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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一大股河水从孩子口中喷出。
四周瞬间寂静。
我继续按压，血漆渐渐渗入男孩的皮肤。
七八下之后，男孩突然弓起身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阿榆！”
姬衡哭喊着扑了上来。
男孩睁开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看到裴临渊的时候，他微弱地喊了声：“裴......叔叔......”
满场哗然。
裴临渊一把抱起孩子，激动地对我说道：“沈娘子，大恩不言谢！”
对岸高台上，崔循脸色难看至极。
我撑着地站起身，朝崔循的方向轻笑一声：“崔大人，现在，还觉得民女是在装神弄鬼么？”
崔循没有说话，转身就要走。
“崔大人！”
这时，一位身着绛紫官服的老者高声道：“既然沈娘子真能起死回生，不如请蓝姑娘也让令爱说句话，好叫大伙儿都开开眼？”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射向蓝蝶怀里的崔玉瓷。
崔循虽面上不悦，却还是朝蓝蝶点了点头。
蓝蝶微微一笑，在崔玉瓷的后背轻轻一抚：“玉瓷，去爹爹那儿。”
崔玉瓷乖巧地点头，从蓝蝶膝头滑下来，迈着僵硬的步子朝崔循走去。
我定睛一看。
那孩子的动作不对劲，膝盖几乎没有弯曲，那根本就不是活人的步子。
崔循却面露喜色，蹲下身张开双臂：“玉瓷，到爹爹这儿来。”
崔玉瓷走到离他还有两步远的时候，突然定住了。
“玉瓷？”
崔循疑惑地唤道。
下一秒，崔玉瓷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
“咯咯......”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声从她体内传出。
小女孩的脖子突然向后折，嘴巴大大的张开，没有人声，只有“嗬嗬”的气声。
“玉瓷！”
崔循慌了神，上前就要抱她。
“大人别碰她！”我厉声喝道。
崔循没有理会我。
他的手刚碰到崔玉瓷的肩膀，小女孩的皮肤突然鼓起一个个游走的肿块，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疯狂窜动。
“啊！”
崔玉瓷大吼一声。
她的眼耳口鼻同时涌出黑红色的脓血，小小的身子软绵绵地塌了下去。
“玉瓷！玉瓷！”
崔循疯了一样去捞，却只接住了一滩迅速融化的血肉。
嗤。
血肉触地的瞬间，竟像滚油泼雪一般消融殆尽，只剩下一件染血的锦缎小袄堆在地上。
血水中，几条碧绿色的蛊虫痛苦地扭动着，很快也化成了脓水。
四周死一般寂静。
崔循跪在地上，双手保持着环抱的姿势，袖口沾满了女儿的血水。
“玉......玉瓷......”
他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怀抱失声痛哭，哭声撕心裂肺。
人群炸开了锅，女眷们尖叫着后退，男人们也白了脸。
那位紫袍官员指着蓝蝶厉喝：“妖女！你做了什么？”
蓝蝶脸色惨白，踉跄着往后退：“不......不是我......是沈漆漆！一定是她动了手脚！”
崔循缓缓抬头。
他的脸上还沾着女儿的血。
他恶狠狠地看向蓝蝶，“是你。”
这两个字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的恨意。
蓝蝶这才慌了神：“大人明鉴！我怎么会害玉瓷......”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话。
蓝蝶被扇得跌坐在地，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崔循揪住她，把她提了起来，“那条蛊虫，是你亲手喂给玉瓷的。”
“不…不是的......”
蓝蝶拼命摇头，眼泪簌簌而下，“大人你信我，是沈漆漆......”
“够了！”
崔循暴喝一声，甩手将她掼在地上，“来人！把这妖女押回府！”
侍卫一拥而上，粗暴地拖起蓝蝶。
她挣扎着看向我，眼里满是怨毒：“沈漆漆！你不得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