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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一片狼藉前停稳。
车门推开，李部长率先下车，脚下踩着的是混杂着泥土的砖石碎屑。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被推倒的围墙、被砸烂的仪器、还有那一片片被履带碾压过的试验田。
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化学试剂的味道。
随行的市领导脸色煞白，连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李部长才缓缓转过头，看向我，声音里压着一团火。
“小凡，电话里你说快被打死了，就是这么回事？”
我走到被碾碎的幼苗前，缓缓蹲下身。
“我没死，可惜的是，它们都死了。”
王皓再也忍不住，他看李部长只是个文质彬彬的老人，胆子大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摆出地头蛇的姿态：“李部长是吧？您别听他一面之词。这块地，手续齐全，我是合法开发！是他当钉子户，影响我们全市的经济发展！”
他甚至试图拉拢李部长，二话不说便递上名片。
“您是大领导，别被小地方的刁民蒙蔽了。等我度假村建好，给您留栋别墅，终身免费！”
刘菲也壮着胆子，依偎在王皓身边，小声帮腔：“就是，陈凡他是死脑筋，不识抬举。王总做这一切都是为大家好。”
事已至此，刘菲依然坚信，他们的关系能摆平一切。
李部长根本不看他们，转头问市领导：“小陈手里的‘火种计划’受我部秘密委托，他建的实验室经研究属战略保密单位，就这么‘合法’的被拆了？”
市领导低着头 ，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王皓见状，拍着胸脯急忙保证：“部长，不就是个破实验室？您一句话，我建！”
“不过，我看您年纪也不小了，别因为这点事动气。”
王皓掏出一沓钞票，想学着之前羞辱我的样子塞过去：“部长，本地没什么特色，特色就是钱！这点小意思您拿着，以后别跟着这小子瞎折腾。”
刘母见状，急忙拉着周围的村民炫耀：“看看！我新女婿就是大气！”
李部长瞥了王皓一眼，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秘书见状，赶忙对着市领导吩咐：“让这几个蠢货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王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指着我大笑：“陈大博士，听到没？部长叫你滚！”
刘菲甚至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幼苗，扔到地上再次践踏。
“陈凡！看到没，你的研究一文不值！”
李部长被气笑了。
秘书见状也不再藏着掖着，对着王皓毫不留情的骂道：“你是王皓，你是刘菲对吧？！老子说的是你们！本来不想搭理你们这两头蠢猪，可你们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王皓和刘菲脸色大变。
“部长，给个面子，我在上头也有不少人，和我交朋友，没坏处。”
王皓不由分说，转手把钱塞到了秘书手里。
“老师，别和这头蠢猪废话了，直接走法律程序吧。”
我轻声提醒，李部长不再多言，拿出加密电话，平静地拨了出去。
“来人。”
王皓不信邪，咬着牙发狠道：“既然你们不给我面子，就别怪我也不给你们面子！”
他开始给自己的靠山打电话。
第一个，无人接听。
第二个，直接挂断。
王皓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不可能不可能。”
第三次倒是接通了。
但对方的声音让他如坠冰窟：“王皓？你他妈蠢不自知！你完了！”
嘟嘟嘟…
王皓拿着手机，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