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方绒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怕自己摔下去,下意识紧紧攥住男人的衬衫。

直到被放下来,依然害怕地闭眼。

柏临放她下去的动作缓慢,但刚才还是把她吓了一跳,像个树袋熊似的死死抓住他。

近得能看到她睫毛颤动,扑闪扑闪的。

柏临半俯身,深眸锁定她的小脸,长指捏捏她尖巧的下巴,“方绒雪,松手。”

她反应迟钝。

后知后觉。

嗔他。

“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比被他扛肩抱更可怕的是两人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近在咫尺的呼吸萦绕错乱。

“这就吓死了?”

“我有一点点恐高。”她振振有词,“谁让你长那么高了。”

本来就被他吓住了,陈奶奶过来质问,让她再次受惊,慌乱之中她又被他三两下抱到肩上,像拐卖人口似的扛起就走,她小心脏都快被吓出来。

柏临慢条斯理接话:“那怪我?”

“嗯嗯。”她郑重其事点头,“你犯了错,我刚才也说错话,所以我们两个扯平了,你就不要纠结我骂你不行的话了。”

“谁跟你扯平。”

方绒雪讨好的笑略尴尬,小指捻了捻他衬衫衣角,“那你想怎样。”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为了伪装好两个人的关系,只能委屈下他了。

“你要么现在告诉奶奶,你刚才的话是你胡编乱造。”柏临轻轻掐她的下颚,“要么我现在给你证明我到底行不行。”

她小脸犯难,“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有。”他说,“两个都选。”

“我还是选后者吧。”她不假思索,“我怕奶奶知道我骗她后,拿鸡毛掸子抽我。”

“那你不怕我抽你?”

她小脸讨好,环手勾着他的脖颈,“咱俩谁跟谁啊,你不用向我证明,我也知道你肯定很行的,毕竟你就是做这行的。”

“谢谢夸奖。”

“不客气。”

“你还客气上了。”

空气尴尬两秒。

发现他深邃的瞳眸锁住她。

方绒雪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踮起脚尖开溜。

又被柏临拎小鸡似的给拎回来,坐在西裤上,后背贴着他坚实的胸膛。

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喉咙,无法动弹。

笑得也十分勉强。

“怎,怎么了,我们,还有什么,恩怨,没解决的吗。”

柏临给她调整了下位置,让怀里的人侧坐着,娇小的身躯,跟只小猫似的软软绵绵,眼里又透着坏事做尽的心虚。

“糊弄奶奶就算了。”他捏了捏她下巴,“还想糊弄我?”

“没有呢……”

柏临把她捞近一点,凑过去,像是要亲下去。

方绒雪反应灵敏,往右面避开。

他也往右亲。

她立马往左边躲。

柏临没什么耐心。

直接低头亲了。

方绒雪懵了,“你,你……”

亲的是最软的地方,锁骨下,心脏的位置。

软软的心脏。

草草草草!凸(艹皿艹)

卧了个大槽。

她不躲了。

那还是亲她嘴吧。

这里是留给宝宝的。

“老实了?”柏临沉哑的尾音掺杂着浓浓的欲气。

“……”

何止老实。

她是一点都不敢动。

“你你你,耍流氓。”方绒雪语无伦次,“谁让你亲这了。”

“我自己。”

“……”

靠了。

他怎么可以和她一样无赖?

“感觉到了吗。”柏临捞着人,把她往前面带了带。

衣料摩擦间,方绒雪似懂非懂,“什么?”

“行不行?”

果真男人对这种事情是最为在意的。

她不过是随口撒了个小谎。

就被他追着不放。

“我哪知道……”她这边说着,下一秒忽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那,那是矿泉水瓶吗?”

刚才扛过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到他拿矿泉水瓶。

“谢谢夸奖。”柏临淡笑,亲了亲她的唇角,“这次是真的。”

真的谢谢夸奖。

方绒雪像只跳跳鼠,几乎是瞬间跳了起来。

走的时候差点被地上真的矿泉水瓶给绊倒。

宁愿被绊倒,也比被-倒好。

逃命似的。

她把自己锁洗手间了。

这次真被吓住了。

方绒雪以为自己来大姨妈了,匆忙褪下衣裤发现并没有来。

她脸红的不像话,连忙接一盆水,把比血还黏的内裤洗掉,再给自己洗澡。

洗到一半。

方绒雪发现自己来得匆忙,忘记拿换洗衣物了。

连浴巾都放在外面。

她只好拧开一点门缝,“那个谁……”

柏临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仿佛没听见。

需要他的时候叫老公。

不需要的时候,就叫那个谁。

“喂?”方绒雪又叫一遍。

柏临:“我不叫喂。”

“那你要我喊你什么。”

“随便。”

随便个球子啊,她喊错了,他就当没听见了。

听说男人都喜欢夹子。

方绒雪忽然领悟。

“老公~”

这招有奇效。

柏临还真的抬头看过来。

“你能帮我拿一下浴巾和换洗的衣服吗?我刚才忘记拿了。”

“就在衣柜的中间,有个专门放内衣裤的地方。”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可以闭着眼拿。”

她声色带有一点讨好哀求的意思。

但传到柏临的耳中。

嗓音娇娇的甜。

像撒娇。

方绒雪见他没动静,再次出声提醒:“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那你还不快点去。”

“求我。”

“……”

给脸不要脸了。

她方绒雪,就算今天光着出去,也不可能低头求一句的。

她咬牙切齿,“想得美。”

“我只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柏临眼尾勾着一丝恶劣的笑意,“三秒后,我不介意看到你屁股上的小爱心胎记。”

“你!狗男人!你不是说你忘记的吗?”

“骗你的,我能记一辈子。”他说,“不,下辈子也记着。”

“你还是人吗!”

听听这是人话吗。

啊呸。

“三。”柏临已经开始计数,“二……”

“别别别,我求你,球球你帮我拿件衣服吧,小的给你磕头请安了。”

还算有诚意。

柏临起身走到衣柜前。

哗啦一下打开柜门。

乍一眼,不像是女孩子的衣柜,没有花里胡哨的小裙子,更多的是日常出行穿的长衣长裤。

都以黑白灰三个色调为主,平平无奇的寡淡。

质感也不怎么样,便宜货。

“你拿好了没有啊。”方绒雪催促,“你看我衣服做什么,你想穿女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