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驾马驾得极快,明溪坐在马车里东倒西歪,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幽幽的笑了。
车夫按照白袅袅的人的吩咐,将马车驾到一个人迹稀少的雪地便停了下来。
“明小姐,奴才突然肚子疼,需要方便一下,还请小姐在马车上等奴才一下。”
“去吧。”
“多谢小姐体谅,小姐多多保重。”
马夫得到准许,立马跑了。
刚刚他本来也是要逃跑的,只是他知晓明溪的处境,觉得明溪可怜,但他作为一个下人,只能听命行事,他能做的只有说话暗示她多保重。
明溪听出了马夫的言外之意,见脚步声渐行渐远,马蹄声却逐渐逼近,她才撩开马车的帘子。
温语已经追了上来。
她策马到明溪的马车跟前,一甩鞭子打在拖着明溪木车的马上,“明溪,你给我滚下来!”
马儿吃痛,扬起马蹄嘶鸣了两声。
明溪从马车里出来,下了马车,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温柔的抚摸着吃痛嘶鸣的马儿。
在明溪的安抚下,马儿很快安静下来。
安抚好马儿,她的目光扫视四周,确认四下无人,才嘲讽开口,“三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长进呢,没想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你敢说我蠢,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温语气极了,拿起马鞭就朝明溪甩过来。
明溪阴恻恻的笑了,右手手指放在唇边,吹了吹口哨,温语骑着的踏雪顿时像疯了一般高高的扬起马蹄,高声嘶鸣,将温语从马背上甩了下去。
温语被摔在雪地里,砸出了一个大大的坑,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畜生,你敢摔我,我回去就让人将你剁了!”
她正努力爬起来,踏雪却围着她转了一圈,不好的预感升起。
下一刻,她看见踏雪高高的扬起马蹄。
意识到什么,她眼里写了恐惧。
“不!”
踏雪毫不留情的踩在她的身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啊!”
瞬间,痛苦的叫声在空旷的雪地里响起。
明溪微微闭眼,享受的听着这悦耳的声音,就像她刚入慎刑司的那两年,温语曾经打着探望她的名头,到慎刑司让人在她身上施刑,然后一脸享受的听她痛苦惨叫的场景一模一样。
起初,她倔强的不肯痛苦大叫,温语就让人加重刑罚,直到听到她的惨叫,听够她的惨叫为止。
她原以为在慎刑司的三年都要受温语的折磨,没想到最后这最后一年温语倒是安分了,再也没有来过。
想到什么,明溪双眸微眯。
或许,这最后一年,不是温语安分了,而是她进不去慎刑司了。
否则,温语怎么会放过折磨自己的机会?
明溪披着从白袅袅那里抢来的披风,一步一步的走到温语跟前,俯视着欣赏温语的痛苦。
她笑意浅浅,轻声道:“不是要杀了我吗?”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倒是站起来杀啊。”
温语额头上全是汗水,身上的疼痛让她唇色发白,整个身子都打着哆嗦,一句话都说不 出来。
忍不住痛苦的呜咽着。
只能用满是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明溪。
“我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反而还帮你做了许多事情,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努力送到你跟前,”明溪说着,目光落在踏雪身上,一字一句道:“就连踏雪,也是我赢了射箭比赛,你说你喜欢,我送你的,你忘了吗?”
温语听见这话,眼底的恨像是要从灵魂深处涌出来一般。
是了,踏雪是她送的,所以踏雪听她的。
明溪这个贱人,跟以前一样,就是想毁了自己!
“你就这么恨我?”
明溪问出这话,像疯了一般,低低的笑出声,“没关系,我也恨你,恨不能立马就弄死你。”
再抬眸时,她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将温语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细看,她眼底的恨意比温语眼里的一点都不少。
温语对上这样的眼神,满腔的恨中生出了一分恐惧。
明溪这个疯女人!
竟然敢用这样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难不成在慎刑司的这三年,她已经被折磨疯了?
对,一定是这样。
现在,她不能跟这个疯子计较,否则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一怒之下杀了自己,那就什么都没了…
她忍着剧痛,缓了好一会儿,尽量冷静的说道:“你,你…不能杀我…”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至少,现在不会。”明溪收起笑容,打断她的话,阴恻恻道:“毕竟,你就算要死,也得死得对我有价值。”
见死亡危机解除,温语心里没觉得轻松,反而像是心上悬了一把刀。
一不注意,这把刀就会落下来,将自己剁的稀碎。
不过很快,她就安慰好了自己,刚刚的感受一定是她的错觉。
明溪不过是一个刚刚从慎刑司出来的孤女,无权无势,没有依靠…
只要自己今日活下来了, 自己有的是方法让明溪这个小贱人生不如死。
今天她敢威胁自己,伤害自己,来日她一定要她百倍千倍的奉还!
温语压住眼底的恨与杀意,依旧是掩饰不住的高高在上的语调,施舍般的说道:“马上将我带回侯府救治,我会跟兄长说今日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要是还想嫁进侯府,就要好好对我,我才会在兄长面前为你说好话。”
“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些胡话,我全都当没听见。”
明溪见温语现在都还在心生幻想, 只觉得可笑至极。
她蹲在她身前,抬手拍了拍温语的脸颊,“温语,还在做梦呢。我现在随时都能弄死你,你若是聪明些,现在就该求我讨好我,而不是威胁我…”
她说完这话,便掰开温语的嘴,将一粒药丸暴力的塞进了温语的嘴里。
意识到什么,温语双手捂着嘴,努力的想吐出来,但她现在身受重伤,动一下就浑身都疼,压根使不上力气。
最终,她只能无能为力的感受着那药丸融化进了喉咙里,逐渐融入进她的身体。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