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事?”
“……”新婚第二天,她已经不客气要将他赶出去。
裴云致心口微堵,只是看到她脸上难掩的疲倦,他将要说出口的疑问放回去。
“去准备热水。”关雎尔说,施针最累,出了一身汗。
梳洗之后,她躺下来却没了睡意。
关家在河西,她的父母为了给她送嫁,在京都城置办了一处宅子,在她回门之后,他们才会回去。
大哥和三哥则留下,一个负责关家在京都的生意,一个是为了科举。
在北雍,皇商是可以参加科考的。
这时候她与父亲兄长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了后来反目成仇的地步。
关雎尔想到三位哥哥以后会互相怨恨埋怨,她与父亲老死不相往来,她的心阵阵刺痛。
要毁灭一个家族,有时候不需要多复杂的阴谋诡计,只要让家族子嗣内斗不停就足够了。
她不能让关家再重蹈覆辙。
玉璋院里,依旧灯火通明。
庄氏亲自喂裴云荣喝了半碗肉糜粥,见他依旧气色苍白,心疼不已。
“你这病来得凶险,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吗?”她担忧问。
裴云荣轻轻摇头,“去庄家的路上在官道吃了茶和糕点,许是不干净。”
庄氏不悦地看向庄语眉,训斥道,“路边的东西怎能随便入口,你没有准备些吃食吗?”
“母亲,眉儿准备了,是我贪恋路上风光,非要去路边的茶室停留,不怪她。”
一旁的庄语眉满脸内疚,“是我没有照顾好夫君。”
庄氏摆手,“罢了,如今荣儿已经醒来,你不可再掉以轻心,必须用心照顾。”
“我会的。”庄语眉连忙应下来。
裴云荣朝着妻子露出温和柔情的微笑。
“都是我不好,本来是兄长的大喜日子,却因为我病了,让大家都担心了。”裴云荣说。
“用不着管别人,你才是最重要的。”庄氏不悦地道。
裴云致如何能够和她的儿子相比。
“我明日再跟兄长赔罪。”裴云荣笑着说。
“你舅父的身子好些了吗?”庄氏问,他们去庄家便是为了看望庄语眉的父亲。
庄语眉回道,“父亲在不小心摔断了腿,要休息三两个月才能好全。”
“好端端怎么就摔断腿。”庄氏嘀咕着,要不然她的荣哥儿也不会这时候生病。
裴云荣担心母亲又埋怨庄语眉,“刚才给我治病的大夫,就是大嫂吗?”
他那时候刚醒来,还有些晕乎,并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
说到关雎尔,庄氏神色更加警惕抗拒,“也不知她鬼鬼祟祟做了什么,荣儿,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是啊,她既然能够治好夫君,为何早些时候不说,偏要等到三更半夜,还把所有人都拦在外面。”庄语眉蹙眉。
“夫君,你可知她都对你做了什么?”
连御医都无法救醒裴云荣,关雎尔是怎么办到的?
裴云荣摇头,“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你们了。”
“好了,时候不早,荣哥儿,你好好休息,明日母亲再来看你。”庄氏舍不得儿子再耗费心神。
庄语眉笑了笑,送庄氏走出院子。
“母亲,家主故意支开我们,真的只是为了让关雎尔给夫君治病吗?”庄语眉低声问。
“等天一亮就去请大夫,他们能安什么好心。”庄氏冷声哼道。
庄语眉蹙眉忧心,“我也是怕……毕竟那关雎尔出身商贾,商人手段凉薄,谁也不知能做出什么事。”
“商贾之女,如何与你相比,将来这裴家主母的位置,她能坐得稳吗?”庄氏眼底闪过一抹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