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陆天啸咬了咬牙，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疯狂滋生。他看着母亲苍白而憔悴的脸，心一横，强装镇定地说道：“妈，别哭了！我......我想起来了！”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高考成绩不是很好吗？学校......学校说给我发了一笔额外的奖学金！金额还不小！前两天刚到账，我一直忘了跟你说！应该够......应该够先垫上爸的医药费！”
王爱莲闻言，下意识抓紧陆天啸的隔壁，甚至抓的陆天啸有些痛：“奖学金？对对对！天啸你成绩那么好，肯定有奖学金！快！快去交钱！”
陆天啸点点头，小跑着到了楼下的缴费窗口。
先前在水库那次获得的奖金，也仅仅是杯水车薪，但也好过没有。
他颤抖着手将银行卡递过去，眼睁睁看着那笔他原本打算用来支付大学第一年学费和生活费的钱，瞬间消失在医院的账单里。
“先做手术吧，这些钱应该够手术费了。”陆天啸拿着缴费单，声音有些沙哑。
医生接过单子，眉头却并未完全舒展：“手术可以马上安排，但这只是第一笔。后续的康复治疗、用药，如果恢复不好可能还需要二次手术......家属，你们至少还要准备个几十万。”
几十万！
陆天啸的嘴角猛地抽了抽，甚至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话。
他机械地将缴费单据交给母亲，看着母亲脸上那短暂的喜悦心中五味杂陈。
“妈，钱交了，医生说爸的手术能安排了。”陆天啸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得回餐馆一趟，今天的活还没干完，晚上我过来替你守夜。”
王爱莲此刻所有的心思都在丈夫身上，听儿子这么说，虽然心疼，但也只是点点头，哽咽道：“好......好，天啸，你......你也别太累了，家里......家里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嗯。”陆天啸应了一声，有些萧条地离开了走廊，一下也不敢回头。
他没有回餐馆。
而是蹲在医院大门口冰冷的台阶上，下午天气就不太好，一阵阵风吹过来，让他越发的遍体生寒。
陆天啸觉得，口袋里的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慌。
虽然他发誓不再碰那个直播软件，可现在......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总不可能，眼睁睁看自己的父亲因为没钱死在医院。陆天啸狠狠地摸了一把眼睛，咬紧牙关。
为了钱，他必须要再玩几次‘诡虔’！上次在水库后，陆天啸后来想过，应该是奶奶留给他的那枚铜钱项链救了他一命，据说那是一个老道士给奶奶的，开过光，特别灵。
可一个铜钱项链还不够，他还需要更多能保命的东西。
陆天啸脑子里飞快地盘算，他家附近不远处有一座香火不算太旺盛的小道观，叫“青云观”。小时候他还跟着奶奶去过几次，求过平安符。
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加快脚步，立马朝着青云观赶去。
青云馆道观不大，有些陈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一个年轻的小道士正在打扫庭院，见陆天啸进来，便上前询问。
“道长，我想求一张平安符。”陆天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小道士点点头，很快就取来一张黄纸符箓，用朱砂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文。
就在陆天啸接过平安符，准备塞进口袋离开时，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年轻人，留步。”
陆天啸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灰色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瘦但双目炯炯有神的老道士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正目光深邃地打量着他。
“道长，您......您叫我？”陆天啸心里有些发毛。
老道士缓缓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年轻人，我看你印堂发黑，身上阴气缠绕，最近可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陆天啸心头猛地一跳，手心瞬间冒汗。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道长......我......”
老道士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叹了口气：“罢了，天机不可泄露。老道只奉劝你一句，鬼神之事，玄之又玄，切莫因一时私欲，玩火自焚，毁了自己一生啊。”
陆天啸眼神悲戚，不知道怎么回话，原本就准备这么离开，却见老道士从袖中摸出一截红绳，递了过来。
“这根三清敕令红绳，你且贴身戴着，或许能在关键时刻，为你挡上一挡。”
陆天啸下意识地接过那根编织古朴的红绳，触手竟有一丝温热。
老道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作了一个揖：“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
陆天啸紧紧攥着那根温热的红绳，在老道士转身离开后，却忽然觉得有些烫手。
他苦笑一声，将黄纸符和红绳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
要是有办法，谁也不愿意......他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青云观，生怕自己会动摇，垂着头脚步匆匆地离开。
夜晚的医院，消毒水味浓重得令人窒息。
陆天啸守在父亲的病床边，他从道观回来后就和王爱莲换班，好说歹说才劝母亲回去休息，自己在这里守着。
手术过后，父亲依旧昏迷着，呼吸微弱，陆天啸帮父亲仔细用沾过水的棉签润过嘴唇后，才掏出手机，打开“诡虔”APP界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陆天啸有些抑制不住的焦躁，既盼着“禁忌直播间”里快点发布任务，又怕任务太过凶险，自己一去不回。
“叮咚——”
一声突兀的提示音打破了病房的沉寂，吓得陆天啸一个激灵。
陆天啸心头狂跳，急忙点开APP。
果然，“禁忌直播间”的群聊界面弹了出来，一条新的任务信息被置顶，发布者正是【管理员-黑无常】。
【新任务发布：午夜十二点，前往城南废弃防空洞，取回一颗额头刻有“卍”字符号的头颅。任务时限：一小时。任务奖励：奖金五万。】
五万！
陆天啸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