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早已解绑的系统。
如果它还在，我是不是可以许个愿，让时光倒流，回到那个雨夜。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开庭的日子，到了。
我穿着囚服，站在被告席上，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祭品。
旁听席上，座无虚席。
闪光灯像刀子一样，一下下割在我的脸上。
顾星湛就坐在离我最近的地方。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西装，胸口别着一朵白花，脸色苍白，神情哀戚。
一个完美的，失去双亲的孤儿形象。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恨意，而是一种悲悯。
仿佛在看一个，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可怜虫。
庭审过程，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公诉方出示了那份行车记录仪录像，以及李伟、林薇薇等人的“证词”。
一桩桩，一件件，都将我钉死在“蛇蝎心肠”的罪名上。
我的辩护律师，是傅斯年给我请的另一位律师，他尽职尽责地进行着反驳。
但在那份“铁证”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
轮到我自述时，我放弃了辩解。
我只是看着顾星湛，平静地问了一句：
“星湛，你真的觉得，你父母的死，是一场车祸而已吗？”
他愣了一下：“当然。”
“是你，毁了我的家。”
他才十七岁。
他的人生，本该有无数种可能。
却被仇恨，拖入了一个不见底的深渊。
我看着顾星湛那双倔强的眼睛，缓缓地问：
“星湛，三年前，你父母出事后，是第一个找到你？”
这个问题，看似和案情无关。
但却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顾星湛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了旁听席的某个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考究，气质儒雅。
在接触到我探寻的目光时，他还对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这个人，我不认识。
可顾星湛的反应告诉我，他，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是他教会顾星湛如何复仇，并且很有可能就是杀害他父母的真正凶手。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
这是一场，一箭双雕的阴谋。
凶手杀了顾淮安夫妇，再利用他们唯一的儿子，来除掉我这个唯一的目击证人。
而顾星湛，从始至终，都只是一把，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