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摇头：“没有，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没有姐姐妹妹。”
“真的吗？”梁妍不死心的问道：“我听说你们乡下人都重男轻女，不喜欢女孩，生了女孩之后会把女孩送人。”
乔玉眼神微冷，面无表情的看着梁妍，问她：“你怀疑什么？怀疑你的清棠姐是被我家里送出去的孩子？”
“我可没这么说，我就是好奇的问一下。”梁妍解释道。
清棠姐肯定是家里亲生的孩子，她见过清棠姐的妈妈和外婆，两个人长相很相像的，一看就是亲生的祖孙三代。
梁妍见乔玉脸色不好，忍不住又说了两句：“其实我说那个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陈述。我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就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她亲生父母家里很穷，生了六个兄弟姐妹，她排行老五，但是她运气很好，碰见了现在的爸爸妈妈。她现在的爸爸妈妈都是机关的干部，不能生育，所以她现在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过得特别幸福。比她那些留在亲生父母身边的人过得好多了。”
“其实吧，如果真的是那种很穷很穷的家庭，对孩子来说，被送走也是一件好事。”
乔玉对此不置可否。
梁妍觉得乔玉这个人很无趣，撇了撇嘴，哼了一声，也不再理她。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走到梁宥川外祖家所在的北区。
与东区的松散不同，北区很严肃。
一拐进胡同，迎面便撞上了一队装备着真枪实弹的警卫巡逻，警惕的目光扫来，乔玉一下子立在原地，感觉空气中都透出几分肃杀的意味。
梁妍斜睨了她一眼，轻嗤道：“警卫日常巡逻而已，看把你给吓得。”
乔玉当然听出了梁妍语气里的嘲笑，她倒不觉得难堪，大大方方的解释了一句：“以前没看见。”
“乡下人，就是没见识。”梁妍心里的优越感顿时就起来了，心情好了一些，看乔玉也没有刚刚的不顺眼了，“行了，这些警卫就是日常巡逻的，见你陌生面容才多看你几眼，不用害怕。”
乔玉点头：“知道了。”
梁妍拉住她的手，说：“跟我走吧。”
乔玉低头看了一眼被梁妍牵住的手，心情有些复杂。
梁妍刀子嘴豆腐心，人没有主观的坏心眼，甚至有点缺心眼，但缺心眼意味着容易被哄骗，刀子嘴说话跟淬了毒一样，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口下留情。
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言一句六月寒。
人心都是肉长的，再包容的人，跟刀子嘴的人长时间相处下来，心也会被伤透的。
转眼到了三号院门口，梁妍立刻撒开了乔玉的手。
门没有锁，梁妍直接推门进院，往里喊了一声：“大哥，我把人带回来了。”
二楼西边的第二个窗户开着，梁宥川的身影出现在窗前：“上楼。”
“好嘞。”梁妍应声。
乔玉抬起头，目光恰好与低头往下看的梁宥川眼神对上。
梁宥川神色淡淡，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乔玉朝他微微颔首，紧接着便跟在梁妍的身后，进屋上楼。
梁家所住的房子还是原先日伪时期修建的，当时住在这里的都是鬼子的高级将领，所以房屋修建的明亮宽敞，装修的规格也高，虽然这十年碍于运动，房间里的很多装饰品都去掉了，但每一个微末细节，无一不透露出这所房屋的档次。
踩着木地板上楼，梁妍轻车熟路的带着乔玉来到梁宥川的房间。
这是个大套间，外面是书房兼会客厅，往右边并排两个门，都关着，大约其中一间是卧房，另一间不知是什么用处。
而此时，梁宥川站在窗前，梁晨原本坐在木质的沙发上喝茶，看见乔玉，惊慌失措，被嘴里的茶水呛到，差点喷出来。
“咳咳咳。”他咳的满脸通红，指着乔玉，转头看向梁宥川：“大，大哥，你，你怎么把她，把她给弄过来了？”
梁宥川瞥了他一眼：“心虚？”
“我……”梁晨涨红着脸，刻意拔高音量反驳：“我才没有。”
“心不虚你那么大的反应干嘛？”梁宥川说。
梁晨一时语塞，半晌才勉强解释：“我，我就是看见她出现在这里，有点惊讶。”
“是吗？”梁宥川注视他。
梁晨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干笑附和：“是啊是啊。”
梁妍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乔玉一眼，又扭头看了看梁晨和梁宥川，欲言又止：“大哥，二哥，你们都认识乔玉？”
梁宥川说：“你问梁晨。”
于是梁妍看向梁晨，“二哥？”
“她，她是我下乡的时候认识的朋友。”梁晨没敢说实话。
“呵。”乔玉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梁宥川目光冰冷：“梁晨，做过的事情不敢承认。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连担当这两个字怎么写都没学会吗？”
梁晨有些无地自容。
梁妍不明所以。
梁宥川说：“二十军棍，你认不认罚？”
听梁宥川这么说，梁晨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点头，说：“我认罚。”
“你认罚就行。”梁宥川说着，将军装的袖子挽起，然后走到门口，取出军棍，看模样，就要当场教训梁晨。
梁晨顺从的趴在地上，梁妍慌了：“不是？不是？这是干嘛呀？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上军棍了？”
“二哥，你做错什么事了？”
“看把大哥给气的，赶紧跟大哥道歉呀。”
说完，她又看向梁宥川，眼神里带着哀求：“大哥，不能真打啊。二哥跟你不一样，他是读书人，身体弱，会被打坏的。”
梁宥川不语，只是握着军棍朝梁晨靠近。
梁晨也不认错，一言不发的在地上趴好。
只有梁妍急的团团转，“二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你好好认错，大哥不会真打你的。”
话音落下，军棍也落在了梁晨的屁股上，梁晨疼的闷哼了一声。
乔玉静静的看着，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梁妍突然想到什么，蓦的扭头，向看乔玉。
再看乔玉此时此刻的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懂的。顿时心里便来了气，“因为你是不是?”
“大哥专门让我把你找来，就是打给你看的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