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他们几个人跑到人家未出阁的小姐的房间里,还把人家的床给拆了,如此景象,任谁看了都得怀疑他们是不是图谋不轨。
楚禾抬头看向方松鹤。
阿九同样抬头看向方松鹤。
方松鹤神色复杂,只等硬着头皮往前一步,心有歉意的解释,“我们为了追查一个可疑之人,才到了赵家二小姐的房间,因为……发生了点意外,所以才变成了如今模样,对赵府造成的一切损失,我均会赔偿。”
楚禾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了,毕竟“拆家”这回事不是方松鹤做的,她默默的按着藏进荷包里的银票,往前挪了一步。
也只能挪出一步,随后便动不了了。
楚禾看向阿九,以表情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阿九垂眸,懒洋洋的眨了一下眼。
他那只手死死的抓着楚禾,没有松开。
显然,阿九是没有良心这种东西的。
宋听雪自然不会要赔偿,他抓住了方松鹤里的重点,关切的问道:“方大侠追查的可疑之人,是与疏星失踪一事有关的人吗?”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宋听雪神情凛然,“如此说来,那个人是溜进了府中,他绑走了疏星,现在又溜回来是为何?”
方松鹤摇头,“我也猜不透,但……”
他斟酌了一番用词,说道:“从与阿九公子和阿禾姑娘一起探查的结果来看,二小姐恐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宋听雪神色微顿,随之而来的是沉痛与悲伤,“疏星失踪的时候,我便有不好的预感,只是我们都不想往这个方面想,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使情况不利,我们也不会放弃寻找疏星。”
方松鹤行走江湖多年,处理过不少邪祟害人的事件,大多受害者的家属都是如宋听雪这般,逼着自己怀有侥幸心理去等一个或许还算好的结果。
宋听雪说道:“方大侠说那个可疑之人溜进了赵府,也许他现在还在府中,我这就叫人展开搜捕。”
话音才落,不远处有尖叫声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宋听雪脸色一变,“荣月。”
下一刻,他飞身离开,消失在了夜色里。
方松鹤没有停留,跟了上去。
楚禾“哇”了一声,“大家都会飞,好厉害。”
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身,猛然之间,她的双脚离地,已经被人打横抱起,楚禾被吓了一跳,慌忙抱住了身侧的人,失声大叫。
“阿九!”
“你很吵。”
只有月光的夜色里,风声呜呜而过。
少年昳丽的面容迎着月色而来的方向,恍惚间多了一层漂亮的柔光,白色长发飘扬飞舞,伴随着银铃叮当,泛着银色的光点,一时之间分不清美的究竟是月,还是人。
也许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不科学的飞行方式,楚禾心里紧张,害怕会突然被他丢下去,搂紧了少年的脖颈,整个人也贴近他,看着底下的风景,奇异的陷入了安静。
阿九眼眸微垂,看了眼她黑乎乎又毛茸茸的头顶,再次抬眸,眼前的是被月光包裹的风景。
出事的正是主院。
府中的护卫们都跑了出来,死死包围了最中心的那个蓬头垢面的人,但他们不敢贸然出手,因为那人手中有赵荣月做人质。
一名侍女吓得脸色发白,她是给赵荣月送药时,意外的发现了赵荣月房间有人闯入,这才不受控制的大叫了一声,引来了其他人。
宋听雪匆匆赶来,见到妻子被俘,他脸色极差,“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放了我的夫人,不论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别……过来!”
那看不出样貌的男人掐住了赵荣月的脖子,赵荣月顿时浮现出痛苦的神情。
她身体本就不好,如今被一个危险高大的男人控制着,更是单薄瘦弱,脆弱易碎。
宋听雪不得不停住了脚步,紧张说道:“你别伤她!”
那绑匪手上的力气松了点,赵荣月得以有了重新呼吸的机会,但她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身体的痛苦感也越来越强烈,如果不是抓住她的男人还在用力钳制,她早就摔倒在地了。
宋听雪焦急说道:“荣月患有心疾,必须每日服药,你无非是想要荣月做人质好换一条出路,如果荣月出事,你也会没了活路!”
绑匪的精神状态显然有些不正常,他僵硬的站了好一会儿,像是不利索的憋出了一句话。
“把药……丢过来。”
在绑匪身后的人群外围,方松鹤正无声无息的靠近,他正在寻找机会,可以救出赵荣月,也能够对敌人一击毙命。
宋听雪从侍女手里拿过了那一碗药,他再看向绑匪时,眼睑微敛,“接住。”
药碗裹着内力,平稳的往前飞去,落入了绑匪手中时,那强大的内力忽然震碎了药碗,也把绑匪的手割的血肉绽放。
一枚碎片划破了赵荣月的脸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绑匪反应过来的同时,抬起一手护住了自己的咽喉,挡住了宋听雪袭来的掌风。
但毕竟反应还是慢了点,他被击退三步,吐出了口血,可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忘记抓住如同柳絮一般柔弱的赵荣月。
“你……卑鄙!”
后面的方松鹤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自己从后偷袭,让绑匪措手不及,而宋听雪会和自己配合行动,没想到宋听雪提前动手了,又或许是宋听雪情急之下无暇顾及周围,没有注意到方松鹤的蛰伏。
赵荣月脸色苍白,抬起眼眸,恰巧与宋听雪的目光对上了一瞬。
宋听雪冷着嗓音,“你来到赵府绑架我的妻子,该死。”
绑匪也不再手下留情,抓着一块碗的碎片抵住了赵荣月的脖颈,脆弱的皮肤上很快就破了皮沁出了鲜血。
眼见宋听雪失了理智一般还要再攻上去,迟来一步的楚禾刚刚落地便叫道:“宋先生,你是想害死赵小姐吗!”
宋听雪身影停住。
也就是趁着这个功夫,绑匪抓着赵荣月的肩膀,几个起跳间,带着她消失在了夜色里。
方松鹤道:“我去追!”
方松鹤先走一步,宋听雪也没有闲着,同样追着夜色里消失的人离开。
护卫们也算尽忠职守,纷纷跟了出去。
楚禾回过头拉着阿九的手,“阿九,我们也快跟过去看看呀!”
阿九打了个哈欠,双手抱臂,倚靠在树上,眼皮子也懒得抬一下,慵懒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他们追不到人,自然就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