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边悬崖。
贺西辞冷眼看着被救生员拖上岸的程昭宁。
她浑身湿透，妆容却完好无损，明显是精心设计的“自杀”戏码。
“姐夫……”
程昭宁虚弱地伸出手，“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贺西辞连弯腰扶她的意思都没有，冷声道：“闹够了就回去。”
“我不回去！”
程昭宁突然激动起来，“除非你取消明天的婚礼！”
海风卷起贺西辞的西装下摆，他面无表情地转身：“来人，送程小姐回家。”
“我要你亲自送我回去！”
贺西辞略有些不耐烦：“昭宁，别闹。”
“贺西辞！”
程昭宁尖叫着扑上来抱住他的腿。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姐姐临死前你答应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贺西辞身形微僵。
“最后一次。”
他闭了闭眼，弯腰将程昭宁拎起来塞进车里，“我送你回去。”
程昭宁得逞地勾起嘴角，顺势靠在他肩上。
她早就摸透了贺西辞的软肋。
只要搬出死去的姐姐，他什么都会答应。
回到半山别墅已是凌晨三点。
贺西辞站在主卧门前，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去了书房。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
沈雾晚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这不像她。
往常他晚归，她总会发信息问要不要准备宵夜。
修长的手指划过通讯录，却在拨号键前停住。
贺西辞自嘲地笑了笑，他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一个替身的想法了？
……
上午十点，圣约翰大教堂。
贺西辞站在圣坛前，黑色燕尾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他抬手整理领结时，钻石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贺总，三百二十位宾客已全部到齐。”
管家恭恭敬敬道，“财经频道的直播团队在侧门架设好了机位，环球时报的记者想在仪式后做个简短专访。”
贺西辞的目光扫过宾客席。
政商名流们全部落座。
意大利手工地毯上，摆放着从荷兰空运来的纯白郁金香。
“不愧是贺家的做派，这一场婚礼少说也要两个亿。”
“可是这也太漂亮了吧……”
“能做贺太太应该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吧！”
……
“新娘还没到？”贺西辞第三次抬手看表，，时针已越过十点十五分的刻度。
化妆师战战兢兢地跑来：“贺总，联系不上沈小姐，更衣室的门锁着，我们不敢……”
“她的性子最是稳妥，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贺西辞的指腹摩挲着表壳上的日内瓦纹，喉结滚动了一下，“让乐队先调试乐器，我去现场等，她来了之后让她换了婚纱直接登场。”
不知为何，贺西辞的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十一点三十分，主持人拿起话筒。
“我们的新郎正在等待着他最美丽的新娘，接下来，就有请新娘登场！”
管风琴奏响婚礼进行曲，所有人起立转身。
水晶镶嵌的大门打开，璀璨的灯光下，空无一人……
贺西辞浑身僵住了。
这场婚礼沈雾晚盼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来？
“新娘呢？”
“不会逃婚了吧？”
“怎么可能，有谁会不愿意嫁给贺西辞啊？”
……
贺西辞站在圣坛前，指节捏得发白。
他死死盯着教堂大门，仿佛要用目光烧出一个洞来。
五分钟后，他扯下胸花摔在地上，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冲出教堂。
黑色迈巴赫一路狂飙回到半山别墅。
贺西辞踹开主卧门，衣柜大敞，里面空空如也。
“来人，查监控！”
助力慌忙打开电脑查看监控。
凌晨一点的画面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拖着行李箱悄然离去。
贺西辞的瞳孔骤然收缩。
“查航班！现在！立刻！”
贺西辞的声音冷得像冰，助理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立刻联系航空公司查询沈雾晚的航班信息。
“贺总，沈小姐今天凌晨四点飞往巴黎，用的是新办理的护照。”
助理小心翼翼道，“她注销了国内所有身份信息，现在查不到任何记录了。”
贺西辞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丝。
她竟然真的走了？
“贺总，婚礼现场那边……”助理犹豫着开口。
“取消。”贺西辞冷冷道，“对外宣布新娘突发疾病，婚礼延期。”
助理不敢多问，立刻去安排。
贺西辞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沉沉地望向远方。
“雾晚，我一定会找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