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记当铺,阿盖的“首席坐台僵官”(或称“特级威慑顾问”)生涯正式开启。
效果……立竿见影!
自从阿盖端坐柜台之后:
•讨债效率飙升: 那些拖欠当铺债务的老赖们,不知从哪听说了“李掌柜被僵尸堵门吓尿还钱”的光辉事迹,又风闻钱记当铺如今有尊“讨债僵王”坐镇,竟纷纷主动上门,哆哆嗦嗦地连本带利把欠款结清!生怕去晚了,晚上家门口就多个直挺挺的“麻袋官帽”身影。钱串子的钱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乐得他睡觉都抱着算盘,梦里都在拨拉珠子。
•治安状况“好转”: 小偷小摸绝迹!镇上但凡有点名气的梁上君子,都收到了“钱记有僵,生人勿近,靠近吸财(阳气?)”的江湖警告。连带着当铺所在的这条街,夜不闭户(夸张)都敢尝试了——毕竟,谁家遭贼能比僵尸看店更吓人?
•客流量……暴跌: 普通顾客?几乎绝迹!除了实在走投无路要来典当最后一件破棉袄的苦哈哈(还得做半天心理建设),没人愿意踏进这间“阴气森森”的铺子。钱串子对此毫不在意:“哼!那些散碎生意,赚几个铜板?哪有讨债来得快!阿盖兄弟,坐稳了!你就是咱店的招财僵宝!”
阿盖的“僵官”日常:
阿盖的“工作”极其简单(也极其枯燥):
1. 坐。 从早坐到晚(钱串子特意给他定制了一个硬木板凳,理由是“软沙发影响威慑力”),腰背笔直,纹丝不动,如同橱窗里的高级模特(僵尸限定版)。
2. “盯”。 空洞的眼神“凝视”门口方向,无论进来的是抖如筛糠的债主,还是探头探脑的王德发(远远看到阿盖就缩头逃跑)。
3. 推碗。 每到饭点(钱串子规定的),他就极其缓慢、但无比坚定地把面前那只粗瓷大海碗往柜台边缘一推。动作精准,如同上了发条。
4. 吸面。 钱串子(肉疼地)买来的阳春面(清汤寡水,肉丝细如发丝)端上来,阿盖立刻进入“死亡吃相”模式:脸埋汤里狂吸溜,啃碗底刮擦响,最后满足地打一个悠长饱嗝。吃完,碗一推,继续“坐盯”。
他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在夜深人静、钱串子抱着钱匣子数钱时,极其缓慢地转动脖子,“盯”着钱串子手里叮当作响的大洋。眼神依旧空洞,但钱串子总感觉那视线里带着一丝……对肉丝面加量不加价的渴望?让他莫名有点发毛。
“阿盖兄弟……这个……这个不能吃啊!” 钱串子下意识地把大洋捂得更紧,“这是……这是给你买更多肉丝面的本钱!对!本钱!等钱爷我……呃,等我攒够了,给你加……加一根肉丝!”
阿盖喉咙里“嗬”了一声,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也可能是没听懂),默默转回头,继续“盯”门口去了。
王德发的“科学”复仇(实验室版):
镇保安队驻地,一间被改造成“科学怪人巢穴”的偏房里。
王德发脸上贴着最新款的“消肿化瘀”狗皮膏药(带薄荷味,试图掩盖心理阴影),头发凌乱,眼神狂热。他面前的工作台上,堆满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零件:
•几个跳大神用的、画着鬼画符的铜铃铛(据他说能发射“灵魂震荡波”)。
•一个老式留声机的大喇叭(扩音兼声波聚焦)。
•几根缠着铜线的破竹竿(能量引导器)。
•核心装置:一个蒙着黑布、里面隐隐有红光闪烁、发出嗡嗡低鸣的方盒子——正是上次他抱着的“科学僵尸催眠仪”原型机!
“这一次!万无一失!” 王德发对着两个哈欠连天的巡警(被迫充当助手)慷慨激昂,“我融合了声波共振理论、符箓能量场学说(刘老六的废符被他捡来研究了)、以及最前沿的……呃……脑电波干扰技术!这台MK-II型僵尸催眠仪,不仅能催眠!还能远程操控!让那僵尸阿盖,成为我王德发维护小镇治安的……科学僵尸保安!”
他猛地掀开黑布!
只见那方盒子中央,镶嵌着一块边缘参差不齐、颜色浑浊的……劣质水晶(地摊货),水晶后面连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电线,电线接着一个手摇发电机。水晶前方,则对着那个跳大神铃铛和留声机喇叭组成的“发射端”。
“见证奇迹的时刻!” 王德发一脸神圣,开始用力摇动发电机!
嗡……嗡嗡嗡……
盒子里的红光随着摇动忽明忽暗,发出不稳定的蜂鸣。劣质水晶开始微微发热。
“对准当铺方向!发射!” 王德发对着留声机喇叭大喊(他以为这是声控开关)。
两个巡警手忙脚乱地抬起那堆破竹竿和铃铛喇叭,勉强对准了钱记当铺的方向。
嗡……滋啦!啪!
一道极其微弱、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光线,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和铜铃铛的乱响(纯物理碰撞),歪歪扭扭地射了出去!方向……好像有点偏?
刘老六的“香”江漂流记:
江南水网密布。为了彻底摆脱“陆上香名”,也为了……洗刷(物理意义)自己,刘老六咬牙花光了身上仅存的几个偷来的铜板,搭上了一艘开往下游小镇的运粪船。
是的,运粪船。
“老哥,你这味儿……够地道的!跟咱这船,绝配!” 船老大是个糙汉子,捏着鼻子,但还是看在钱的份上让刘老六上了船,“放心!这江风大!吹吹就淡了!到地儿跳江里再泡泡,保管清爽!”
刘老六欲哭无泪,蜷缩在船尾一堆空粪桶后面,尽量降低存在感。江风确实大,吹得他透心凉,也吹散了些许“底蕴”,但混合着船上固有的“芬芳”,那味道……依旧很“复合”,很“有层次”。
船行至江心。刘老六正迷迷糊糊打着盹,做着被肉丝面包围的美梦(梦里阿盖的脸都糊了),突然!
“砰!哗啦——!”
船身剧烈一震!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
“哎哟!撞……撞上水漂子了(浮尸)?” 船老大惊呼。
刘老六吓得一哆嗦,探头看去。只见浑浊的江水里,一个穿着破旧清朝官服、面色惨白、浑身浮肿的身影,正随着波浪沉沉浮浮,被船轻轻撞开。
“僵……僵尸?!水里也有?!” 刘老六魂飞魄散!差点一头栽进江里!他这“僵尸吸引体质”是刻进骨子里了吗?!
船老大却仔细瞅了瞅,松了口气:“呸!晦气!不是漂子!是个唱戏的!演僵尸的戏服没脱干净,喝多了掉江里了吧?捞上来看看还有气没!”
两个船工七手八脚把那“浮尸”捞了上来。果然是个醉醺醺的戏子,穿着戏班的僵尸行头(粗制滥造版),被水一泡,官服开线,顶戴花翎(道具)都歪了。
戏子被凉水一激,悠悠醒转,茫然地看着四周:“我……我这是……在哪儿?阎王殿?”
船老大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没用力):“阎王殿不收酒鬼!算你命大!碰上老子捞你!工钱!捞尸费!衣服清洗费!精神损失费!给钱!”
戏子摸遍全身,一个铜板都没有,只有一张被水泡得模糊的戏班欠薪条。船老大气得直骂娘。
刘老六在一旁看着,看着那戏子身上那身破官服,看着那张泡肿的、惨白的脸……一个大胆(且缺德)的想法,如同黑暗中亮起的鬼火,在他心里猛地燃烧起来!
他凑近船老大,压低声音(带着他特有的“底蕴”),神秘兮兮地说:“老哥,别急!这……这可是个宝贝!”
“宝贝?” 船老大狐疑地看着那湿漉漉、醉醺醺的戏子。
“对!” 刘老六指着戏子,“你看他这身行头!这扮相!虽然湿了,但晾干了,稍加整理……活脱脱就是个僵尸啊!比钱记当铺那个还像!”
他顿了顿,小眼睛里闪烁着奸诈的光芒:“我有个门路!下游有个钱老板(瞎编的),就喜欢收集这种……这种‘特殊人才’!当‘镇场吉祥物’!工钱日结!大洋一块!您把他……交给我?捞尸费什么的,从工钱里扣!您还能赚笔介绍费!怎么样?”
船老大看着刘老六那张虽然臭但写满“真诚”(奸诈)的脸,又看看那戏子一脸懵懂的样子,盘算了一下:一块大洋?扣掉费用还能剩不少!比这醉鬼身上的欠条强多了!
“行!人你带走!工钱到手,分我一半!” 船老大拍板。
于是,当运粪船抵达下游小镇码头时。刘老六身边,多了一个穿着半干不湿、开线官服、顶戴歪斜、眼神迷茫(宿醉未醒加落水后遗症)、浑身散发着淡淡酒味和江水腥气的“僵尸”戏子。
刘老六看着自己的“新作品”,又闻了闻自己身上那经过江风“洗礼”后、变得“醇厚内敛”的味道,露出了逃难以来第一个(奸诈的)笑容。
“阿盖兄弟……对不住啊……” 他对着空气(钱记方向)嘀咕,“六爷我这也是……被逼无奈!给你找个‘替僵’,让你能专心……吃面?” 他拍了拍身边戏子的肩膀,“兄弟!以后你就叫……阿贵!跟着六爷我,保管你……呃,吃喝不愁(?)!走!咱们‘卖僵’……呃,‘找活’去!”
他领着茫然无措的“阿贵”,一头扎进了下游小镇熙攘的人群中,如同一个带着“有味道”的秘密和“山寨僵尸”的……江湖新晋人贩子(僵贩子?)。
当铺的“意外”干扰:
钱记当铺。
阿盖正例行“坐盯”,面前空碗摆放端正。
突然!
“嗡……滋啦……嗡……”
一阵极其微弱、带着强烈干扰杂音的、如同劣质收音机卡带的奇怪声波,伴随着一种若有若无、令人心烦意乱的铜铃声,不知从哪个方向飘进了当铺!
这声音……对阿盖毫无影响。
但他面前柜台上的那只粗瓷大海碗……
“嗡嗡嗡……”
碗底残留的一点面汤,竟然在声波和铃声的混合干扰下,开始微微震颤!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
阿盖那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在震颤的碗上!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疑惑的:“嗬?”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抬起僵直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带着点实验精神地……戳了戳那只震颤的碗。
“嗡……” 碗震颤得更厉害了。
阿盖歪了歪头(顶戴晃悠),似乎觉得……有点意思?
就在这时!
“啪!”
一道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歪歪扭扭的暗红色光线(源自王德发的MK-II型催眠仪),不知怎么穿透了墙壁(或许是缝隙?),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那只震颤的碗上!
嗡——!!!
粗瓷大海碗如同被注入了能量(或许是共振?),猛地发出一声高亢的嗡鸣!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然后……
“嗖!”
在阿盖和刚走进来的钱串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那只饱经沧桑、刮痕累累、承载了阿盖无数“面食渴望”的粗瓷大海碗,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推了一把,沿着光滑的柜台表面,飞快地滑了出去!
“咣当!哗啦!”
它精准地撞翻了柜台上一个插着几根鸡毛掸子(钱串子新进待售)的青花瓷瓶(仿品)!瓷瓶碎裂!鸡毛掸子滚了一地!碗……也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世界,安静了。
只有几根鸡毛,在空中飘飘悠悠。
阿盖缓缓低下头,看着地上那裂成两半的、陪伴他“征战”多日的“战友”碗。
他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第一次清晰地燃起了名为“愤怒”的火焰(僵尸绿火?)!
他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僵硬地转动脖子,“盯”向了那道暗红光射来的方向——保安队驻地的方位!
喉咙里发出低沉、压抑、却蕴含着恐怖风暴的嘶吼:
“王……德……发!碗……坏……面……债……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