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沈家在北港城的西郊，离夏家足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车子驶进绿树掩映的别墅区时，夏筱语看着窗外掠过的红砖墙和爬满蔷薇的栅栏，紧绷的神经莫名松了些。
刚停稳车，沈母就踩着拖鞋迎了出来，看见夏筱语的瞬间眼睛就红了。
“筱筱，这么久不见，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快进屋，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补补。”
沈怀川跟在后面拎着行李箱，故意拉长了脸：“妈，您眼里还有我这个从瑞士回来的亲儿子吗？”
夏筱语被他逗得弯了弯唇角，这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真心笑出来。
沈母手脚麻利，不到一个小时就端出四菜一汤。
红烧排骨泛着油光，番茄炒蛋酸甜可口，都是夏筱语从小爱吃的味道。
她确实饿坏了，连吃了两碗米饭，胃里终于有了久违的暖意。
饭后沈母削着苹果，看着她苍白的脸，犹豫着开口：“筱筱，你还在为...... 为那个意外去世的男朋友难过吗？”
当年沈怀川出国后，沈家只知道她交了个男朋友，后来听说对方出了意外，夏筱语也因此受了刺激。
夏筱语捏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抬眼看向沈怀川。
他冲她点了点头，眼底满是鼓励。
她深吸一口气，从两年前的离开，到司止渊的背叛，再到江青青的刁难，一字一句都说了出来。
客厅里静得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沈母手里的苹果刀 “哐当” 掉在盘子里，沈怀川的拳头早已攥得发白。
“看看，这就是老谋深算的老男人！我真不明白你当时喜欢他什么了！”
“怀川！”
沈母厉声喝止他，转轻握住夏筱语的手。
“好孩子，别往心里去。这种狼心狗肺的人，迟早遭报应。以后有阿姨在，没人再敢欺负你。”
夏筱语低下头，眼眶有点发热，轻轻 “嗯” 了一声。
沈母忽然笑起来，用胳膊肘碰了碰沈怀川。
“说起来，我们家怀川也不错啊，从小就跟你亲，你们要是能凑一对，我做梦都能笑醒。”
明明是一句玩笑话，沈怀川的脸却红了。
“妈，你说什么呢......”
沈母看在眼里，偷偷给夏筱语使了个眼色，借口收拾碗筷溜进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夏筱语缩在沙发角落，沈怀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她旁边坐下，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那个......” 沈怀川清了清嗓子，耳尖还红着，“你想什么时候去领证？”
夏筱语的脸颊也开始发烫，小声道：“都可以，早点吧。我想尽快去瑞士，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沈怀川笑着点点头：“遵命，大小姐。”
“别叫我大小姐了。” 夏筱语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现在连家都没有了，算什么大小姐。”
“没关系，很快就有了。”
沈怀川的表情难得认真了起来。
“我在瑞士有套单身公寓，太小了，肯定不能当婚房。你喜欢大平层还是别墅？我想着离华人区近点方便，又觉得山区环境好适合养身体......”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未来的规划，指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她的发尾。
“你的头发...... 怎么少了一截？”
“江青青剪的。” 夏筱语说得轻描淡写
沈怀川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腾” 地站起来。
“她敢！那个疯子是不是活腻了？”
他在客厅里踱着步，气得胸口起伏，“我早就看她不顺眼，小时候就爱抢你东西，装可怜博同情，也就你傻乎乎把她当朋友！”
“她要是哪天落在我的手里，我肯定不会放过她！”
“沈怀川。” 夏筱语拉住他的衣袖，轻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怀川低头看着她，忽然扬起下巴，“这你就不懂了吧？疼老婆的男人，财运都不会差。”
夏筱语的睫毛颤了颤，“你真的...... 能接受我吗？我和司止渊在一起五年，你心里...... 一点都不介意吗？”
这句话堵在她心里很久了，像根刺，不拔出来总觉得不安。
沈怀川却弯腰抱住了她。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发顶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笃定， “我不介意。”
“我只是心疼你。”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怜惜，“这五年，你受委屈了。”
夏筱语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眼眶终于忍不住湿了。
原来真的有人，不问过往，只心疼她的颠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