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狗蛋是被油烟机的骂声吵醒的。

“吵死了吵死了!大清早的煎鸡蛋,油星子溅得老子满身都是!” 油烟机在厨房疯狂震动,排风扇叶片拍打着外壳,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揉着眼睛爬起来,看见他妈正举着锅铲和油烟机对峙:“你个破机器还敢顶嘴?再吵就把你拆了当废品卖!”

“拆啊!谁怕谁!当年老子可是从德国进口的,论辈分你还得叫我声大爷!” 油烟机的排风扇突然加速,吹得他妈刘海都竖了起来。

林狗蛋默默从冰箱里掏出牛奶,插上吸管递到油烟机的进风口:“大爷,消消气,喝口奶润润喉。”

油烟机瞬间安静了,排风扇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像只撒娇的大型犬。

他妈举着锅铲愣在原地,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跟这破机器拜把子了?”

“差不多吧。” 林狗蛋吸着牛奶,通讯器突然在裤兜里震动。屏幕上显示着新的场景预告:【现实场景即将开启,距离传送还有 10 分钟】。

“总算来个不用穿越的了。” 他几口喝完牛奶,抓起背包往门外跑,里面塞着那根秦始皇撸串签子、半包辣条和从厕所顺来的马桶搋子。

他妈在后面喊:“中午回来吃饭不?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酸菜面!”

“看情况!要是没被怪物吃了就回来!” 林狗蛋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伴随着声控灯的尖叫 —— 他又在教灯唱《爱情买卖》了。

这次的传送格外粗暴,林狗蛋感觉像是被人从二楼扔下去,重重摔在柏油马路上。他爬起来吐掉嘴里的沙子,发现自己站在市中心的步行街,周围却空无一人。

往日繁华的街道此刻死寂一片,店铺的卷帘门紧闭,路灯歪斜地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股刺鼻的铁锈味。最诡异的是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被人用墨汁泼过,连太阳都变成了个模糊的橘色光斑。

【场景模式:现实场景 - 雾霾围城】

【任务目标:修复被暗位面怪物破坏的空间壁垒,清除入侵的编号 F-088 型怪物】

【场景说明:暗位面怪物已突破现实壁垒,本次任务失败将导致现实世界的入侵范围扩大。成功完成任务后,时间将倒流回入侵前】

【特别提示:现实场景中死亡会体验百分百痛苦,但不会真正死亡哦~】

林狗蛋正研究任务说明,旁边的公交站牌突然 “咔嚓” 一声裂成两半。从裂缝里钻出来个奇怪的东西 —— 像是团流动的灰色泥浆,表面不断伸出金属碎片和塑料瓶,移动时发出 “哗啦啦” 的声响,所过之处的地砖都开始腐蚀。

【检测到目标:编号 F-088,别称 “城市垃圾聚合体”,由全球城市的工业废料、塑料垃圾、电子废品怨念聚合而成,弱点:高温焚烧(但会产生有毒气体)、低温冻结(可暂时限制行动)】

“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好惹。” 林狗蛋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踩扁了个易拉罐。易拉罐发出委屈的啜泣,突然自己弹起来,撞在垃圾聚合体身上。

“嗷 ——” 垃圾聚合体发出刺耳的尖叫,灰色泥浆里冒出无数双红色的眼睛,齐刷刷盯住林狗蛋。

他撒腿就跑,边跑边喊:“万物互联 —— 谁能帮个忙啊!”

旁边的自动售货机突然炸开,里面的矿泉水瓶像炮弹一样射向垃圾聚合体,暂时阻挡了它的脚步。林狗蛋趁机拐进条小巷,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喘气。

“谢了哥们儿!回头给你塞满可乐!” 他对着自动售货机的方向喊,突然听见身后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是个穿着外卖服的小哥,正骑着电动车撞在垃圾桶上。小哥摘下头盔,露出张被烟灰熏黑的脸,正是上次在清朝见过的赵四。

“是你啊!” 赵四揉着膝盖爬起来,电动车突然自己直立,车座弹出把匕首,“刚看见个灰不溜秋的玩意儿,你瞅见没?”

“何止瞅见,差点被它当零食吃了。” 林狗蛋指了指巷口,那里传来垃圾聚合体移动的声响,“你那瞬移技能靠谱点没?别再撞柱子上了。”

赵四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最近练得可熟练了,昨天在小区瞬移买酱油,就撞翻了三个垃圾桶而已!”

话音刚落,巷口就滚进来个灰色的东西,正是那垃圾聚合体。它似乎变得更大了,表面还粘着个被啃了一半的共享单车。

“跑!” 林狗蛋拽着赵四往巷子深处跑,垃圾桶在后面自动翻滚,试图阻挡怪物的脚步。

两人拐了七八个弯,终于甩掉垃圾聚合体,却一头撞进了另一群人的怀里。

“哎哟!” 楚喵喵捂着鼻子后退两步,她的洛丽塔裙子沾满了灰尘,法杖顶端的水晶球黯淡无光,“是你?”

她身边站着王铁根和张翠花,王铁根的拆迁办背心破了个大洞,胳膊上缠着带血的布条;张翠花怀里的泰迪犬旺财正对着空气狂吠,老太太手里多了根拖把 —— 看款式像是从旁边的火锅店顺的。

“你们也在啊。” 林狗蛋松了口气,“这破地方到底有多少怪物?”

王铁根瓮声瓮气地说:“俺们刚才在商场碰到个会吐口香糖的怪物,把三楼的电梯都黏住了。”

张翠花摸着旺财的头:“旺财刚才咬了那怪物一口,结果一嘴的胶,现在还在生气呢。”

楚喵喵举着法杖:“我的元素魔法对这些怪物效果不大,火焰术烧它们居然会冒黑烟,差点把我呛死。”

几人正说着,头顶突然传来 “咔嚓” 声。抬头一看,是块巨大的广告牌,正摇摇欲坠地悬在半空,上面的明星头像已经被灰色泥浆覆盖,变成了扭曲的鬼脸。

“小心!” 林狗蛋大喊着把楚喵喵推开,广告牌轰然砸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地面震起一阵灰尘。

从广告牌的碎片里爬出来更多垃圾聚合体,小的只有篮球大小,大的堪比小汽车,密密麻麻地堵住了整条巷子。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怪物聚集,数量超过 20 只】

“这下麻烦了。” 赵四握紧拳头,身上开始泛起淡蓝色的光芒,“我掩护你们突围,我的瞬移虽然不准,但带着一个人跑还是没问题的!”

王铁根把背心脱下来撕成条,缠在手上:“俺来开路!俺的铁布衫虽然防不住魔法,但抗揍还是没问题的!”

楚喵喵深吸一口气,法杖顶端重新亮起微光:“我用风力术清理灰尘,给你们争取时间!”

张翠花把旺财放进菜篮子:“旺财,给他们加加油!”

泰迪犬对着怪物们狂吠,声音却像小猫叫。

林狗蛋看着队友们严阵以待的样子,突然从背包里掏出马桶搋子:“都让让,看我的!”

他冲到最大的那只垃圾聚合体面前,举起马桶搋子对准它的核心 —— 那里有个闪烁着红光的塑料瓶。

“万物互联 —— 搋子奥义!”

马桶搋子突然剧烈震动,橡胶吸盘上冒出无数细小的倒刺。林狗蛋猛地把搋子按在塑料瓶上,吸盘瞬间吸住,发出 “啵” 的一声闷响。

垃圾聚合体发出痛苦的嘶吼,灰色泥浆疯狂翻滚,却怎么也甩不掉马桶搋子。林狗蛋死死拽着搋子柄,感觉像是在拔河,对方的力气大得能把他整个人拖起来。

“赵四!给它来下狠的!”

赵四的身影突然在怪物身后闪现,手里拿着块从地上捡的砖头:“吃我一记瞬移拍砖!”

他一砖拍在红色塑料瓶上,瓶子应声碎裂。垃圾聚合体的动作瞬间停滞,灰色泥浆开始凝固,表面的金属碎片和塑料瓶纷纷掉落。

“有效!” 林狗蛋大喜,用力一拽,马桶搋子带着块红色的碎片拔了出来。那只巨大的垃圾聚合体像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下去,最后变成一堆普通的垃圾。

【清除编号 F-088(大型),获得积分 800 点】

【林狗蛋触发隐藏效果:工具精通(被动),使用日常工具时造成额外伤害】

其他垃圾聚合体被同伴的死亡激怒,疯狂地冲过来。王铁根大吼一声,像辆坦克似的撞进怪物堆里,拳头挥舞得虎虎生风,把小只的怪物打得粉碎。

楚喵喵站在高处,法杖挥舞出一道道旋风,把灰尘和怪物碎片吹向空中,偶尔还夹杂着几道小火苗,虽然威力不大,但总能精准地命中怪物的核心。

赵四则利用瞬移在怪物群中穿梭,时不时从背后拍一砖、踹一脚,虽然经常跑偏撞到墙,但混乱中也干掉了好几只。

张翠花指挥着旺财在怪物腿间钻来钻去,泰迪犬虽然战斗力堪忧,但总能在关键时刻对着怪物的核心撒泡尿,给队友创造机会。

林狗蛋更是如鱼得水,他把马桶搋子舞得虎虎生风,时不时还能召唤周围的物体帮忙 —— 路灯杆自己弯下来抽打怪物,垃圾桶跳起来压住怪物,连地上的裂缝都主动张开,吞噬掉几只小的聚合体。

“元素混搭 —— 辣条火焰!” 他掏出半包辣条,蘸了点旁边汽车漏的汽油,用楚喵喵的小火苗点燃,对着怪物扔过去。

燃烧的辣条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击中怪物后突然爆炸,橙色的火焰夹杂着辣椒面,把怪物烧得嗷嗷叫,还不停地打喷嚏。

“这技能越来越好用了!” 林狗蛋得意地笑,没注意到头顶又出现了块更大的广告牌。

“小心上面!” 楚喵喵的喊声刚落,广告牌就砸了下来。林狗蛋正被几只怪物缠住,根本来不及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突然从他背包里窜出来,在空中化作个穿着龙袍的虚影。虚影手里拿着根金光闪闪的铁钎子,正是秦始皇!

“区区妖孽,也敢伤朕的子民!” 秦始皇虚影大喝一声,挥起撸串签子对着广告牌猛劈。

咔嚓 ——

坚硬的广告牌像饼干一样被劈成两半,落在地上发出巨响。秦始皇虚影转身对着怪物们挥舞签子,金光所过之处,垃圾聚合体纷纷化为飞灰。

“卧槽!秦始皇显灵了!” 赵四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砖头掉地上。

秦始皇虚影瞥了林狗蛋一眼,眼神复杂:“小子,好好用朕的签子,别整天惦记着撸串。”

说完,虚影化作金光消失,那根锈迹斑斑的铁钎子落在林狗蛋手里,上面的锈迹彻底消失,变成了根闪着寒光的金色长针。

【物品 “秦始皇的撸串签子” 进化为 “始皇御赐金钎”,效果:对怨念类怪物造成额外伤害,可释放三次 “横扫六合”(范围攻击)】

“谢了始皇帝!” 林狗蛋举起金钎,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横扫六合!”

金钎突然变长,在空中划出道金色的弧线,周围的怪物瞬间被切成两半,化作漫天飞灰。

【清除编号 F-088(小型 x12),获得积分 1200 点】

没一会儿,巷子里的怪物就被清理干净了。众人瘫坐在地上喘气,互相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突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楚喵喵的洛丽塔裙子沾满了灰,头发乱得像鸡窝;王铁根的胳膊被划伤了好几道,却咧着嘴傻笑;赵四的外卖服破了个大洞,露出里面印着 “美团外卖,送啥都快” 的 T 恤;张翠花的菜篮子里装满了捡来的塑料瓶,说是回去能卖钱。

“接下来该修那个什么壁垒了。” 林狗蛋擦着金钎上的灰,通讯器突然发出提示:【检测到空间壁垒薄弱点,位于市中心广场的喷泉处】

“走起!” 他扛起金钎带头往外走,王铁根拎着块大石头跟上,楚喵喵用法杖拖着赵四 —— 这家伙刚才瞬移太猛,把腿给扭了。

市中心广场比步行街更惨,地面裂开了无数道缝隙,灰色的雾气从缝隙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广场中央的喷泉已经干涸,池底有个篮球大小的黑洞,正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光线,那就是空间壁垒的薄弱点。

黑洞周围盘旋着几只巨大的垃圾聚合体,比他们之前遇到的大了整整一圈,表面还缠绕着钢筋和水泥块,看起来像是移动的小型堡垒。

“这下难办了。” 楚喵喵皱着眉,“我的魔法根本打不透它们的防御。”

王铁根试了试扔石头,石头砸在怪物身上,只留下个小小的白印。

赵四捂着脚踝:“我的瞬移也穿不过去,靠近就被一股力量弹开。”

林狗蛋盯着黑洞看了半天,突然指着旁边的洒水车:“有办法了!”

他跑到洒水车旁边,拍了拍车门:“哥们儿,借你的水用用!”

洒水车鸣了声笛表示同意,车身上的水管突然自己伸出来,对准广场上的怪物喷水。水流虽然伤不到怪物,却把它们表面的水泥块冲掉了不少,露出里面闪烁的红色核心。

“就是现在!” 林狗蛋举起金钎,“始皇陛下再借我一次力!横扫六合!”

金钎再次发出金光,这次的光芒比之前更盛,硬生生在怪物群中撕开个口子。

“王铁根!楚喵喵!掩护我!”

王铁根大吼着冲向怪物,用身体挡住它们的攻击;楚喵喵放出最大的风力,把怪物往两边推开;赵四忍着脚痛瞬移到怪物身后,用砖头干扰它们的注意力;张翠花指挥旺财对着怪物的腿撒尿,虽然没什么用,但成功吸引了一只怪物的注意。

林狗蛋趁机冲到喷泉池边,跳进干涸的池底。黑洞散发出强大的吸力,差点把他整个人吸进去。他咬紧牙关,把金钎插进黑洞中央。

“万物互联 —— 给我堵上!”

周围的水泥块、石头、甚至还有赵四扔过来的砖头,突然全部飞向黑洞,被金钎散发的金光包裹着,一点点填补着裂缝。

黑洞的吸力越来越弱,表面的黑色渐渐褪去,露出淡蓝色的光芒。林狗蛋感觉体力在飞速流失,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却响起无数物体的声音。

“再加把劲!” 是洒水车的呐喊。

“撑住啊小子!” 是秦始皇金钎的鼓励。

“别放弃!” 是旁边路灯的加油。

他猛地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把最后一点力气灌注到金钎上。金光骤然爆发,彻底覆盖了整个黑洞。当光芒散去时,喷泉池底只剩下个完好无损的水泥地,仿佛刚才的黑洞从未存在过。

【空间壁垒修复完成】

【所有入侵怪物已清除】

【现实场景任务完成,开始时间倒流……】

天空突然亮起,灰色的雾霾像退潮般散去,露出原本的蓝天白云。倒塌的路灯重新立起,紧闭的店铺卷帘门缓缓升起,行人的脚步声、汽车的鸣笛声、小贩的叫卖声…… 熟悉的城市喧嚣重新充满了耳朵。

林狗蛋站在广场中央,看着周围恢复如初的景象,还有那些对刚才的灾难毫无察觉的路人,突然觉得有点恍惚。

“我们…… 回来了?” 楚喵喵看着自己干净的裙子,惊讶地张大了嘴。

王铁根摸了摸胳膊,伤口已经消失了:“好像是这么回事。”

赵四活动着脚踝:“不疼了!我的瞬移果然练得更厉害了!”

张翠花低头看了看菜篮子,里面的塑料瓶变成了半颗白菜:“旺财,回家给你做白菜炖肉吃。”

紫黑色的裂缝在他们头顶张开,这次却带着股温暖的光芒。

【任务综合评价:S-(超额完成任务,修复空间壁垒并清除所有入侵怪物)】

【获得奖励:基础积分 3000 点,技能点 x5,特殊物品 “城市守护者勋章”(可在现实场景中获得所有公共设施的好感度加成)】

【林狗蛋获得 “基建小能手” 称号(修复物品时效率提升 50%)】

“下次见!” 林狗蛋对着队友们挥手,被裂缝吸进去前,他好像看见广场角落里,那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正对着他微笑,手里的笔记本上画着个举着金钎的小人。

回到初始空间,林狗蛋瘫在椅子上,感觉全身骨头都散架了。他把秦始皇金钎别在腰上,开始清点这次的收获。技能点他加在了 “万物互联” 和 “元素混搭” 上,前者现在能让物体具象化持续 10 秒,后者则可以融合三种不同属性的攻击。

“越来越像样了啊。” 他摸着胸口的城市守护者勋章,金属的触感带着点温暖,像是有生命似的。

远处传来其他选手的交谈声,有人在抱怨现实场景的怪物太难对付,有人在炫耀自己获得的奖励,还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