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动静逐渐平息,两头凶兽的厮杀已经见了分晓,不知道是哪一方活到了最后。没过多久,身后震天的猿吼解答了杨泽楷这个疑惑。
完了完了,这猴子没死。杨泽楷头皮发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逃窜,祈祷着无支祁不要发现自己。
然而事与愿违,大地的震颤越来越强烈,再次回头的时候杨泽楷眼睛缩成了针尖,不远处一道巨大的身影每一脚都踏裂大地,直接越过了一条溪流,迅猛异常。它一回到洞穴就察觉到了异状,原来是刚才厮杀的时候,旁边那个弱小人类,一路追到这里终于发现了杨泽楷,无支祁狠狠的锤了地面一下,高高跃起就要直扑杨泽楷。
杨泽楷脚下生风,劫力运转到下身,一双白骨化成的狰狞战靴出现,狠狠的一脚跺在一棵大树上向前冲刺,大树被一脚踏断,碎屑飞舞。
这就是这些天来的修炼成果之一,把崩拳和腿法融合起来施展,就能达到瞬间冲刺的效果,杨泽楷把它叫做——崩步!
险之又险的躲过了从天而降的巨拳,冲击波依然把杨泽楷向前推了一截,压不住体内的伤势,一口鲜血喷出,双目和双耳更是受到了重创鲜血如小河一般泊泊流出,几乎就要死去。
这他妈怎么这么强。杨泽楷脚下接连几脚崩步弹出,拉开了距离,无支祁一击未中抓起身边一颗大树就向着前丢了过来。杨泽楷避无可避,只能化出白骨甲胄抵挡,瞬间甲胄被击成碎片,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在无比强烈的求生欲的驱使下,杨泽楷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硬生生的站了起来,狼狈的继续逃窜,希望能找出一条生路。
无支祁也是强弩之末,刚刚它冲出来的时候杨泽楷就发现它身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创伤,杨泽楷和无支祁这两头垂死的野兽一追一逃,一时之间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杨泽楷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耳朵嗡嗡作响,刚才那一次实在是太疼了,也就是自己这身板才能抗住,换做寻常的一重劫修炼者早就死透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无支祁这一路上劈山断水,所过之处鸟兽惊逃,在他前面的杨泽楷身上又遭到了几次不轻的伤害,血迹斑斑的继续逃遁。“还追啊!”骂骂咧咧的捂着伤口,身后的追击力度越来越弱,想来是
无支祁快坚持不住了。“这鸟怎么就没把你抓死呢,我凭本事偷的凭什么让我还。”这一路上杨泽楷不停的挑衅着无支祁,也不知道对方听不听得懂。
“小子!这里!”一个声音传来,杨泽楷迅速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这位老者须发皆白,却没有一丝颓态,颇有一股傲然之气,他冲着杨泽楷挑了挑眉,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若不是肉眼看到杨泽楷根本不相信那里有人。
“救命啊!”管不了那么多,脚步踉跄的向老者靠拢。不知老者用了什么办法,杨泽楷只觉得自己腾云驾雾般向前飞去,准确的落在了老者身后。
“没想到这里能遇到无支祁。”老者上下打量着冲过来的凶兽,“可惜灵蕴有些许受损,即便成年也难以有所作为。”
此刻的无支祁已经杀了上来,双掌居然想像拍苍蝇一样拍死二人!
“哼!”老者发出了一声冷哼,背后凝聚出一幅模糊的剑影,不知何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古朴的长剑,无支祁惊恐万分,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电光火石间竟然一剑就将无支祁的双臂切了下来。“这是一尊大神啊。”刚刚那一剑看似普通,仅仅瞬间爆发的剑意就让杨泽楷感觉灵魂都要被切成两段了。
无支祁在狂暴中倒飞了出去,居然掀不起反抗的念头就要逃跑,然而老者不打算放过他,长剑直刺,无形的剑意爆发,噗的一声就在逃窜的凶兽身上开了个血洞,无支祁轰然倒地,远处的一座山峰都被刺了个丈许宽的大洞。
如何形容此时杨泽楷的心情,那就是吓尿了。呆呆的坐在树上,直到老者回过头来看向他。
“可以啊小子,小小年纪就敢招惹幼年无支祁,不知该说你是勇敢呢,还是鲁莽呢?”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对杨泽楷的反应很是满意。
“先生!”杨泽楷扑通一声就给老者跪下了,“求先生带我走!”
“你小子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老者有点好奇的向杨泽楷发问,“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带走你。”
我做这么多年生意我还不会看人吗,你都快笑出花来了。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杨泽楷嘿嘿一笑,“先生救我,必有所图,我实力低微,登不得台面,想来先生不是这奎北人士,救我怕是想要知道我口中信息,我看先生出手时顾忌我的伤势,必定不是坏人,我愿意跟先生走。”
“哈哈哈哈。”老者长笑一声,“你小子倒是机灵,跟我来吧,留不留你还要我们小姐决定。”
小姐?杨泽楷心里打着算盘,看来他不是一个人,应该是一群人马出来探路之人,看来主事人就是他口中的小姐,能不能抱上这棵大树这就是关键。
杨泽楷身受重伤本来是跟不上老者的速度的,这神秘老者又不知用了什么神通,杨泽楷感觉身体轻快了不少,忍着身体的伤痛勉强跟了上去,前行了大概两个时辰,终于是到达了一处营地。
杨泽楷从高处看去,营地起码有七十多人,搭建的极有规律,周围的营帐全部围绕着核心的大型马车搭建,巡逻人员安排的极有章法,目光如炬的扫视着周围,完全不像自己在杨家时那些靠着门打盹的偷懒之辈。
“看什么呢小子,跟我来。”回到了营地,外围巡逻的人员恭敬的向他行礼,老者点了点头便带着杨泽楷直奔马车而去。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到了近前老者登上了马车,片刻后里面传出了老者传唤的声音,杨泽楷这才走了进去。
马车里面空间很大,陈设却很简单,一道雪白的纱幕挡住了杨泽楷的视线,模模糊糊可以看到里面端坐着一名女子,刚才的老者正在自己旁边垂手而立。
“少年,你为何出现在这里?”纱幕后的声音传出,清澈的像是杨泽楷小时候乡下老屋前流过的溪流,带着一丝莫名的熟悉。
杨泽楷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慢慢的诉说着自己的遭遇,从稀里糊涂的复活到被追杀,他本不应该对陌生人说这么多,但是不知为何,他下意识觉得可以完全信任眼前看不清的人儿。
“你也是个可怜人,如此对待自己的家人真是令人心寒,居然还以为不详,可耻,可叹。”纱幕后的人默默的听完杨泽楷的叙说,杨泽楷并没有提到自己为何不详,这件事他已经决定不向任何人提起,在这样一个封建的世界这恐怕会让自己身陷绝境。
纱幕后的人儿站了起来,“既然你有家难回,就和我们同行一段时间,暂时充做一名护卫,你看如何?
”话音落下时已经掀开了纱幕,莲足轻踏走了出来。
没有得到回应,女子有些奇怪的看向杨泽楷,正巧和杨泽楷的四目相对。
“阿韵,是你吗”杨泽楷止不住眼泪的流淌,他在社会摸爬滚打,艰难的创业,即便面对再大的磨难都没有想过放弃,就是因为一直深爱着自己的女友,她是自己的初恋,也是自己唯一爱过的女人。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双方家人和经济的双重压力下,紧扣的双手被强行拉开,就是那一天,自己的好兄弟,靠着殷实的家庭条件越过了阿韵和她的父母达成了协议,强娶了自己一生所爱,自己还记得当时阿韵流泪的脸,也是那一天,自己的人生走向了终点。
“放肆!”旁边老者一脚踢翻了杨泽楷,“小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带回来的这个小子如此色胆包天,居然敢调戏小姐。
杨泽楷被重重的踢倒,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温柔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女子的脸,“阿韵我知道是你,你放心这次没人能抢走你,我这就带你走!”强撑着站起身向前,老者这次动了真火,一脚踹下去杨泽楷整个飞了出去,顺着马车墙壁划下去,画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让马车内二人惊疑不定的是,杨泽楷依然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胡话。
这小子难道是得了失心疯,老者犹豫了,哪里有人如此好色命都不要的。想是这么想,保护小姐是自己的职责,看见杨泽楷还想上前,老者杀机浮现,手成剑指就要把杨泽楷斩杀当场。
“等等!”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女子终于发出了声音,老者转过头,又顺着女子的视线看去,杨泽楷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