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唯一跌坐在床边,不知过了多久,她只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远去。
傅廷岳走了,只留下她和那份白底黑字的离婚协议,连同她破碎寒冷的心。
不知何时,雨停了。
宋唯一捏着那份协议,不知在床边傻坐了多久,直到,她突然想通,含着眼泪在协议上签了字。
她爱他,所以成全他。
可签完名字这一刻,她也决定不再爱他了。
不知不觉,天已破晓。
宋唯一捏着那份协议,不知在床边傻坐了多久,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异样的动静。
她走出房间,正准备下楼,却看到大厅里站着乌泱泱一群保镖,傅廷岳站在人群中心,一米九二身姿笔挺,俊美的五官是那样惹眼。
而此刻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女人。
——宋南栀。
她的手腕被细心包扎过,看上去似乎因为失血过多,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一张漂亮的脸蛋变得十分虚弱。
宋唯一的瞳孔微微失焦。
他们的离婚协议还没有经过国会正式生效,可她的丈夫,却如此迫不及待,带着小三登堂入室,逼她腾出“第一夫人”的位置。
宋南栀抬起头,与宋唯一相对一眼,不禁冷哼了一声:“你还死皮赖脸留在这干什么?廷岳已经和你离婚了,还不赶紧滚出翰林宫!”
宋唯一面无表情打断她:“我正准备收拾行李。”
傅廷岳也循着宋南栀的视线望去,却看到宋唯一凭栏而立,一身白裙,衬得她身形瘦削单薄,脸上已是一潭死水。
他只是冷淡地问:“协议签了吗。”
宋唯一心如死灰:“傅廷岳,自始至终,你从未爱过我,只是利用我。你娶我,不过是因为你需要宋家的扶持,支持你坐上总统的位置而已!如今,你已经是一国总统,至高无上,而我对你,就不再有利用价值了,是吗。”
傅家是A国第一政治世家。
而宋氏,则是传承百年的财阀。
傅家与宋家是百年世交,且存在婚约。
种种前提下,宋家的女儿皆以“傅家儿媳”的名义出生在这个世上。
可她不是宋家真正的千金,宋南栀才是宋家真正的女儿。
五岁那年,宋南栀被一夜失踪,下落不明。
宋母痛不欲生,后在孤儿院领养了一个与她面容相似的女婴当作亲生女儿长大,取名为“宋唯一”。
从她记事起,就承载着养母对亲生女儿的感情寄托,长大以后,自然也是由她替代宋南栀履行两家的婚约,嫁去傅家当儿媳。
两年前,没有婚礼,没有誓言,他与她结了婚,就任总统后,她从此被他豢养在翰林宫,从此不闻不问。
偌大的翰林宫,傅廷岳没有给她配置任何女佣和保镖,她的生活起居全凭自己,甚至,外界都不知道她这个第一夫人的存在!
于他,她好似只是一个政治筹码,更似捆绑两家利益的“傀儡夫人”。
然而她与傅廷岳刚完婚不久,宋家却阴差阳错寻回了亲女儿。
从此,她在宋家和傅家的位置愈加尴尬了起来。
作为傅廷岳名义上的妻子,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丈夫与那个女人相爱,而之后,宋南栀被他安顿在名下上亿的豪宅,三十二名保镖与二十名女佣贴身照顾。
她连抗争的资格都没有,谁叫她是冒牌货,而宋南栀才是宋家真正的千金,所有人都觉得,是她欠宋南栀的!
傅廷岳道:“我不想和你过多废话。签协议,然后滚。”
宋唯一冷笑了一声:“你说的协议,是这个吗?”
她随手一扬,离婚文件如雪花般散开,落在他脚下。
男人余光瞥了一眼,恰好是签署那一页,她早已签上了她的名字。
傅廷岳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她不会这么干脆利落地签字,可是,她没有他想象中的哭闹纠缠,就这么乖乖地签了名。
傅廷岳转过身,看向身畔助理:“去帮她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
她才刚签署离婚文件,他就迫不及待要将她扫地出门,急着为宋南栀腾位置。
助理正要上楼,宋唯一面无表情道:“不必了,我自己收拾。”
宋唯一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她的行李本就不多,不过是一些衣物与一些首饰。
宋唯一将行李箱收拾好,宋南栀突然冲进了房间,将她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踢翻在地。
“你占了我十六年的身份,享尽万千宠爱,还不够吗?!这个家,这个房间,就连你身上的衣服,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还想从这个家带走我的东西吗?!”
宋南栀说着,走到她衣橱前,望着衣橱里琳琅满目的大牌服饰,目光透露出嫉恨与阴狠。
宋唯一有气无力道:“宋南栀,我说过了,我今晚就会搬走,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搬走那不是应该的吗?我没有叫你把身上衣服扒下来,让你赤身裸体地走出这里,就是我对你莫大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