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奎北客栈修整的这几天,杨泽楷一直沉迷在劫力的修炼中。
明月高悬,此刻房间内,杨泽楷盘膝而坐,背后一点微弱的蓝绿色光芒幽幽的闪烁。
根据阿翔的说法,到达一重劫以后,人就不再需要睡眠,而是依靠入定修炼劫力代替。话是这么说,死胖子自己却盘膝打起了呼,居然是睡着了。
杨泽楷的意识早已沉入了神秘空间,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祖火的痛苦,劫力波动也隐隐增强。
又经历了一次灼烧后,杨泽楷意识重回自身,水到渠成的到达了人劫五层。叹了口气,劫力按照崩拳的方法运转到手臂,仿佛激活了某种机关,又像是一滴沸水滴在了油锅里,白骨甲胄无声的覆盖了杨泽楷的双拳,劫力越是强盛,白骨就越是狰狞坚硬。
距离二重劫又近了一步,可是如果想要加快速度需要强烈的外部刺激,这是杨泽楷现在迫切需要的。
噗!
一声轻响穿透窗户,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击直插眉心,杨泽楷敏捷的一个后仰避过要害,双臂交叉,当的一声挡住了来物,这才看清是一根造型诡异的箭矢,被格挡开后斜飞重重的插在地板上,地板木屑爆飞,竟是生生洞穿了地板消失。
怎么回事,阿翔在攻击到来时就已经醒转,同样遭遇了偷袭的他竟然是一把抓住了箭矢,咔嚓一声捏成两段,背后浮现出一个霜蹄烈马的虚影,没想到阿翔的像居然是这个,难怪他能轻易驾驭那些难以驯服的烈马,他一脚踹开窗户,外面的袭击者一身黑衣,还未来得及逃远。两人一追一逃,脚下重重一踏,瓦片爆碎开来,“霜蹄践踏!”
一道震荡波从阿翔脚下爆出,直冲对面的敌人,对方身形一抖,脑中一阵空白,失去了平衡就要晕倒在地。阿翔的猛攻随之而来,完美的接上了霜蹄践踏产生的眩晕,就要一举擒下了对手。
就在此时,下方阴暗的角落忽然有一道利芒直冲阿翔,还有其他人在此处接应,两人合伙意图围杀阿翔。
咣!
一道身影及时赶到,正是杨泽楷,他脚下崩步踏出,终于是在生死关头追了上来,一脚踏在利芒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骨胄破碎一声闷哼,终究是挡住了敌人。
眩晕中的黑衣人醒转,已然形成势均力敌之势,杨泽楷阿翔二人谨慎的寻找着机会,没有轻举妄动。
“左边这个!”一声爆喝,两个黑衣人直冲而来,发现阿翔不好对付以后两人转而将目标转向杨泽楷。
呵,杨泽楷当然不惧,一记崩拳凿出,立时击飞了其中一人,这人发现事不可为也是果断,借着杨泽楷的拳劲,直接抛弃了伙伴转身就逃。
“你!”另一人大怒,拼死抵抗,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在霜蹄践踏和崩拳的轮番重击下,三下五除二就被撂倒在地。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阿翔非常愤怒,没想到奎北城内还有人铤而走险,真是胆大包天。然而回答并没有到来,俘虏软软的倒下,揭开面罩,竟然是服毒自杀了。
“我见过他,是红雾族!”阿翔劫力躁动,身上被白色劫力包裹,尤如一根石柱挡在杨泽楷面前。
“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能让他们如此按奈不住。”杨泽楷舔了舔嘴唇,为了争夺龙冢的名额提前削弱对手确实也是一种有效的手段。
“是有过节。”阿翔沉声,“这几年来我们荣耀神殿和红雾族为了领地,冲突频频,更是有无耻之徒要生擒小姐,却不知他们敢如此铤而走险。”
两人冲出房间,荣耀神殿的各位大多受到了袭击,好在没有大的伤亡。
“翔哥。”杨泽楷眼珠子一转,凑到阿翔旁边,“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刚刚那俩个黑衣人,想必不是同一方势力,否则不会这么轻易的抛弃伙伴。”杨泽楷摊了摊手,“除了红雾族,还有别人对我们下手。”
“什么!”阿翔眼睛一瞪。
“你先别急,我有办法找出他们。”嘿嘿一笑,杨泽楷压低声音凑到阿翔旁边,“偷袭我们使用的那种箭矢你们还保留着吧。”
阿翔猛的抬起头来,杨泽楷继续说道,“再准备几桶油,到时候只要去红雾族放把火,留下证据他们自然会替我们找到另一伙凶手。”
“你们两个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姜伯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的房间里,正斜倚着门柱喝着一杯清茶。“这种鼠辈作风,我们荣耀神殿不齿!”
杨泽楷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应对,姜伯重重放下茶杯,掉头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你们不用担心,据我所知,红雾族这次来的是一位五重劫强者。每一方势力此次前来,既是争夺龙冢,也是锤炼各自年轻一代,年轻人不经历生死又怎么能成为一方支柱。”
“人老了,身体不好啊,哦对了奎北客栈的厨房里有上好的深海鱼油和烈酒,都是好酒啊……”
杨泽楷想了想前几天姜伯一指点翻城墙上的杨政的场景,实在是没办法把身体不太好的老年人形象和飘然而去的姜伯联系起来。
……
很快二人就找上了林韵儿的门。
一进门阿翔就阐述了杨泽楷的想法,林韵儿皱了皱眉毛,这样有损脸面的事情她从没有想过,可是不得不说确实是可行的手段。
看到韵儿纠结,杨泽楷心中一痛,虽然自己已经知晓这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坦然面对。踏前半步,杨泽楷沉声道:“韵儿你放心,此事成则成,不成就是我一人所为,不会牵扯到你半分。”
“你为何……”林韵儿和他四目相对了一瞬又立刻错开,杨泽楷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深意,让她有点奇怪,只是作为队伍的首领,既然下属愿意承担风险,她就应该给他这个机会,这是父亲从小教导她的道理。
“就当是报答你这些天收留我吧。”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听到红雾族对林韵儿图谋不轨,一股无名怒火就涌上心头,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想到放火。不过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杨泽楷低垂的眼睑下闪过一道深邃的光芒。
离开客房,二人偷偷摸摸的溜到厨房,深更半夜厨房的人早就歇息去了,根本无人值守,来到奎北客栈的客人都是这奎北行省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还会跑到后厨来偷东西。黑暗中杨泽楷老脸一红,如果这样被发现了确实够丢人的,二人来的时候又借了两个储物戒,很快就把厨房的深海鱼油和烈酒洗劫一空。
“翔哥,我有事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这关系到我们这次行动能不能成功。”阿翔眉头皱了皱,“你问吧。”
“你会不会能产生强风的神通?”
“强风?”阿翔不解的摇了摇头,“我们只能一击即退,没有让火势扩大的机会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信我就帮我一下,这件事非常重要。”杨泽楷当然不可能和这个世界的人解释,也确实解释不清。
“只要能产生强风就行吗?”阿翔狐疑的看了看他,思索了一下从自己储物戒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玉牌,“我无意间得到了这个玉牌,里面储存了一个叫做风墙的一重神通,不过只能用一次,一直没派上用场。”
“没问题!就它了!”杨泽楷大喜,赶忙收起玉牌,两人这才溜回了房间。
在他们没注意到的黑暗角落,一个身影缓缓浮现,正是姜伯。
“这两个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姜伯也不明白杨泽楷的用意。
……
第二天午时,阿翔和杨泽楷二人出现在了红雾族营地。
这红雾一族的名号还要从他们的老祖宗囚尊说起,三百年前大陆分崩离析,群雄并起,红雾一族的老祖宗囚尊正是手持一把巨斧,名曰囚天血斧,以一己之力独战二十余位六重地劫强者,传言那一战打的天昏地暗,山崩地裂,河流都为之改道,从此便有了红雾一族,该族极为尚武,对一切精细的神通都不屑一顾,家中弟子如果没能在一出生时继承囚斧像就会被遗弃在深山,残忍的筛选制度让红雾族一直保持了血脉中的强大,在三百年后各种神通璀璨的大世依然能凭借巨斧占据一席之地。
“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红雾族不屑于和弱者交流,他们独自驻扎在远离闹市的地方,周围都是残垣断壁,此时阿翔矮身躲在墙角,压低声音询问杨泽楷,他还是迈不过自己的内心,荣耀神殿在他心里一直是光明正大的形象,而他现在却在给这个形象蒙羞。
“今天我们不杀他们,明天他们就要杀我们和荣耀神殿的其他人,甚至还会对小姐动手!你说,我们这样做好不好。”杨泽楷毫不犹豫的回应。他可没有心理负担,他甚至觉得自己太仁慈了,应该找找有没有硫磺和硝石,下次搞个炸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