮湿的腐霉,墙外却是一片阳光明媚。

“凤来,凰已失策。”

来人鲜明的讽刺,时已至晚,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进来,吹起尘土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迎面而来。

囚徒面无表情,只是抬眸睨了来人一眼,干裂嘴唇微启,吐出沙哑的话语,“她若来,凰必展翅。”

“呵,过分自信。”一甩袖,不带走一丝烟尘。

囚徒眼皮稍抬,目送那人离去。

姜瑶玥在空间休息了好些时候,待牛和草的身体好些两人才闪身出了空间。

只是,当她们站在林间小路时,牛和草的样子很奇怪,对什么都非常的好奇,仿佛是新生的婴儿初次见到世界色彩一样,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感到非常的疑惑。

比如说,在姜瑶玥看来,那一块地方除了树,其他也就是满地透着潮湿味道的落叶和带刺的荆棘。

但是牛和草的言行举止告诉她,那一块地方百花盛开,有许多蜻蜓蝴蝶和蜜蜂,更夸张的是,她居然看到有几条龙缠绕在树上!

姜瑶玥揉了揉眼睛,努力看清那几棵树到底有没有龙,可是都徒劳无功。

“和草,你看花眼了吧,哪有龙。”

姜瑶玥就站在她身后,却做不到阻止她,只能无奈地看着她猛地往树上一蹿急忙抱住粗大的枝干,并兴高采烈地告诉她,“姑奶奶,我抓到龙了,我抓到龙了……”

整座山林传遍她的高声大叫,惊起一片飞鸟。

变故发生的蹊跷,姜瑶玥还没反应过来,那粗壮的枝干被她掰下,纵身一跃,稳稳地站在地面上来到跟前献宝似的说:“姑奶奶,这下咱巫族里不仅有凤凰还有龙!”

姜瑶玥一脸蒙圈,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下一瞬间,这妮子竟把树干抛给她,不知从哪掏出大绿叶猛地一扇,并如临大敌般喊叫:“姑奶奶,快把我的龙带走,有贼寇突击!”

一而再再而三的扇了好几下,整个山林如遇龙卷风,无辜的花草树木通通折了腰。

姜瑶玥抱着手臂粗细的树干站在一旁脸都绿了,这厮该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产生幻觉了吧!

“姑奶奶,有螣蛇,快、快抓住它,我要取它蛇胆泡酒!”

姜瑶玥的动作是何等的迅猛,一掌就劈中飞奔而来的人影。

受痛的牛和草躺在她的臂弯里,眼眸凄楚,如被风雨摧残的娇花,楚楚有人怜爱。

和草委屈地撅起嘴巴控诉,“姑奶奶你下手重了,不喜欢螣蛇就不喜欢打我作甚?”

姜瑶玥不知该作何解释,只道:“又是龙又是蛇,咱扛不动,先办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