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北境三十万将士的粮草，为了整个林家的性命，在满殿的注视下，屈辱地跪了下去。
她满意地笑了，拉着柳清风的手，坐回主位。
“为柳大人斟酒。”
我起身，拿起酒壶。
“为柳大人布菜。”
我拿起银箸。
那一天，我像个最卑贱的奴仆，伺候着他们两人。
她看着柳清风，语气亲昵又得意：“爱卿，你看朕调教的这条鹰犬，如何？”
柳清风捂嘴轻笑：“陛下御下之术，臣，佩服之至。”
他们的笑声，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刺进我的心里。
最残忍的，是那一次。
一日深夜，武昭瑶带着柳清风，以“视察京城防务图”为名，驾临我的将军府。
她屏退了所有我的亲兵和下人。
她命我将机密的防务图，铺在我与她的婚床上。
然后，她当着我的面，与柳清风在床上调情嬉笑，衣衫不整。
柳清风甚至会故意拿起我的盔甲，轻蔑地擦拭，或是用我拼杀疆场换来的战功奖杯喝酒。
我站在一旁，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没有让我离开。
当他们准备进入正题时，武昭瑶对我露出了一个冰冷又妩媚的微笑。
她命令我，像个真正的卫兵一样，亲手为他们虚掩上卧室的门，然后持戟肃立在门外，为他们站岗守夜。
“一条好犬，会为主人看门。”
她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将军，为朕和柳爱卿，守好了。”那一夜，我手持长戟，如一尊石像，站在自己的寝宫门外。
我能清晰地听到，从我自己的房间里，从我本该与她同眠的婚床上传来的，属于他们二人的、不堪入耳的喘息与笑语。
那一夜，将我的忠诚、我的爱情、我的一切，都彻底变成了笑话。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决定，等北境彻底安定，我就交出兵权，与她解除婚约。
可我没有等到那一天。
我最后一次出征，就是为了彻底荡平北蛮，换大夏百年和平。
出征前，武昭瑶将柳清风派来做我的监军。
我率领三万铁骑，根据她和兵部提供的军情，长途奔袭，直捣王庭。
却在落日关，陷入了北蛮三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
那份军情，是假的。
我被骗进了一个绝死的陷阱。
我浑身是血，率残部困守山谷，拼死发出了求援的信号。
我等了三天三夜。
没有等到一兵一卒的援军。我只等来了柳清风，他被几个北蛮将领护送着，来到我面前，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胜利者的微笑。
“将军，别等了。
陛下说，你的使命，到此为止了。”
