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去数日,白袅袅日日都来明乐园拜访。
除了白袅袅之外,还有一些过去认识的其他人,也都来拜访。
她们嘴里说着关心的话,但明溪知道,基本上没有一个安好心。
因此,她一个都没见。
温老夫人担心明溪与她们见了之后,又生出事端,见明溪没有见客的意思,直接派人将前来拜访的人都给拒了。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半个月,明溪身上的外伤已经全好了,旧疾也好了一些。
又一次大夫诊断后。
明溪终于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大夫,我从前怎么从未见过您,您…”
胡大夫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确实不是靖安侯府的大夫。但明小姐不必忧心,我的医术虽不敢称天下第一,但比起侯府的大夫来,要好上许多。”
明溪道:“我不是质疑大夫您的医术,大夫您医术高明,短短十日,我便感觉我身体已经大好。
我只是疑惑,是谁帮忙请了您来…”
胡大夫听见这话,愣了一下,“他没有告诉你?”
说完这话,他顿了顿,又道:“既然他没有告诉你,老夫也不好说什么。小姐只管知道,是一个很关心你的人请老夫来的。”
“大夫…”
胡大夫怕明溪再继续追问什么,他写好药方后,立即收拾东西起身。
“明小姐,再按照这药方温养身体一月,你看上去将与常人无异。但你身体内里亏损许多,平日里少费心神,更不能舞刀弄枪,切忌动怒劳累,于你身体无益。”
听见胡大夫这么说,明溪怔了一下。
会是萧策吗?
可那人,竟然连她爱舞刀弄枪的事情都知道…
自从回了燕京,爹娘和兄长总说女孩子舞刀弄枪不好,那时她爱慕温羡,温羡也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女子。
因此,八岁那年回燕京后,她再也没有在人前舞刀弄枪过。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将她钟爱的红缨长枪拿出来练练。
这么隐秘的事情,就连温羡都不知道,那人竟然会知道,他到底是谁?
胡大夫将药方亲自交到明溪手上,郑重道:“这药方你拿好,拿药煎药的人都要交给自己能信得过之人。”
“好,多谢大夫。”
胡大夫摆摆手,带着他的药箱离开了。
胡大夫迈出大门,许是察觉到明溪心事重重,又蓦地回头,朝她说道:“明小姐勿要多思多虑,该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人,迟早都会出现。”
“你若是实在想知道他是谁,就当他是故人。”
胡大夫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独留明溪低声喃喃,“故人?”
她脑子里闪过一道身影,但那道身影闪得太快,只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实在想不起来。
罢了,若有缘,日后总会遇见。
这时,一个小丫鬟进来,朝着明溪行了一礼。
“小姐,老夫人有请。”
明溪听到这话,唇角勾了勾,这才半月的时间,怎么,这就按捺不住了?
明溪还未说话,院子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
守在门口的云袖看了看来人,立即到明溪跟前通传,“小姐,将军府的人来了。”
听到将军府的人来了,明溪眼里有了一丝笑意。
云袖虽办事稳妥,到底不是自己人。
“属下梓明参见小姐,明叔让属下跟着小姐,护小姐安全。”
“奴婢蕴意参见小姐,云姨让奴婢跟着小姐,日后照顾小姐的饮食起居。”
将军府来了两个人,皆为女子,一人是女子打扮,一人身着干练的男装。
一看,两人都是练家子。
明溪对明叔和云姨两人的安排非常满意。
“快请起。”
两人起身后,便一左一右的站在明溪身后。
先前来请明溪的小丫鬟见两人气场如此强大,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明小姐,老夫人…老夫人她有请。”
“你先去回话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
小丫鬟离开后,明溪起身,看向梓明和蕴意。
“我们很快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们怕吗?”
“奴婢(属下)不怕。”梓明和蕴意两人齐声道:“誓死追随小姐,为小姐讨回公道。”
明溪看着两人,眼睛有些发热。
谁说她身后无人?
爹娘和兄长是不在了,但将军府的府邸还在,明叔和云姨还在,他们所有人都还在守着将军府。
等她清理掉那些恶人,她将会撑起将军府。
“好,那你们就陪我走一遭。”
“是。”
一行三人朝着老夫人住的院子走去。
此刻,和善堂。
小丫鬟将明溪刚刚的话传达到位,温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从前,明溪对自己最是温顺有礼,只要自己派人传召她,她不论在做什么事情,都会放下手中的事,第一时间到自己这里来。
可她从慎刑司出来后,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自己。
今日,自己派去喊她的人都回来好一会儿了,她还没来。
她竟然为了将军府的下人,而忽视自己,将自己的话当耳旁风。
让自己等着。
这般想着,温老夫人心里越发不满。
明溪这丫头,在慎刑司待了三年,原以为她能学聪明些,没想到竟越来越傻了。
都敢将她不放在眼里了。
刘嬷嬷见温老夫人脸色难看,不由得说道:“老夫人,您不要放在心上,明小姐她定然是身体还未痊愈,所以来咱们和善堂慢了些。”
刘嬷嬷话音刚落,明溪就带着两人出现了。
看见温老夫人,她先行了晚辈礼,“给老夫人请安。”
“不知老夫人此次前来,找明溪何事?”
温老夫人见明溪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刚刚心里的那点不舒坦消失了。
她脸上挂起了笑容,就像六年前她刚进侯府借住一样,仿若丝毫未变。
她寒暄道:“溪儿,你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老夫人关心,明溪身子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温老夫人神情温柔,眼中带着对明溪的心疼,“这三年,让你受苦了。都怪阿羡那孩子执拗,才让你遭了罪。”
温老夫人说到此处,擦了擦眼角,“也怪我无用,没能把当初的事情拦下来。”
“说到底,是我对不住你。”
明溪心底冷笑,侯府这些人可真是会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