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我消失的那天，是清晨五点，天微亮。
我背着一个轻得像空气的登机包，从公寓楼后门溜了出去。
一切都准备好了。
机票用的是我多年不用的小号护照，提前五个月申请过。
合法，但绝不留痕。
三十分钟后我抵达机场贵宾通道，全程无人识破。
因为从今天起，程念不在了。
我是提前录好的那段告别视频定时发出的。
背景是我坐在阳台，穿着一件米白色毛衣，眼神平静，语气温柔。
视频只有三十秒：
“谢谢关注过我的人，也谢谢试图毁掉我的人。过去三年，我活得太辛苦，现在我选择自由了。程念，今天起，正式从世界消失。”
简渊第一个转发，配字只有一句话：
念念，晚安。
他甚至配了一张黑白照，是我大学时期的证件照，没修图，没滤镜。
底下全是评论：
【我靠，她真死了？】
【简总太可怜了吧，这段感情。】
【你们当初怎么说她是小三的，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讣告也发了出来，是简氏团队公关统一写的，格式专业得像是真的追悼公告。
“简氏联合创始人程念，于2021年7月6日，因病离世，年仅29岁。生前曾主导多个核心项目，特此悼念。”
我在西班牙酒店的床上，边喝着红酒边看这条追悼公告的转发热度爬上热搜第一。
我笑出声。
他根本不清楚我还活着，只想着赶紧让我在大众视野里死掉，好扶持他的真爱上位。
他只在等我死能换来同情、洗白，顺便收割一次品牌流量。
他太知道怎么做戏了。
比我还早给我办好后事，连纪念海报都发了。
可惜他不知道，我不但活得好，我还在一边吃牛排一边看他哭丧。
这一场死亡，我布了整整一个月。
失联前我卖掉了所有国内资产，把钱拆分转账到五个海外账户，身份重构申请批得飞快。
程念这个名字，就此从数据库里注销。
取而代之的，是Renee。
一个完全崭新的人。
简渊发完悼文后的第五天，发布了一段采访短视频，穿着黑西服、脸色憔悴，眼眶泛红：
“她是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
“我真的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他哭了。
哭得眼泪哗哗的，台词比他写策划还流畅。
网友都在感动，说什么男人哭了，才是真的痛。
我坐在阳台看完这段视频，用新注册的账号只回了一句：
“戏演得不错，海选时记得带上我死的时候那张照片。”
五年了。
我消失了整整五年。
没有人能再找到我，没有人知道我去哪了。
所有的账，我一个都不会忘。
你让我死一次，那我就带着Renee这个新身份，把你们全拖进地狱。
简渊，你以为你赢了。
但你根本不知道，我这次回来，是要让你亲手埋掉你所谓的人生巅峰。
我死过一次。
现在轮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