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与此同时，郊外的度假山庄。

温泉升腾起袅袅的热气，沈熹微下意识开口唤出了一个名字，

“昭寒！”

声音落下来，但许久都没得到回应，她皱了皱眉，还以为他是在耍脾气，可是睁开眼，看着除她之外没有别人，在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池昭寒去瑞士了。

心底泛起阵阵的不自在，突然听见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熹微，你是在找我吗？”

声音由远及近，她偏过头，恰好与唐羽航对上视线。

但莫名的，沈熹微觉得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耳畔似有一道声音在说话，在告诉她，不对，不是他。

不过短暂的失神之后，沈熹微便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嘴角向上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刚刚不是还说要自己泡，怎么现在又过来了？”

话音落下，他又走近了几步，抬手放在了她裸露出来的肩上。

“熹微，你爱我吗？”

回应他的不是沈熹微的回答，而是落在他脖颈间细细密密地亲吻。

唐羽航不满意这个答案，伸手推开了她。

“熹微，我爱你。”

“你能不能就这样陪我一辈子？”

三年的时间太短了，一个月的时间也太短了，三天的时间更是转瞬即逝。

沈熹微地吻上他，却始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温泉的热气蒸腾，两人的体温也一同上升，所有的话语都被吞咽了下去，只剩下了破碎的呜咽声。

夜半。

“熹微，你怎么了？”

看着突然惊醒的沈熹微，唐羽航忍不住关心道。

沈熹微额头上布满冷汗，靠在床头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梦中的场景让她惊魂未定。

池昭寒在梦中呕出一口口鲜血看向她的眼中满是怨恨，忽然梦中的场景又变成了十八岁烟花下的告白，他微笑着拒绝她，冷漠又无情。

唐羽航伸手搂上她的肩头，“是做噩梦了吗？梦都是反的，不要担心。”

听见他的话，沈熹微呢喃着：“对，都是反的。”

池昭寒那么爱她，是不会离开她的。

这是唐羽航和她在一起的最后三天，每分每秒都被唐羽航安排的透彻。

他带着她去拍了婚纱照，去看了海上的烟花，也在每个夜晚抵死缠绵。

最后一晚的时候，沈熹微对唐羽航说：“明天我就要去瑞士将昭寒接回来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唐羽航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喑哑着声音，“熹微，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一辈子不好吗？”

沈熹微只是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拿下来，轻轻地擦干脸上的眼泪。

“不好，这是我答应他的。”

她动作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冰冷。

“那你明天飞往瑞士的时候，能不能将我也带上，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我想在瑞士与你分开。”

沈熹微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有拒绝。

在坐上飞机驾驶座的那一刻，沈熹微的心突然泛起疼痛。

巨大的痛苦让她几乎意识模糊，但是这种疼痛却只持续了短短的一霎，下一刻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飞机从天际线上划过，十个小时的路程，飞机很顺利地降落在瑞士的机场。

唐羽航在机场外拦住了沈熹微，“熹微，你爱我吗？”

“我...”

沈熹微还没来得及回答，放在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

“您好，是沈女士吗？”

“对，我是。”

“我这边是瑞士的安乐死机构，池昭寒先生在我们这边选择了安乐死项目，并且留下了您的联系电话，说您会在三天后将他的骨灰接回家，您现在有空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