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小时后,演出正式开始。
舞台上的白芷身着雪白舞裙,像一只真正的天鹅般优雅灵动。
每一个旋转都引得台下掌声雷动,每一个回眸都让宋颐安的目光更加灼热。
徐莞青坐在观众席,余光瞥见宋颐安专注的侧脸,他眼里闪烁的光芒,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欣赏与骄傲。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宋颐安爱的从来都是白芷这样光彩夺目的天鹅,而不是她这种只会围着灶台转的“贤妻”。
上辈子,她不知道如何讨好他,便努力学着做他爱吃的菜,把他的军装熨得一丝不苟,甚至因为他随口一句“喜欢安静”,她就硬生生改掉了爱说爱笑的性子。
她把自己塞进“贤妻良母”的模子里,磨平了所有棱角,可到头来,他连一个正眼都不愿施舍。
其实,宋颐安永远不会知道,不爱他的徐莞青,也可以光彩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舞台上,白芷正完成一个高难度的单脚旋转,就在她即将完美收尾时,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场院,白芷像折翼的鸟儿般重重摔在舞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雪白的舞裙。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天啊!白芷怎么流这么多血!”有人惊呼。
宋颐安几乎是弹射而起,几个箭步冲上舞台,一把抱起白芷就往出口跑。
跑到门口,他突然回头,冷厉的目光直刺徐莞青:“跟上!你们血型一样,万一她需要输血,你可以应急!”
徐莞青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当初她大出血,他死活不让白芷献血,说她的血太珍贵。如今角色调换,她却成了随用随取的血袋。
可她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不是为他,而是为了自己。
只有白芷活着,这场荒谬的婚姻才能彻底终结。
医院里,白芷被紧急送进手术室。
没多久,医生走出来:“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不过……”
他皱眉,“这也太危险了,舞鞋里藏了很多针,要是再深一点,这双脚就废了。”
宋颐安脸色瞬间阴沉,立刻叫来警卫员:“去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来!”
白芷被推出来时,哭得梨花带雨:“到底是谁要陷害我?怎么这么狠毒……”
宋颐安握住她的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别怕,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很快,警卫员押着一个二流子走过来:“团长,找到了!”
宋颐安的眼神如刀般锋利,声音冷得刺骨:“为什么害白芷?”
那个二流子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不是我!是有人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往白同志的舞鞋里放针!”
“谁?”宋颐安的声音更冷了。
二流子眼神闪烁,突然指向徐莞青:“是她!就是她!她给了我钱,说要让白同志永远站不起来!”
徐莞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瞳孔骤然紧缩:“你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识你!”
白芷的哭声适时响起,她颤抖着抓住宋颐安的手臂:“就因为颐安给我送了花,你就要毁了我的腿?徐莞青,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真的不是我!”徐莞青声音发抖,“宋颐安,你信我一次……”
宋颐安的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来,他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转身,温柔地握住白芷的手:“阿芷,既然是她害了你,你想怎么惩罚她?我都同意。”
白芷咬着唇,眼泪簌簌落下:“那就把她的腿也打断再接上吧。我差点就废了,那种恐惧感,我永远都忘不了……”
徐莞青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对璧人,声音嘶哑:“宋颐安!我发誓真的不是我!你怎能听信一面之词?!”
宋颐安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直接对警卫员下令:“把她的腿打断。”
“啊——”
剧痛袭来时,徐莞青死死咬着唇,硬是把惨叫咽了回去。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她疼得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裙。
在昏死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宋颐安正温柔地给白芷擦眼泪,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可这还没完。
宋颐安嫌惩罚不够,又让人把她扔进了医院的冷库。
零下二十度的低温里,她蜷缩在角落,冻得浑身青紫。
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最后的挣扎。
当医生把她拖出来时,她已经奄奄一息。
接骨的过程没有麻药,她疼得咬破了嘴唇。
徐莞青醒来时,宋颐安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痛吗?”
她嘴唇干裂,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表达着无声的控诉。
“痛的话,以后就不准再伤害阿芷。”他语气冰冷,“我已经找了全院最好的骨科专家给你接上,你最好记住这个教训。”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徐莞青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就在这时,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匆匆推门而入:“徐同志!可算找到你了!你的强制离婚申请还差一些资料需要签字!”
宋颐安猛地转身,脸色骤变:“什么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