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绒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怕自己摔下去,下意识紧紧攥住男人的衬衫。
直到被放下来,依然害怕地闭眼。
柏临放她下去的动作缓慢,但刚才还是把她吓了一跳,像个树袋熊似的死死抓住他。
近得能看到她睫毛颤动,扑闪扑闪的。
柏临半俯身,深眸锁定她的小脸,长指捏捏她尖巧的下巴,“方绒雪,松手。”
她反应迟钝。
后知后觉。
嗔他。
“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比被他扛肩抱更可怕的是两人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近在咫尺的呼吸萦绕错乱。
“这就吓死了?”
“我有一点点恐高。”她振振有词,“谁让你长那么高了。”
本来就被他吓住了,陈奶奶过来质问,让她再次受惊,慌乱之中她又被他三两下抱到肩上,像拐卖人口似的扛起就走,她小心脏都快被吓出来。
柏临慢条斯理接话:“那怪我?”
“嗯嗯。”她郑重其事点头,“你犯了错,我刚才也说错话,所以我们两个扯平了,你就不要纠结我骂你不行的话了。”
“谁跟你扯平。”
方绒雪讨好的笑略尴尬,小指捻了捻他衬衫衣角,“那你想怎样。”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为了伪装好两个人的关系,只能委屈下他了。
“你要么现在告诉奶奶,你刚才的话是你胡编乱造。”柏临轻轻掐她的下颚,“要么我现在给你证明我到底行不行。”
她小脸犯难,“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有。”他说,“两个都选。”
“我还是选后者吧。”她不假思索,“我怕奶奶知道我骗她后,拿鸡毛掸子抽我。”
“那你不怕我抽你?”
她小脸讨好,环手勾着他的脖颈,“咱俩谁跟谁啊,你不用向我证明,我也知道你肯定很行的,毕竟你就是做这行的。”
“谢谢夸奖。”
“不客气。”
“你还客气上了。”
空气尴尬两秒。
发现他深邃的瞳眸锁住她。
方绒雪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踮起脚尖开溜。
又被柏临拎小鸡似的给拎回来,坐在西裤上,后背贴着他坚实的胸膛。
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喉咙,无法动弹。
笑得也十分勉强。
“怎,怎么了,我们,还有什么,恩怨,没解决的吗。”
柏临给她调整了下位置,让怀里的人侧坐着,娇小的身躯,跟只小猫似的软软绵绵,眼里又透着坏事做尽的心虚。
“糊弄奶奶就算了。”他捏了捏她下巴,“还想糊弄我?”
“没有呢……”
柏临把她捞近一点,凑过去,像是要亲下去。
方绒雪反应灵敏,往右面避开。
他也往右亲。
她立马往左边躲。
柏临没什么耐心。
直接低头亲了。
方绒雪懵了,“你,你……”
亲的是最软的地方,锁骨下,心脏的位置。
软软的心脏。
草草草草!凸(艹皿艹)
卧了个大槽。
她不躲了。
那还是亲她嘴吧。
这里是留给宝宝的。
“老实了?”柏临沉哑的尾音掺杂着浓浓的欲气。
“……”
何止老实。
她是一点都不敢动。
“你你你,耍流氓。”方绒雪语无伦次,“谁让你亲这了。”
“我自己。”
“……”
靠了。
他怎么可以和她一样无赖?
“感觉到了吗。”柏临捞着人,把她往前面带了带。
衣料摩擦间,方绒雪似懂非懂,“什么?”
“行不行?”
果真男人对这种事情是最为在意的。
她不过是随口撒了个小谎。
就被他追着不放。
“我哪知道……”她这边说着,下一秒忽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那,那是矿泉水瓶吗?”
刚才扛过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到他拿矿泉水瓶。
“谢谢夸奖。”柏临淡笑,亲了亲她的唇角,“这次是真的。”
真的谢谢夸奖。
方绒雪像只跳跳鼠,几乎是瞬间跳了起来。
走的时候差点被地上真的矿泉水瓶给绊倒。
宁愿被绊倒,也比被-倒好。
逃命似的。
她把自己锁洗手间了。
这次真被吓住了。
方绒雪以为自己来大姨妈了,匆忙褪下衣裤发现并没有来。
她脸红的不像话,连忙接一盆水,把比血还黏的内裤洗掉,再给自己洗澡。
洗到一半。
方绒雪发现自己来得匆忙,忘记拿换洗衣物了。
连浴巾都放在外面。
她只好拧开一点门缝,“那个谁……”
柏临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仿佛没听见。
需要他的时候叫老公。
不需要的时候,就叫那个谁。
“喂?”方绒雪又叫一遍。
柏临:“我不叫喂。”
“那你要我喊你什么。”
“随便。”
随便个球子啊,她喊错了,他就当没听见了。
听说男人都喜欢夹子。
方绒雪忽然领悟。
“老公~”
这招有奇效。
柏临还真的抬头看过来。
“你能帮我拿一下浴巾和换洗的衣服吗?我刚才忘记拿了。”
“就在衣柜的中间,有个专门放内衣裤的地方。”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可以闭着眼拿。”
她声色带有一点讨好哀求的意思。
但传到柏临的耳中。
嗓音娇娇的甜。
像撒娇。
方绒雪见他没动静,再次出声提醒:“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那你还不快点去。”
“求我。”
“……”
给脸不要脸了。
她方绒雪,就算今天光着出去,也不可能低头求一句的。
她咬牙切齿,“想得美。”
“我只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柏临眼尾勾着一丝恶劣的笑意,“三秒后,我不介意看到你屁股上的小爱心胎记。”
“你!狗男人!你不是说你忘记的吗?”
“骗你的,我能记一辈子。”他说,“不,下辈子也记着。”
“你还是人吗!”
听听这是人话吗。
啊呸。
“三。”柏临已经开始计数,“二……”
“别别别,我求你,球球你帮我拿件衣服吧,小的给你磕头请安了。”
还算有诚意。
柏临起身走到衣柜前。
哗啦一下打开柜门。
乍一眼,不像是女孩子的衣柜,没有花里胡哨的小裙子,更多的是日常出行穿的长衣长裤。
都以黑白灰三个色调为主,平平无奇的寡淡。
质感也不怎么样,便宜货。
“你拿好了没有啊。”方绒雪催促,“你看我衣服做什么,你想穿女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